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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15章

小说:

困春莺

作者:

炩岚

分类:

古典言情

祝无执的话,像是一块落入水中的石子,将悄寂凝滞的气氛,激起一圈水花。

温幸妤讶然看向面色平静坦荡的青年,“同您一起?”

“我…我可以住厢房吗?”

祝无执口中的主屋,正是二人此刻待着的屋子。

是正房的卧室。

同州宅院的结构和汴京差不多,二进院落的后院由正房、东西厢房以及游廊组成。

正房就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一般有三间屋子。中间的明间是堂屋,用来待客议事,两侧分别是书房和卧室。

温幸妤听了祝无执那句话,此刻站在这雅致的屋子,仿佛鞋底扎了针,刺得她恨不得现在就落荒而逃。

祝无执看着女人寸寸发白的脸,唇角微微下落,将茶盏“哐”的一声搁在小几上,皱眉道:“朝邑县不比胡杨村,人多眼杂,你不同我住主屋,是想被发现端倪吗?”

“更遑论,阿喜和翠珠是县令府出来的。”

有理有据,难以反驳。

温幸妤捏着包袱的手松了又紧,最终只好轻轻点头:“好,我明白了。”

祝无执的神色这才好看几分。

陈文远只知他非陆观澜,却并不知他是祝无执。因为趋利,陈文远允诺了来年春日引荐他入州学,却也因为避害,安插了不少人监视他。

一来是防患于未然,二来是想探出他真正的身份。

若让陈文远发现他与温幸妤是假夫妻,其女儿会更加纠缠不休不说,也会让陈文远起了用婚事捆绑他的心思。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全盘皆输。

不管从哪方面看,温幸妤都必须和他住在一起,并且要扮演妻子这个角色。

他站起身同温幸妤擦肩而过,一面穿氅衣,一面道:“我去县衙办事,你有什么不懂就问翠珠和静月。”

温幸妤小声称是。

祝无执眉头蹙了一下,侧头看到她乖顺的脸,又舒展开来,另补充了一句:“除了阿喜和翠珠,府内其他仆人皆签了死契,你不必拘谨。”

温幸妤微怔,看着青年阔步离开的背影,缓缓垂下眼。

祝无执离开后,她慢慢放松下来,将怀里的包袱放在罗汉榻上,打量起这个雅致的卧室。

外间有罗汉榻、条桌,博古架等精致物件。穿过黄花梨花鸟纱隔,便是内间。

内间一入眼便是黄花梨架子床,雕花精致,床面宽阔。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另一张小榻。

这意味着,今天晚上她就要同祝无执…同榻而眠。

正望着床愁眉苦脸,屋内被人轻叩响,她回过神应声,走回到外间,只见翠珠和另一个容貌静淑的少女推门进来。

“夫人安,奴婢叫静月,是老爷吩咐专门伺候您的。”

温幸妤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她连忙把屈膝行礼的少女扶起来,有些不自在的说了句好。

翠珠活泼些,她笑眯眯打了招呼,主动道:“老爷体贴夫人,专门请了绣庄的绣娘来,为夫人量体裁衣,想必晚些就上门了。

至于夫人其他的行李,奴婢按照老爷吩咐放到了东厢房,您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温幸妤捏着衣摆,明白这是祝无执嫌她之前那些粗布衣丢人,不许她再穿,故而直接让人放在别的屋子。

她垂下眼轻轻摇头,表示没什么需要。

静月话不多,却是个细心的,拉着翠珠出去准备吃食。

温幸妤简单用了些饭食。静月陪在一旁,细心的说了些宅院里仆人的情况,并且介绍了朝邑县风土。

不一会,阿喜领着两个三四十岁的绣娘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不少布匹和成衣,“夫人,绣娘来了。”

温幸妤点头,两个绣娘便进来了,阿喜不便在内院多待,匆匆离开。

她无措的看着绣娘摆了一罗汉榻的成衣,颜色素淡,花纹精巧,料子都是极好的。

静月在旁边柔声道:“夫人,让绣娘为您量尺寸吧?”

温幸妤抿着唇,迟迟未说话。她觉得再这样下去,欠祝无执更多了,多到还都还不清。

有心拒绝,可又没法拒绝。

身为祝无执的“妻子”,自然不能给他丢人,不能穿配不上他的衣裙。她轻叹了一声,心想着等日后分道扬镳了,再想办法还他吧。

想通后,她颔首。

绣娘拿着布尺上前为温幸妤量尺寸,偷偷端详着这个县令老爷身边红人的夫人,想着若是哄高兴了,说不定能有更多生意,遂有意讨好:“夫人身段真好,腰细不说,肩背也美。”

温幸妤知道她是在刻意讨好,只尴尬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成衣多久能改好?”

绣娘道:“明儿下午就能送来。”

温幸妤点了点头,再次沉默下来。

绣娘眼睛很尖,看出这小娘子是个面皮薄的,故而也不再热切讨好,怕惹了人家厌烦,只告辞离去的时候,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折腾完这些,温幸妤感觉身心俱疲,比她种一天菜还累,好似回到了在国公府时,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她感受不到穿锦衣华服的愉悦,满心都是欠祝无执银子的沮丧惆怅。

*

夜深人静,朔风白雪。

祝无执撑着伞,独自走在朝邑县冷寂的街道上,疏冷的眉目好似也融进了漫天飞雪里,一片茫茫的白。

陈文远的夫人,居然跟他外祖家沾亲带故。

外祖父高逊早些年是太傅,外祖母是当今皇帝的三皇姐。十五年前,外祖母病逝后,外祖父意识到皇帝疑心病重,为了保住阖家性命,急流勇退,辞官回了扬州老家。

后来母亲病逝,外祖父前来汴京吊唁,察觉母亲逝去的罪魁祸首是定国公,却因家道中落,选择隐忍不发。

从那以后,两家成了仇敌。

而他这个孽种,自然也不被外祖父一家待见。

几个月前定国公府倒台,阖家斩首,他被关押在大牢时,亲信曾私自给外祖家传信求救,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因果报应”四个字。

今日同陈文远闲谈,才知他妻子是二舅舅妾室的表妹。

有这层关系在,他必须更谨慎些。

若是让陈文远夫妻知道他是祝无执,必定会告知外祖父。

外祖父不会让他这个孽种活着。

毕竟定国公府倒台,高家…也是出了力的。

这个昔日的太子太傅,不惜一切代价,拿国公府的几百条人命,给爱女陪葬。

包括他。

彤云密布,惨雾重浸,四周的房屋、街道都成了朦胧一片。

祝无执踏着冷寂的天地,徒步回到宅院,望着灯火昏黄的主屋,浑身刺骨的冷,好似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他挥退上前想要伺候的仆人,推开了房门。

带着暖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却不见那道柔顺纤细的身影。

他走过纱隔,脚步骤顿。

祝无执也没料到,他不过是没让仆人通传,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黄花梨海棠刺绣曲屏内,水声哗哗,女人跨出浴桶,柔美起伏的身形映在屏风上,影影绰绰。

或许是屋子不大,屏风太小,她取搭在架子上的衣衫时,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臂,沾着莹莹水珠,跃入他的双眼。

定是仆人觉得他与温幸妤是夫妻,故而没有提醒。

才出了这阴差阳错的意外。

祝无执猛地垂下眼帘,脚步极轻的后退半步,而后转身离开。

温幸妤沐浴完,刚擦了几下头发,就听到静月在外间喊“老爷好”。

她顿时又紧张起来,胡乱擦了几下,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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