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锦囊。
曲霜姿脑中炸开火花,她想起梦境中的场景,霎时间头疼欲裂,她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只下意识地摸向里衣中的锦囊。
锦囊完好无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少女心空了一瞬。
这是临走前余肃留给她的,说是到了关键时刻才能打开,她居然全然抛之脑后。当然,也有不信任这小小锦囊威力的想法阻碍,此时此刻她也生不起打开它的欲望。
里面是什么东西,现下已经不重要了,就算真的是什么能在当时救他们一命的灵丹妙药,也实在为时已晚。
曲霜姿落寞地倚在枕上。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温孤嘉宥推门而入,想来是屏退了侍从,身后只有江梅和乐知二人。
曲霜姿忙强挤出个笑容,“见过殿下。”
大皇子连忙拦住她起身行礼,“行了,别逞强了。”
江梅端着药站在男人身后,眼巴巴地看着曲霜姿,少女哭笑不得地看过去,“你过来罢。”
“你左手不便,我喂你吧。”江梅舀起一勺递到曲霜姿嘴边。
温孤嘉宥点点头,“先吃药,不用管我。”
她皱着眉饮完了药,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乐知适时递上颗糖,“哝,吃吧。”曲霜姿被人伺候得妥帖,眼睛又一酸,就着乐知的手把糖块吃了下去。
乐知感到有些不对,她伸手摸摸曲霜姿的脸,滚烫烫的,她惊呼道:“又发热了。”
这也难怪,又是泡水又是烟熏,身上伤了不知多少处。刚被救回来那晚就彻夜高烧,反反复复没完,全靠江梅和乐知照顾着。
温孤嘉宥皱眉,“快去煎退烧的药来。”
“殿下放心。”曲霜姿话罢,又止不住地呛咳起来。
“你别说话了,快躺着。”温孤嘉宥很有分寸地帮她掖了掖被角,“陛下知晓奉州的事情勃然大怒,命我等带着几个人犯立刻回京,但你这幅样子实在不便赶路。”
“陛下就许你在此养病,我也留几个人保护你,师傅不日就会赶到,你不必害怕孤独。”
“谢陛下和殿下顾念,”她眸中泪光闪动,关于沈霁明的话怎么都问不出口,温孤嘉宥长叹一声,语气沉重道:“我知道你与他关系不错,他为救你而死,亦算是为大安牺牲,大安不会亏待他。”
“此次我提前回去,也是陛下想要商议一番,要给邵辰个交代。”
“等你恢复返京,陛下会给他立个衣冠冢,这样咱们想念他时还能常去看看。”
得了温孤嘉宥的确认,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那个家伙,真的离开她了。
他不是无情无义吗?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不是做梦都想回邵辰吗?为什么为了她而放弃,为什么……
曲霜姿再克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她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紧紧拉着温孤嘉宥的袖子不放手,“不、不。”
“什么?”男人纳闷,轻声开口询问。
只见少女缓缓仰起头,那双常常开朗澄亮的眼睛盛满悲痛,她眼眸里的火光被泪水浇灭,眼泪汹涌澎湃地顺着脸颊淌下。
好不悲恸、好不可怜。
“让他回家吧。”
温孤嘉宥惊得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曲霜姿哭得失了力气,他伸手扶住再三确认,语气不可置信,“什么?”
曲霜姿含泪郑重点头,泪珠颗颗打在男人手背上,留下圈圈泪渍。
“我求您,求陛下,让他回家吧。”她努力摆正身体,缓缓跪了下来。
她卑微地低头,手中还握着温孤嘉宥的衣角,曲霜姿不断地央求着,声音沙哑而细弱,越来越小……
就连曲霜姿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终于,她听见头顶传来应声。
“好,我去求陛下。”
曲霜姿颤颤巍巍地再伏下身,“谢殿下。”
时光重新变成了浆糊,时而滚烫、时而寒凉,总归就是将她卷入其中不能自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记得自己是高烧卧榻,费力睁眼,她却又回到了那山上火海,被灼烧被炙烤。面前场景看不清道不明,飞快转换着,曲霜姿时而在湖畔,时而在地底密窟,沈霁明的声音低低响在耳旁。
“曲霜姿。”
不觉,竟很快又回到了沈府、回到了大理寺、回到了盛京初遇时的那天。
曲霜姿睁开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面前人冷冰冰地睨她,“别装了,我放你走。”
少女强忍着泪水,忍得浑身都紧绷着颤抖,可眼泪还是难止地淌下。她想混不吝地挤出个笑,却是真的哭笑不得,笑得无比难看。
“我不走……我不走。”少女语气悲戚,像是历经悲痛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讲述,她声音沙沙的,又不自觉地放轻放缓,听起来竟像是在委屈撒娇。
可那沉重鲜明的悲伤又不似假,沈霁明被这浓烈的情绪烫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曲霜姿倏地爬起,手中麻绳居然通人性一般,悄无声息地断开了。少女紧紧攥住沈霁明的衣袖,下一瞬就要抱上去,却被男人退步躲开,“姑娘请自重。”
“我还有要事须忙,姑娘要是有什么苦处可以到大理寺去求公道,近日我也会上任大理寺,说找沈无逆即可。”
男人语气温柔却疏离。
曲霜姿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一味抓着他不肯放手。
“沈霁明,你不许走!”她眼神变得坚定,决计不肯松手。
沈霁明被个陌生小姑娘强搂着又羞又惊,脸上神情错愕,“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又怎敢如此称呼我?”
怀里的少女哭成了泪人,兀自将头埋在他怀里,问她什么一概不答,手上气力却越来越大,生怕他跑了似的。
是了,曲霜姿怕他突然不见了,因她心知肚明,真正的沈霁明已经身死诡山。
“混蛋!”她含泪破口大骂,“谁准许你弃我一人!?”
一个沈霁明,凭何也入她的梦,就此成为她的执念呢?
她不要这样,她梦了她阿娘一年,每每午夜梦回,她都痛苦不堪,如受剜心之痛。她从前执念着想要个父亲,久久不得自卑凄苦,她执念着为阿娘复仇,然而身陷囹圄失魂落魄。
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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