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外地人吧，那是你家乡那边的方言吗？”
“就是，”晏翎这次没转换用语，“就是我的长相什么的，跟我的真实年纪不符合，比真是年纪要老的意思。”
陆凛闻言点了点头：“那就不是显老，大概是显小？是那么说的吧，我觉得你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你什么意思？”
“如果要考虑每个动物的生命，那跟心疼一张木桌子有什么区别？如果真的心疼就不要用，做了却又指责同样做了的人，那不是很虚伪吗？”陆凛说话一向直白，“你现在站在这里同情那些动物，那刚才想要吃了你的大蛇，他又会不会同情你？”
这一番话说的晏翎哑口无言，确实，在她过去的时间里，自从考上动物医学专业，她整个人都自视清高，就像现在一样，会可怜每一个动物，无论是非善恶，都把生命本珍贵的宗旨放在任何生命上。
但就像陆凛说的那样，有些生命不值得同情。
“今天这条蛇死在我手里，你日后会不会为他寻我报仇？”陆凛笑了，“可能我在战场上舞刀弄枪的多了，看惯了血腥所以变得无情，但有些同类尚不值得共情怜悯，又更何况是你陌生的其他动物，这个天下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就是必然的。因为你弱小，所以大蛇会把信子朝向你；因为鸡鸭鱼弱小，所以成为你我的盘中餐；因为这灵犬弱小，所以他只能朝我摇尾巴。”
“诶，你会因为吃了肉跟动物道歉吗？”陆凛面朝着晏翎，微微俯身，歪着脑袋看她，“或者说，你种完庄稼，等丰收时会因为亲手拔掉他们而觉得自己不配为人母吗？”
晏翎的脸憋得通红，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陆凛戳破了她可悲的圣母心，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过去的认知被推翻，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陆凛离她太近了，那双漂亮又迷人的桃花眼直击她的灵魂。
陆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直起身子退开半步。
“如果有冒犯，我跟你赔不是。”
晏翎吸了吸鼻子，这天还是有点凉：“不用，你说的没什么不对的。”
“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陆凛先一步往前走，“你是哪里人？”
“江南人，不过跟江南话没什么关系，我......从小就这样说话，自学成才的，”晏翎眨了眨眼睛，“你如果听不懂就跟我说，我给你解释，不用特意去查古典什么的。”
陆凛闻言笑着回了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查古典？”
“我......”晏翎只是本能那么说，某文学平台里的书都是这么写的。
陆凛干脆转过身，一边后退一边逗晏翎玩：“还是你希望我为了你去查古典？”
晏翎瞬间红了脸，她活了二十六年，还没被这样的弟弟撩过：“我才没有那么希望，你不是什么冷面将军吗？怎么你本人跟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你被夺舍了？”
“夺舍又是什么？”
“这个你也不知道吗？”晏翎撇了撇嘴，“就是，别人的灵魂占了你的身体，让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陆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地面：“多年以前，京城忽起家禽富商，晏家，晏家主人晏庭脩惟一独女名含清，卓然天成，身姿动人，却又心善温和，不过不善言辞不与人相交，多孤僻......如此看来，晏姑娘，你更像是被夺舍了。”
“你调查我？”晏翎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为什么？”
陆凛看着她一脸的冷静，耸了耸肩：“我总得知道你那天让我为你破例开城门的理由真不真吧？虽说很冒犯，但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怜悯，当然，也觉得你如今的改变无可厚非，说实在的，我有点欣赏你。”
“我有什么好欣赏的？”
陆凛转过身，不远处有一颗巨大的树，再晚一点他就会撞上去：“善良是一种天赋，但保持善良不是，家道中落，舅父赌博，家产败光，母亲重病，这些事情还没能逼得你走上绝路舍弃良善，该令人赞一句的。”
“谢谢，人之常情。”
后来两个人逛遍了整个猎场的边缘都没有找到所需的药材，这个时候晏翎才真真切切理解了母亲说的话。
“不用难过，京城的郎中不少都是来这里采药的，”陆凛靠着树抱胸看她，“要不你跟我回营地，我带了府里的大夫过来，跟你走一趟？总比你这按照药方找药材的好，更何况那药方不一定对证。”
晏翎皱着眉，走了那么久一点收获都没有，她有些烦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看你可怜，”陆凛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去不去？”
晏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想起了母亲，最后呼出一口气：“去！”
陆凛勾起嘴角，接着转身吹了声哨，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出现，一匹棕红色的马从远处跑来，跟随着的还有天上飞翔嘶鸣着的鹰。
“把竹筐摘了。”
接着，马儿在陆凛身前停下，原地跺了跺脚，陆凛一个翻身跨上马，继而俯身向下面的晏翎伸出了手：“手给我。”
“那我的竹筐和猫......”
陆凛抖了抖一侧的肩，肩上刚落下的鹰飞向了竹筐，尖嘴一下子叼住了独耳的后颈，吓得后者一阵乱叫：“含清！含清！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交给他！他会吃了我！啊啊啊啊！我不要！你快走开啊死鹰！”
“她不会摔下来吧？”晏翎有些不放心。
陆凛勾了勾手：“不会，碧莹在战场上能带动一个壮年男子，快上来，我腰酸了。”
说话间，独耳被碧莹带着上了天，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越来越远，晏翎看了一眼陆凛伸出的手没再犹豫。
刚牵住陆凛的手，后者手臂用力，在晏翎还没反应过来前将人带至怀中侧坐着：“你没骑过马，在后面会摔。”
“没事，”晏翎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竹筐，“我的竹筐和工具怎么办？我家里就这一套。”
陆凛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围猎结束会有人来拿，到时候给你送回去，若是真的丢了，我赔十套给你。”
“能折现吗？”
陆凛看着她，有些疑惑，晏翎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舒服了些：“就是，能不给我物件，给我相对应的钱......银两，对，银两，可以吗？”
“你财迷心窍了？”陆凛笑了笑，拉起缰绳，“可以，坐好了？”
晏翎一下子开心了，赶紧抱住了陆凛的腰，后者僵了一下：“好了好了，出发！”
陆凛有几秒没动，随后回神低头笑了笑，然后熟练的驱马直奔大本营。
汗血宝马跑得飞快，虽然相对比汽车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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