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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艾糍

小说:

骨惑

作者:

降调曲与无名诗

分类:

衍生同人

清明的雨下得绵密。铅笔色的苍穹下,雨丝如银线般斜斜地交织,为这个庄重的节日添了层肃穆的纱。

山路泥泞,我的雨靴沾满了湿糯的泥土和草屑,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表哥身后。

外公孤零零的坟包埋没在一片青翠里,远远望去,竟比其他坟茔多了一丛嫩绿的艾草,在雨雾里倔强地曳。

“怪事,怎么偏偏长在这里?”表哥用镰刀拨开草丛。

外婆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拂过那些艾叶:“你外公走那年,乖乖才两岁,路都走不稳,就爱吃他包的艾糍。”

我忽然回想起家里泛黄的老照片——穿中山装的老人抱着个奶娃娃,枯瘦的手里捏着半块青团,艾糍糊了娃娃满脸。

那娃娃是我。

有的人连死后都记得你的喜好,坟丘上便长满了艾草;明明吃过他亲手做的艾糍,可我竟连他掌心的温度都忘了。

血缘的纽带,比记忆更早扎根。

烧纸时雨停了,风却大起来。表哥点燃黄纸,火苗“呼”地窜高。火舌卷过粗糙的纸面,蜷成灰烬,被风卷裹着飞向远方。

一份份由纸墨构成的财富,在烟火里化成浓雾燃成二氧化碳,散在人的五脏六腑里。

表哥用树枝拨弄余烬,冷不丁地发问:

“繁郁,你说人间和地府衡量货币价值的权重一样吗?”

我愣住了。

他指了指漫天飞舞的纸灰:“烧这么多,爷爷会不会嫌钱多压身?”

这本该是句玩笑话,我却突然喉咙发紧。

原来死亡这么轻——轻到仿佛能用一沓纸钱便度量尽了;又这么重——重到十几年过去,仍然有人冒雨来为他拔除坟头的草。

灰烬像黑蝶打旋上升,我忽然觉得,人类真是既可悲又浪漫的生物——明明知道终究是一片虚无,偏要燃一场烟火,来寄托思念。

傍晚,外婆蒸了一笼艾糍。翠绿圆糯的团子躺在艾叶上,散发着袅袅清香。

我轻咬一口糯米团,甜腻的芝麻花生混杂着艾草的微苦突然撬开记忆的罅隙——

一双粗糙的大手托着糯米团往里灌芝麻馅,阳光穿透槐树叶,在地砖上投向细碎的光斑。

有人哼着走调的童谣,把糯米粉蹭在我的鼻尖。

泪水毫无征兆地盈满眼眶。即使记忆消亡,身体也替我记得爱。

临睡前,我给魏云弥打了电话。

“扫完墓了?”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嗯。”我蜷缩在老旧硬床垫上,“你那边……顺利吗?”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以及她从胸腔里挤出笑:

“三年了,骨灰盒都比我妈活着的时候吃得好。”

我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没接话。魏云弥很少提她妈妈,偶尔提起时总带点漫不经心的刻薄,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可我听得见她声音里隐藏的沙粒,硌得人心头发疼。

“我外婆蒸了艾糍。”我轻声说,试图让氛围轻松些,“就是你上次说想吃的那种,艾草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布料的窸窣声,她似乎换了个姿势。

“是不是那种翠绿色的糯米团子?”

“嗯。”我咬了咬下唇,“甜得发腻的芝麻花生馅,混着特别的艾草香。”

“听起来就很好吃。”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撒娇的意味,,“等你回来,喂我吃好不好?”

我愣住了。她竟默认我会给她带艾糍,虽然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这份自然而然的亲昵感,像羽毛搔过心尖,让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好。”我轻声回应,不自觉地想她啃艾糍时餍足而娇气的模样。

她低低地笑了,声音清脆得像绵雨坠落在青石板上的伶仃调子。

“繁郁。”她突然问,“你说,人死后会变成什么?”

我盯着雨水划过玻璃流动的痕迹,恍然回想起白天漫天的灰烬。

“可能是坟头的草,檐角的风,或者……变成日子里的那些东西。”

她的声音夹带着轻飘飘的咸涩湿意,像被晨露打湿的蛛网:“那我妈肯定变成了草丛里的蒲公英,或者其他什么追逐什么、昙花一现的短暂之物。”

我想象着她站在墓碑前,风把她的发丝吹得凌乱。这样张扬的人,也会有这样安静的时刻,像被雨点打湿的向日葵,悄悄低垂骄傲的头颅。

我忽然想起一句俗套却贴切的话——“你本对那堆土毫无波澜,直到里面埋了最亲的人。”

或许真是如此,所以我们才总爱寄情于物。

外公成了年年破土的艾草,魏云弥的妈妈成了会飞的蒲公英。那些说不出口的思念,便藏在艾糍蒸腾的甜香里,藏在蒲公英种子乘风的旅途中。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点密集地砸下,砸得窗户发出不堪重负地呜咽。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剩呼吸声穿过电流,缠绕着清明潮湿的雨夜。

收假那天,我早早起床温了六颗圆润粉糯的青团艾糍,铺上艾叶,放进保温盒里。

返程的公交车上,我把保温盒揣在怀里,捂得紧紧的。艾糍的清香混砸淅沥的雨气漫进鼻尖,我心里忽然打起鼓——魏云弥会不会不喜欢这种带着乡土气的点心?

刚踏进教室,就见她趴在我的课桌上补眠,侧脸埋在臂弯里,头发软软地搭在桌沿。

这个坏蛋!

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偏要霸占着我的座位等。大约是怕我来了,趁她睡着把艾糍往桌上一搁就走,连句像样的话都捞不着。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将保温盒搁在她手边。她似乎闻到了艾草香,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立刻醒来。

晨光熹微,勾勒着她恬静的睡颜。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魏云弥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睛还没睁开,嘴角却已扬起她惯有的狡黠。

“抓到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懒洋洋地像猫爪抓挠心尖。

“繁郁,我想你了……”

我的耳根发烫,连忙把保温盒推到她面前:“给你带的艾糍,趁热吃。”

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校服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又慌忙移开,脸颊浮上滚烫的热意。

她掀开保温盒,艾糍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翠绿的青团卧在嫩绿的艾叶上,像一颗颗莹润的翡翠。

“好香,现在可以吃吗?”她眨着眼问,活像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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