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让你亲自看看他们的下场。”李希理所当然道。
“只是如此简单?”吴阿四似乎觉得难以置信。
李希抬眉:
“不然呢?”对着她怀疑的目光,李希憋屈道,“你不要总将我想得那般复杂。”
吴阿四对此很难做到。
“还有什么,主上还是直说吧,你这样我害怕。”
李希一面暗叹着属下多疑伤朕心,一面摇摇头道:
“主要还是盼你从中有所体悟。”便抬眸目光晶亮地望着她,“你体悟到了吗?”
吴阿四生性聪颖,但却的确没读过什么书,一时间很难直接体悟到什么深意,又或是体悟到了,却说不出来。
她只好茫然地回望过去。
李希也不气馁,循循善诱道:
“看到吴氏父子的下场,你觉得痛快吗?”
吴阿四猛地点点头,随即却又摇摇头。
“起初的确很是痛快……但听他说了那话之后,便立马不痛快了。”她迟疑一瞬又道,“或许我就不该问他。”
李希闻言轻笑:
“阿四确然天资聪颖,这不就体悟到了?”
吴阿四依然半知不解。
“你的确不该问那一句,”李希解答道,“不仅不该问,更是自一开始就不应该在意。”
她望入她眼中。
“阿四,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要分清楚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对于能成为朋友的人,你要理解他们也要寻求他们的理解,但对于敌人,你需要理解他们,却不必要让他们理解你。
“他们的不理解,才是你的武器。”她笑起来,“便如吴氏父子,他们为何会栽在这里,不正是因为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家仆虏隶当成是人,只当你们是任人蹂、躏却永远不能反抗的家畜吗?”
吴阿四如梦初醒。
李希加道:
“我知晓,你之所以会问,会在意,是因为觉得懊悔是极重的折磨,所以便盼着他们懊悔,能更添一丝快意,给自己与重视之人饱受煎熬的过往一个交代。
“但世间恩怨,说白了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前他们摧残你们的身体,如今他们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从前他们折辱你们的灵魂,如今他们父子阋墙生不如死。倘若还不够,等他们出来,你再拔刀!既然能做到这些,你还要他们的懊悔做什么?”
她一字一句如晨钟撞入吴阿四耳中,竟令她如红炉点雪刹那开悟。
“是了,他们的悔过一文不值!我所求的,是报复,是泄愤,是公平!”
李希笑得一脸孺子可教。
“往后,我们的对手不会比吴氏弱小,更有一整个世族要应对,”她倾身握住她的肩头定定道,“阿四,摒弃执念,但记住,要握好刀!”
吴阿四,记住了。
***
两日后,李希带着余诃子与一对羽林卫如约前往陶佩的郡君府。
前来取钱本不过是遣人来一趟的事,但李希不,她偏要自己来。
陶佩似是不曾想到她如此阵仗,听到通报便赶忙出来相迎。
“朕自幼便多有听闻郡君威望,今日便借此机缘前来拜会,不告而来,还望郡君见谅。”
陶佩如今年岁四十上下,保养得宜、容光焕发,比之仅大她几岁的陶太后,竟显得年少十余岁,鬓间一丝白发也无。
陶佩身上并无陶党面对李希时,常常高高捧起的傲慢,反而显得甚是谦谨。
“陛下这话便是折煞妾身了。自陛下登临,妾身早有觐见之心,只是陛下日理万机,妾身一介无用妇人,实不敢耽误。但左右是失了礼数的,陛下不怪,妾身已深感恩德!”
两人客套过,各自捧起茶水。期间李希目光轻扫。
人人都道陶佩爱财、不择手段,可眼下望去,这郡君府却并不见想象中豪奢。
有那么一瞬,李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倘若陶佩敛财却是是代陶太后行事,那么总也应当摆出些奢靡出来掩人耳目。可她府上如此低调,莫不是真的只是个只进不出的守财虏?
此时余诃子清点过银钱数目走进来,李希还在与陶佩闲聊。
“太后与朕说起,近来郡君入宫的时候都少了,她总在宫中日夜盼着,又想日后郡君入了女学,恐更少空闲与她相伴,每每说起总是心忧。”李希煞有其事地说着。
事实上,陶太后自是不可能与她说这些体己话的。李希自己清楚,身为陶太后密友的陶佩当然也清楚,但聪明如陶佩并不会说穿,反而附和着称赞道:
“陛下纯孝,妾身不过闲人,能得陛下赏识赴学宫任教实乃莫大荣幸,自当恪尽职守。太后重情重义,妾身也万不敢辜负,往后定多多入宫伴驾,为太后解忧。”
“有郡君在,太后自当无忧。”李希浅笑,“说来,太后与郡君的深情厚谊,倒让朕想起一事来……”
罢了,在陶佩不甚明白的目光中她续道:
“听闻朕的生母徐氏,早年与太后也曾情意深厚啊……”
此言一出,陶佩脸色乍变。李希却似不曾瞧见一般。
“郡君可曾听太后提起过她们年少时的故事?”
陶佩艰难地自惊愕中回神,支吾道:
“这……妾身,妾身不曾有幸听闻。”怎可能不曾听闻,不过是不能说罢了。
她开始怀疑李希今日的来意,只怕当真不是取个钱那样简单。
“哦?”李希笑意不改,“朕倒是从各处听来了不少讯息,都颇有些意趣。郡君可想听听吗?”
郡君不想听,但显然皇帝想讲,那就容不得她说不想,她只好勉强摆出一笑道:
“……愿闻其详。”
李希便说起当年徐氏如何以虏仆之身陪着当时的陶夫人嫁入宫中,二人是如何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终于,她说到实处:
“只可惜,我这两位‘母亲’的情分未能一直延续。郡君可知是为何?”
陶佩自然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更觉得李希今日来此特意与她说这么多,是意有所指。
见她未答,李希也不待她回复便自问自答道:
“因为我的生母,盯上了太后的‘东西’。可咱们这太后啊……”她轻笑出声,“岂能容忍旁人,尤其是名为她密友的人,动她的‘东西’?”
话音未落,陶佩险些摔了手中的茶盏。
李希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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