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哥哥。”
这话说的雾溪一怔。
她刚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大脑正乱着呢,哥哥,塞谬弥亚,神殿,拉米娅……乱七八糟的人物和地点混在一起,把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搅的更不清醒了,一时间没听明白对方的话,露出了个茫然又困惑的表情。
看着有些可怜。
可怜啊……
塞谬弥亚从床边上直起身体,转过身时雪色的长发拂过了雾溪垂落的指尖,细腻冰凉的触感让她本能的拽住了一缕,青年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侧过头来看她。
大概是头脑还没清醒,以至于没反应过来自己拽的是别人的头发,黑发的少女一脸茫然的揪着那缕雪色,还拽了两下。
塞谬弥亚:“……”
他被这毫不客气的力道迫使着俯下身,雪发顿时落下的更多,洒落在少女搭在被面的指间,滑腻冰凉的触感顿时入水般在指缝间挤入,簇拥着消散去夏末的炎热。青年人覆下的阴影与此同时也整个拢住了雾溪,带来微妙的压迫感。
一股很淡的清香味。
并不像安的那样浓烈甜腻,反倒如雪般的清凉,令人闻起时,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初冬。
寂静的,沉默的,干净又雪白的冬天。
雾溪呆了两秒,反应过来了,立刻松手,慌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对不起!我走神了,没注意到拽的是你的头发!”
塞谬弥亚微笑道:“没关系。”
他看起来完全没生气,甚至好脾气的冲她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起身,走到靠墙的长桌前,低头像是在捣鼓什么东西,雾溪立刻趁机环顾了一圈四周。
简洁到不可思议的房间,基本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硬到雾溪睡的浑身疼的一张床,还有一张茶几,靠墙的一面柜子和长桌。
大概是专门用来安置雾溪这种病人的吧。
她掀开被子要从床上下来,不成想塞谬弥亚就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似的,头也不回的说:“喝完药再走。”
雾溪动作一顿:“药?”
“神殿前厅的熏香里混入了迷幻草,拉米娅给了你苦药丸,原本含着它应该不碍事的,但你吞了下去。”
深色的汤水从罐中缓慢倒入陶瓷小碗,他动作不疾不徐,洁白的长睫毛微微低垂着,金色的阳光自半开的门缝透入,晕在那张稠丽的侧脸上,衬出几分别样的风情。
塞谬弥亚用指腹抵着碗边,试了下温度,才转身递过来:
“安神的汤药,你神思多虑,又绷的太紧,才会直接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雾溪摁了摁眉心:“我没印象了,我只记得自己和你对视了一下……”
“然后被拖入了幻觉中。”塞谬弥亚淡淡的接着她的话说:“你梦见了你的哥哥?”
“我说梦话了吗?”
“只是叫了句‘哥哥’。迷幻草的熏香加上主教的声音,会使人生出幻觉,你大概太累了,才会在梦里见到哥哥。”
顿了几秒,他才温声询问道:“你想家人了吗?”
……那可能有一点吧。
但已经是回不去的地方了,再怎么去想也没有意义,所以雾溪只是笑了一下,就像她跪坐在人群中仰面望着神像时露出的那种笑一样,一点点无可奈何,还有说不清的复杂落寞。
塞谬弥亚收回了目光。
缠绕在手腕上的层层珠链松动了许多,他低垂着洁白的睫毛,取下来,耐心的一层层重新缠绕回去,缠绕珠链的过程比熬药还要折磨人,因为他能清晰听见床边上那人缓慢的心跳,均匀的呼吸,甚至是打量那碗深颜色汤药时无意识发出的一声“嘶”音。
她会说什么?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神殿为什么要在熏香中混入迷幻草,为什么主教要刻意在声音里混入魔力,为什么要让信徒产生幻觉?
他猜测她可能会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或者每一句话,甚至是接下来会做出的每一个举动,但可惜他对她的了解浮于表面,他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甚至这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他觉得的相熟只是他在过去几年单方面的妄想。
迷幻草也好,神殿的阴谋也好,雾溪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盯了几秒陶瓷小碗中深色的液体,随口抬起头,状若无意的说:“拉米娅呢?”
塞谬弥亚微笑着回答:“你昏睡后她原本要跟着一起过来,但神殿后厅不便多留人,现在大概已经随着其他信徒一起出去了。”
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雪发的青年从柜子下重新取出了一只小碗,盛了一小勺搁入碗中,当着雾溪的面尝了一口。
“是甜的,不苦。”
“……”
怎么?她的怀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雾溪顿了会,才小心的抿了第一口。
确实不苦,带着股甜滋滋的味道,抛去“可能有毒”的成见来说,还怪好喝的。
不像药嘛,像甜水。
一碗已毕,雾溪咳了一声,刚刚又是拽着人家头发不松手,又是怀疑药汤里有毒的,何况塞谬弥亚又说了神殿后厅不便多留人,她哪好意思多待,药一喝完就立刻识趣的说:“谢谢,我可以走了吗?”
那雪发的青年定定的,捉摸不透的看了她一会。
然后微笑道:“当然。”
塞谬弥亚没有亲自送雾溪出去。
他只把人送到了院门口,有专门的牧师在那里等着领人出去,雾溪回头和他简单的道了个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逐渐消失在小道的拐角处,就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雪色的长发在微风中摇晃出漂亮的弧度,塞谬弥亚扶着院墙的门边,又站了好一会,才在身边人的催促下垂下眼睫,回到房间。
她饮用过的那只陶瓷小碗还放在茶几上,阳光顺着敞开的大门洒落在屋内,连带着深色的茶几也晕上了光辉,雪发的圣子兀自的盯了会那只小碗,然后小心的拿起,和他刚才用过的那只叠在一起,就连碗边饮用时留下的浅浅水渍也完美的重叠了。
他又盯了一会,若无其事的用指腹一寸一寸的蹭去那点水渍。
一寸一寸,就像是在亲吻。
…………………
…………………
…………………
【你怎么这个表情?】
雾溪摁着眉心,说:“你没发现不对劲吗?”
此时已经出了神殿,在门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往日心烦的时候会觉得吵,但现在这人声反倒让她更加清醒。
【什么不对劲?】
“你真觉得我是因为混在熏香里的迷幻草和主教声音中的那种奇妙韵律所以才陷入幻觉昏睡过去的吗?”
她陷入幻觉前的最后一秒,分明是和塞谬弥亚的对视。
雾溪多疑的很,熏香中混入迷幻草绝对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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