“监控？”江扬不敢置信反问。
他的反应更加落实了心里有鬼，旁边刚刚还很不好说话的男生，此时安静如鸡。
“对啊，”桑宁理所当然点头，似笑非笑：“我看那边有个摄像头，既然没有目击者，那就看下监控，到底是我没扫干净，还是有什么不可抗力。”
江扬笑得勉强：“……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查监控了，你放心，我不会记你的。”
桑宁：“那不行，我觉得还是要拿证据说话，这样才公平公正，对吧？”
她笑眯眯看着两人，态度却相当坚决。
江扬温润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他怀疑桑宁脑子有病。
他看着桑宁，她确实长得很对男生胃口，性格却这么强势难缠，女生就应该温柔乖软一点，也就陆濯那个怪胎喜欢。
江扬咬了咬牙，“你说得对，但监控室老师估计不会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
桑宁笑着看他垂死挣扎，“没事啊，陆濯你肯定熟吧？他跟监控室老师打过交道，上次我在操场丢了个杯子，他都帮我找老师调监控了。”
这当然是她编造出来吓唬对方的，但看江扬的样子，他显然信了。
江扬不仅信了，还破防了。
作为永远被陆濯压一头的‘第二’，他太清楚老师们对陆濯的态度了，开放特权给老师心中优秀的人才，多正常。
江扬心中压抑的嫉妒因子疯涨，但伴随着的，还有监控暴露他阴暗面的恐慌。
该死，这附近什么时候安了个监控。
桑宁欣赏着他瞬息万变的表情，催促：“我们赶紧出发吧，早点看完，你们也早点收工。”
江扬牙都要咬碎了，脸上还挂着笑容面具：“我们待会儿还要测验，时间估计来不及了。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你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什么意外，实在不好意思，我同学刚刚对你说话有些冲动。”
说完，他朝身边的男生使了个眼色。
男生也一副憋屈模样，朝桑宁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刚刚说话太冲动了。”
桑宁还挺意外，没想到江扬这么能屈能伸，怪不得能干出那么阴的事。
道歉正好，省得她还要费力想一个反悔的理由。
心里虽然这么想，桑宁面上遗憾：“好吧，希望下次不要再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了，不然真的只能看监控了。”
江扬：“……”
他一秒都不想跟这个有病的女生多交流，点头示意后立马离开。
桑宁把扫把放回储藏室，慢慢溜达回教室，对方自导自演这一出，看起来不像是要给她使绊子，倒像是找个理由接近她。
但他明明看自己的眼神充满轻蔑，为什么？
三节晚自习结束，桑宸和陆濯跟她一起往校门走。
路上，桑宁忽然问：“那个江扬你们熟吗？”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桑宸的反应比陆濯还警惕，暗戳戳上眼药，“他那人你别看他一副温和君子的模样，实际上装得很，万年老二，干啥都比不过陆濯。”
陆濯想起什么：“今天他负责检查卫生，你跟他遇上了？”
桑宁张大嘴巴：“你应该去当侦探。”
她只是一句话，陆濯却能猜到这一步。
她顺着桑宸的话说，“他确实装，但他很奇怪，趁我去厕所的时候往我打扫的区域撒树叶，然后再来装好人替我解围。”
桑宸脱口而出：“有病吧，我之前就说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郑重其事对桑宁说：“他这明显别有目的接近你，你以后少跟他接触。”
桑宁想起对方狼狈的背影，得意一笑：“放心，他短时间内都不敢来了。”
只不过，她实在不能理解，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陆濯忽然想起什么，皱起眉头。
*
期中考试后，市一中召开家长会。
这么多年，桑远明和黎晓已经分工明确，他朝着陆濯所在的班级走，还没进门，就看到班级外面贴了陆濯获奖时的照片和信息。
他心底那股骄傲自豪涌上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老陆明年就能出来了，这些年关于陆濯的成长，桑远明都用照片记录下来。
“家长您好，”江扬暗中观察，确定桑远明的身份，挂着谦逊礼貌的笑容上前，“我是志愿者，请问您是谁的家长，我帮您找到他的位置。”
桑远明：“哦哦，我是陆濯的家长。”
“陆濯？”江扬惊呼。
果然引起桑远明的好奇，“怎么了同学？”
江扬正要说话，忽然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桑叔叔。”陆濯神情冷淡走过来，他瞥了江扬一眼，无形的压迫感袭来，江扬脸色一僵，话到嘴边也哽住。
陆濯看向桑远明时，脸色已经缓和，“我带您进去吧。”
于是桑远明没再多看江扬一眼，被陆濯带进班了。
家长很快到齐，市一中的重点班，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家长们都极其崇尚优绩主义，得知桑远明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陆濯的家长，瞬间在结束后将他围起来，听他分享培养孩子的经验。
这个环节是桑远明最喜欢的凡尔赛环节。
他笑呵呵回应。
“小濯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沉稳，我们没管过。”
“孩子健康快乐最重要，他想参加竞赛我们大力支持。”
“对对，确实获得国奖，那肯定是保送最高学府了。”
“这孩子自律，连带着我家闺女也被他带动一起学习了，我闺女？她是高一，考了年级第三，我们也没管过，都是两个孩子互相学习。”
大部分给孩子报了许多家教，并且操碎了心的家长们：“……”
好气啊！这也太凡尔赛了。
有管孩子严格的家长提出质疑：“你女儿和陆濯差的不多，两个孩子又没有血缘关系，万一早恋怎么办？”
桑远明不以为意摆摆手：“不会，你们想多了，两个孩子都把彼此当亲人。”
仍有家长不认同他的想法，“那是你以为，现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欺骗家长的意识。”
桑远明假装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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