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似是带着灼热的火花,一寸一寸燃透他的魂灵。
温逊生出前所未有的希望来,既是为了同僚的未来,也是为了他那一点私心。
他乍然胆子大起来,竟敢轻轻地攥住她的指尖,把她放在心口上。
指尖之下,他的心雀跃又紧迫的跳动着,逐渐将她的也唤醒,跃动之间逐渐同频。她听他颤着声道:
“陛下……”可余下复杂的心情,他都说不出口。
他还记得在狱中她厌恨的模样,每每想起便如那夜烙在身上的疤一次次被撕开,血肉模糊。
那夜之后,她对他分明有些奇异的不一样了。他不笨,是看得出来的。
就像此时她正望进他眼中,呼吸也急促。
他想,她是不是不慊恶了,甚至看上去有些欣喜。
他不准备说什么了,只是笑起来,也笑得欣喜。如若他的情意能讨得她半分快活,他似乎也觉不枉此生了。
李希见他笑,一时有些恼,猛地抽回手去。
转而她又想起一桩事,便又后悔抽手了。
“那个……”她硬着头皮道,“还有一事。”她去瞟他的脸色。
他还像方才那样笑着,笑得怪招人的。
“陛下请讲。”看上去她说什么他都能答应的样子。
李希便胆子大了些,道:
“我近来需要用些钱。你能不能让少府开些禁钱(1)给我?也不用多,一千金就好。”
温逊一听,却赫然神情一肃:
“陛下平日里吃住都在宫中,何故要如此大的用度?”
李希却不想告诉他,别开脸道:
“你就说给不给吧!”
温逊摇摇头,竟摆出一副初见时武周侯的架子来:
“不给。陛下不说要做什么,便不给。”
李希见他如此态度,怒气噌的便上来了。
“那是朕的钱!”
温逊油盐不进:
“禁钱也是国财,不可肆意挥霍。”
李希要气死了,她自打登基以来都没花过几个钱,连好点的茶都是别人送的,他竟然说她挥霍!
这抠搜男!她迟早甩了他!
她冷笑一声,抱上手臂同他对峙,口中还威胁道:
“你若不给,明日朝上我就昭告天下我要选秀。我就选他十个八个‘世族’的美男子放后宫里,不仅如此,我还要下旨让你这中常侍亲自来帮我选,我要你亲自把人挑好送到龙榻上!到时候你那少府还得帮我养着后宫,是不开也得开!”
语毕她便心满意足地看着温逊又碎了。
他收拾收拾心情,嗫嚅道:
“也不是一定不可……只是禁钱支出的每一笔名目,素来是需要经详尽审查的。”他看了看李希又要大变的脸色忙补道,“不若陛下用完之后再补个流程?”
李希还有点气,但见他还有所退让便也见好就收。
温逊松了口气。
李希见此冷哼,顺手朝他丢了个茶果子:
“滚!”
温逊不敢再招惹,起身就要滚。但临走还是没忍住回头说了句:
“陛下,切不可耗财无度……”被她一瞪,忙滚了出去。
晚间,少府监将李希要的一千金送了来。
李希和余诃子正趴在案上拨着算盘。两人齐齐抬头面面相觑。
“够吗?”
“好像不太够。”
“你那儿差多少?”李希问。
“起码还差千金。”
李希叹着气扶额。
“温逊那儿是抠不出来了。”她忽的想起来,“陶太后的三千金是不是还没给呢?”
余诃子点头。
“她近日也没提及陶佩如女学的事了。莫不是放弃了?”
李希皱眉:
“不应该的。陶党折损了一个朱颐,如今又加一个吴济,九卿之中已经无人可用,理应更急了才是。”
余诃子也觉奇怪:
“不若明日去探探?”
李希对此倒不排斥。
她对陶太后其实并不存在多少私人感情,多是当着姚婴的面不得已演出来的反感、被激发出来的叛逆,再就是陶太后单方面的厌恶她。
“倘若陶太后知道我们要拿这钱财去做什么,只怕要气死。”余诃子忽的想道。
李希闻言也是一笑,道:
“总归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眼下临近秋收。各世族刚经历了一遍虏仆暴、乱、大举折损或充军,李希又下旨严禁人丁贩卖,更下令此后每隔半年各族家虏需重新计数,不得随意虐杀。
如此各世族难以通过收买来补充劳力,也无法不顾虏仆性命强迫日夜耕作,大片的土地将没有足够人手劳作,收成收不回来,反而要烂在地里。
顶天的世族便也罢,余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只肖再过一段时日定然不乏难以为继要出卖田地者。
他们想卖,正好李希想买。而一旦进了她的手,便是收归国有,再不可能流落到门阀手中。
她要均田,以此为始……
可若要达成此计,眼下她仍需要大量钱财。因为不单是如今最在紧张关头的京城,贩虏禁令将推行整个天下,各州郡也必将先后受到相同的影响,她几乎需要数不尽的钱财。
不仅如此,她眼下还急于将大司农朱颐给处置了,好尽快在他的空缺上填补自家人配合她行事,因此近日正一日三催,迫御史台尽快完事。
晁则明知李希起初是并不想对朱颐下死手的,如今见她反常的如此急迫,反倒很是措手不及,御史台的进展反而慢了下来。
但李希已经等不及了。
次日,赶往陶太后宫中问候前,她做的头一件事便是直接下旨撸了朱颐官位,命尚书右丞柏怀上任暂代。
名为暂代,但上去了便断没有轻易下来的道理。只可惜内帑依然握在姚婴手中,即便大司农易主也只能听从,却无决定权。
心想着这一桩,李希搞钱的心就更迫切了,催着轿辇尽速往陶太后那头赶去。
这还是李希登基以来头次入陶太后宫中。
庭院中树木已被秋色染红,清风习习,掠起池塘中浅浅涟漪,有锦鲤摆着薄纱般的鱼尾在悠然游荡。
陶太后正闲闲坐在廊边,不时朝池中放一把鱼食,便可见金红的鱼儿们舞动着身躯奋力凑上来,鱼身摆出一波、波的水纹。
一边,成帝三女,李希的妹妹,年方十四的李零正端正的坐着,神情专注地绣着手中锦帕。
李希今日来时并未提前告知,但陶太后想是心里有数,对她的来访并无多少情绪。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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