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楚逸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如同无形的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国格”二字,重若千钧!
龙椅上,皇帝楚弘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强装出的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破伪装的愠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一直被他视为可以随意拿捏、甚至准备让其自生自灭的质子,竟有如此胆魄和心机,将一桩微不足道的“家事”,硬生生拔高到关乎王朝颜面、外交声誉的层面!
“放肆!”皇帝猛地一拍龙案,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试图以气势压人,“楚逸!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胡言乱语!朕念你年少体弱,历经磨难,方才多加抚慰,你岂可如此不知好歹,妄议国事!”
呵,抚慰?五十两银子,一句轻飘飘的‘视如己出’,这就是你对我十年为质、父母双亡的抚慰?老东西,脸皮比城墙还厚!
楚逸心中冷笑,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悲凉到极致、却又强忍委屈的神情。
他没有被皇帝的呵斥吓倒,反而再次重重叩首,额头触碰冰冷金砖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高亢,而是带着一种被误解后的沙哑与绝望,却又透着一股异样的“识大体”。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绝非危言耸听,更不敢妄议国事!儿臣只是……只是心系我大晟皇室的尊严啊!”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朝臣,最终回到皇帝脸上,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痛楚。
“父皇,您试想,若北漠使臣尚在京城,若四方藩属的探子就在这殿外,他们将今日之事传回国内,会如何描绘?他们会说:看啊,那个为大晟忍辱负重十年的皇子,回国后竟被苛待至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住的是连柴房都不如的破屋!他们不会说是叔父管家不力,也不会说是儿臣体弱多病,他们只会说——大晟皇室刻薄寡恩,连功臣之后、螟蛉义子都容不下!”
字字诛心!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皇帝和那些还有几分廉耻的朝臣心坎上。
太子少傅林文正,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忍不住出列,颤声道:“陛下!老臣以为,六皇子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啊!皇室颜面,重于泰山!此事若处理不当,确恐贻笑大方,有损国体!”
有了林文正带头,几位清流御史和本就对楚云山跋扈不满的官员也纷纷附和:“陛下,林大人所言极是!”
“此事关乎天家声誉,不可等闲视之!”
楚云山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他想要反驳,却发现楚逸这小子的话术极为刁钻,完全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让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他只能狠狠瞪着楚逸,眼神阴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对,就是这样!把水搅浑,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我看你这皇帝还怎么和稀泥!
楚逸心中戾气翻涌,面上却越发“悲凉”,他趁热打铁,以退为进,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疲惫:
“父皇,诸位大人!儿臣今日跪在这里,绝非为了追究谁的责任!叔父或许只是被小人蒙蔽,父皇日理万机,更不可能事事洞察。儿臣……儿臣只是不愿因我这一身贱骨,这一条贱命,让父皇您蒙羞,让列祖列宗蒙羞,让我大晟煌煌国格,因我而受损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关键的话:“为堵天下悠悠之口,为绝敌国耻笑之根,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准许儿臣开府自立!”
开府自立!
这四个字一出,朝堂再次响起一片低沉的哗然。
皇子开府,意味着正式参与朝政,拥有独立的属官、卫队和财政来源。
这通常是成年且受宠的皇子才有的待遇。
楚逸一个刚回国、毫无根基的质子,竟然敢直接提出这个要求?
皇帝瞳孔一缩,本能地就想拒绝。
开府?给了你名分和地盘,岂不是放虎归山?他正欲开口,楚逸却不给他机会。
楚逸紧接着说道,语气“诚恳”无比:“儿臣开府,一则可彰显父皇天恩浩荡,对功臣之后抚恤有加,堵住那些说皇室亏待儿臣的恶毒之言;二则,儿臣也可自食其力,经营些许产业,养活自己,再不给皇室‘添麻烦’,也免得……免得再被人说闲话,说儿臣是回来打秋风的,平白玷污了天家清名。”
他特意在“添麻烦”和“打秋风”上加重了语气,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楚云山。
楚云山气得浑身发抖,这混账东西,句句都在挤兑他!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楚云山终于忍不住,出列急声道,“逸儿年少体弱,又久离京城,骤然开府,恐难胜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反倒不美。不如还是由臣这个做叔父的,接回府中,好生调养照料,定不让他再受半分委屈!”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心为侄子考虑。
楚逸心中冷笑连连,老狗,到了这时候还想把我圈禁起来揉捏?做梦!
他立刻抬头,目光直刺楚云山,语气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