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折腾后,四位长老虽还想研究燕昀,奈何接下来的比赛谁都脱不开身。燕昀顶着黑眼圈与疲乏,继续他的比赛,长老们心不在焉的主持。
燕昀强迫自己不去想谢望秋,把心思拉回到比赛上。好在之后的两场比赛与前世没什么不同,他正常拿下了吻颈,唯一的小插曲,他发现周围议论他的人变多了。
他没心思管这些,拿下吻颈后,飞奔回小院,打包行李。
日落黄昏,彩霞漫天。仙台山后山,老破小院。
燕昀立于屋内,结阵召唤紫玉腰奴。
就怕谢望秋在他比赛时下山,他留有后手,在香囊了放了些别的东西。
阵法中,紫蝶偏偏起舞。
紫玉腰奴为魔都之物,两片翅膀间的躯体是人骨模样的骨架子,比普通蝴蝶大一些,但依旧小小一个,落在指尖,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并非蝴蝶,可迷人心智,也可依花寻物。
趁四位长老在打理赛后之事,燕昀连夜动身,跟着小蝴蝶偷摸着下山去。
他前世掌握的秘术多如夜星,其中不乏缩短赶路时间的手段,无论万水千山,都在须臾之间。可惜,很多都是邪术,如今尘埃未起,他一身正道,前途刺眼到睡不着,歧途之术,能避则避。
跨步闪现这计法消耗灵力,且能闪现的距离与灵力多少有关,前半夜还能轻松赶路,子时终于出了中原,准备直达西境。
然而后半夜,他实在灵力不支,紫玉腰奴也因灵力供给不足,蔫了吧唧的悬停在鼻眼前,给燕昀看成了斗鸡眼。
他对小蝴蝶说:“累了,后半夜不赶路,找个客栈休息调整一下。”
夜黑风高,一人一蝶沿着马道,相伴而行。
徒步了约莫半个时辰,一间客栈的影都没看到,燕昀口干舌燥,脚板疼。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燕昀身为燕国皇子,从小深受国子监的高端教育,让他就算身处乌漆嘛黑的夜里,也不会轻易在马道边上小解。他支开紫玉腰奴,让小蝴蝶在马道边站岗,自己往丛林深处走。五谷轮回时,他眼睛乱瞄,瞄到了更深处的光源。
他心神微动,挤腹用力,加速轮回,而后提上裤子,召回紫玉腰奴,一头扎进深林中去。
走了片刻,拨开等人高的杂草,眼前是一座破败的道观,门上的牌匾刻着三个大字——莲花观。
建观迎仙。
这道观虽壁石俱碎,破败不堪,但依山而建,起伏有势,山月照观,荒废前应该是个不错的观。
现下荒郊野岭,只有门前的灯笼随风摇曳,门外亮着明光,门内漆黑一片。
有点古怪。
一般只有吃人的妖孽想吸引路人入内,才会点灯引客。他上辈子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修习禁术尚未成气候,为躲避仙门十二家追杀,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山鬼,露宿山野,这种事见怪不怪。
他抬脚踏入院内,借皎洁月光的银辉,信步往里走。
身后灯笼被风吹的砸在墙上当当响,灯光所及范围十分有限,只有门前小小一方是亮堂的,再往外,墨色浓稠挤在一起。
他进了四处漏风的观内,打了个响指,供桌上翻倒的蜡烛火苗跃燃。
扶正后,借着这点明光,将屋内各角落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直到他在角落席地而坐准备睡觉时,浮光跃影,这才注意到供台后的顶天立地神像,色彩斑驳,但塑像完整,面貌俱全。
然而,燕昀竟一时看不出是哪位神仙。不是三清,不是六域天帝,不是五方五老君,亦非三官大帝十方天尊,更非金母木公。
神像并非都是眉慈目善的,还有很多看起来凶神恶煞。这个看着面目慈悲,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森然冷肃的,反倒比金刚怒目还渗人。燕昀瞅半天也没看出是哪位神仙,只觉得这塑像雕刻的服饰极繁,败色前应该颜色鲜艳,珠光宝玉。不像供着神仙,倒像是供了个宝贝。
他起身举烛,来到神像下,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神像本身,其他的都没问题。
想着天亮还要赶路,他便熄灯卧在角落里睡下,草铺为席。
-
飞鹰长啸,伏尸遍野。
万箭穿心,他想爬起,撑着地,满身粘稠,混着尘土粘在一起,好重,起不来。
无数只腿将他包围,身穿铠甲的人高举长枪,朝他后背扎去。
密不透风的人墙,一遍又一遍把他扎得体无完肤。
当恐惧达到绝望的顶点时,手中抓着断箭要反抗。
“去死!!”
-
燕昀梦中恨坐起,眼中布满血丝,面色狰狞,手中不知何时握着刺出的吻颈。梦里被杀时的疼痛持续到现在,他大口喘气,大汗淋漓,来不及给自己揉揉,被眼前之物突然吓一惊。
此刻还是深夜,借着窗外的月光银水,燕昀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见一个身着繁冗服饰,脸上写满了符文禁咒,头带祥云瑞鹤金冠的人,正眉眼弯弯,直勾勾盯着他。
两人谁也不敢妄动,陷入僵持,看久了才发现,这鬼东西不似真人,没有气息,甚至身上没有妖气,纹理粗糙,竟是个纸糊的假人。他的刀刺入锁骨下方,纸人一动不动。
燕昀果断抬脚将人踹飞,心脏突然剧痛,他盯着纸人,缓慢站起,捂着胸口……
燕昀:“……”
这手感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让他想到了某种甲壳类昆虫,只是个头有点太大了,他一掌堪堪握住。
他低头查看,顿时瞪大眼睛,一只黑色大蜘蛛正趴在他胸口,长腿刺入胸口。
谁能想到,前世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都不惧的燕帝君,其实是个见虫跑。
燕昀心惊肉跳,飞速扯下蜘蛛扔了出去,胸口处八条血线连着蜘蛛腿被扯了出来,拖在地上。
他用吻颈一刀两断,然后恶心的将手按墙上狠抹,弄了一手墙灰,不论他怎么擦,那坚硬冰冷的触感一直萦绕心头,他汗毛倒立。
被打断的噩梦中,窒息的虐杀,即使梦醒,也还在烧着他的神经。
竟然有小鬼敢缠他的身!
此刻他杀心大起,捏着火决将两个鬼东西点燃,目光阴冷的看着不动的蜘蛛与纸人燃起火光。
突然间,蜘蛛与纸人剧烈乱窜。
“咳咳咳咳咳……”
发出的声音如同机括卡顿,在寂夜败观中,尤显诡异,像在大笑,又像在哭,业火将它们烧的体无完肤。
燕昀冷冷看着,一个赤阳火就能烧的惨叫连连,看来就是只小小的荒郊野鬼。
道观破败,里面多有杂草,极易点燃。纸人与蜘蛛的乱蹿,轻易将一切干燥易燃的物品点燃,包括从顶部垂下来的数条残幔。
眼见火势渐起,夜风穿堂而过,如虎添翼,越烧越旺。
一个浑身焦黑流脓,像是从炭火里爬出来的尸鬼,突然从供案下蜘蛛般支着四肢飞快爬出,看着烧起来的道观,咿咿呀呀尖叫,看起来像在骂骂咧咧。
黑鬼手忙脚乱想要灭火,但每当即将被火舌撩烧到时,它又如避蛇蝎的躲开。青白无瞳仁的眼睛盯向燕昀,尖叫着扑了上来,速度飞快,还没等燕昀看清,黢黑的身躯已经跃到头顶上方,将他笼罩在阴影下。
燕昀心中凛然,退后半步,闪身到了院内。
道观在火光下亮堂不少,虽依旧破败,但大火驱邪,看起来不那么阴森了。
黑鬼沿着墙壁从门头上爬出,咯咯的叫着,脸颊的地方左右各开裂出两只眼睛,四肢细长,像个六眼蜘蛛。
燕昀握紧吻颈,手心出汗,小蜘蛛他都怕,更可况如此巨大。
“灭……火……求……大人……灭……火……咳咳咳咳。”
黑鬼吃力的发出人声,距离虽远,但燕昀一直提着心,勉强也听清了。
看来黑鬼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即便如此,燕昀没有丝毫放松。他说:“我属金火系,没法帮你灭火。”
他们修仙之前需要测定五行,燕昀属金火两行,可以修练金火属下一些法术。灭火这种水系法术,他这个如今十九岁的身体确实是施展不出来,邪术不分五行,他也会一些邪术的水法,但他才不干呢。
黑鬼一溜烟躲在池塘边的假山后面,冒出个头看他。
燕昀明了,于是说:“好啊,我帮你灭火,但你得离我远远的。”
黑鬼嗖一下没了影。
可能是前段时间下过雨,池塘里的水很满。
燕昀施法御物,引着水龙直扑道观,整个火灭下去,抽干了半个池塘的水,道观湿淋淋一片,石墙和神像被烧成了炭黑色。
火势刚灭,一个黑影又嗖一下钻进了观内。
燕昀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睚眦必报。师尊时常教育他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但燕昀始终学不会,被人得罪就像往他心上扎刺,不拔了就一直难受。
他提刀入观,准备快刀斩乱麻,砍了黑鬼的双臂。
黑鬼暮然转身,朝燕昀行了个大礼,“多谢……大人!”
谢也没用,谁让你取我心头血,今日必断了你双手。
燕昀果断起刀。
“我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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