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三十四章
【大打一架】
离晌午还有段距离,汤家铺子零星食客等红豆锅盔,面包和灌饼是卖完了,汤显灵开始收拾灌饼的炉子和桌子上罐子之类。
蒋芸把钱罐子放后屋去,一边打扫烤炉旁边案头,这都是常干的活很是清闲,没多少重活。
赵家老太太站了一早上,腿也乏了,自顾自的进来,寻了一张凳子坐下,觉得此时就是个好时机,开始找蒋芸搭话。
“诶呀不得了了,你家生意这般好。”
蒋芸有点僵硬,先偷偷看五哥儿,见五哥儿没管忙手里活,蒋芸有点小心看向赵家老太太,一脸的‘您快走吧’的老实相,甚至还露出个笑容来,嘴上谦虚:“街上买卖都一样,我家就卖半日。”
意思大家都赚,我家只赚半日也不多。
汤家现在就她和五哥儿两个,蒋芸嘴上说的谦虚,怕有人眼红给她家使绊子,但她却没想过,汤五哥朝食铺买卖红火那是整条街两个坊都能看见的,她这副小心、不好意思姿态,不怀好意的人见人下菜碟,想着你好欺负,好拿捏你。
人都是欺软怕硬。
赵家老太太一听蒋芸这话还有这副软和姿态,当即心里就硬气了,也没管蒋芸脸上那副快走吧的神色,笑呵呵说:“什么话,你这半日顶旁人家一日,就是你和五哥儿两个人忙不开。”
“先前还有帮工,铁牛过几日就回来了。”蒋芸说。
“请什么帮工,那帮工再好也是外人要花钱使的,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赵家老太太乐呵呵说。
蒋芸不知道如何接话,她能看出糖油饼家老太太话里包着什么心,但人家不直说,现在跟她绕圈子,她要是直说也不好——因为五哥儿已经和铁牛快定婚了。
总不能她先张嘴把这事抖出去,万一要是出什么岔子,五哥儿又成了街坊邻里笑话谈资了。
于是蒋芸尴尬笑笑,想岔开话题问老太太喝不喝茶。
“好啊,老婆子站了一早上正好腿酸口干,喝了茶咱们慢慢说。”赵家老太太对蒋芸这副姿态很受用,坐在汤家铺中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汤显灵把抹布一丢,卷着袖子笑眯眯过来了,摁了下蒋芸胳膊,还给这老太太倒个屁的茶!
“什么自己人?我家就我和我娘,大娘你是说我爹吗?那我爹病重在床上要休息,可不能劳累了,不然是
我不孝。”汤显灵盯着老太太双眼说。
这老太太也是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汤显灵‘今非昔比’,那一双眼一张笑脸是笑里藏刀,浑然不觉还乐呵呵的舔了下嘴说:“可是大好事,我知道五哥儿孝顺孩子,自然不是劳累你爹,你爹累了大半辈子此时歇歇也好……”
还挺会说漂亮话的,就是肚子里没安好心。
老太太兜兜转转拉七杂八,汤显灵半点都没不耐烦,笑呵呵交代蒋芸:“娘,你去给客人装锅盔,我来跟大娘聊会。”
“诶好,五哥儿,你、你也别太动气了。”蒋芸为难,后一句小声跟五哥儿说。
她是面团性子,不会跟人撕扯脸,尤其是光天化日下,门口来来往往都是路人,铺子前头还有几位食客呢。
“嗯。”汤显灵没说好也没说坏。
赵家老太太本来就渴,现在坐这儿说了一大箩筐的话也没见汤家给她倒杯茶润润喉咙,是更渴了,只能进入正题,“……五哥儿你尝尝大娘家糖油饼,专门给你带来甜甜嘴的。”
“干了一早上活,现在吃不动。”汤显灵道。
老太太正急着说事,也没在意,一句你等会吃,将篮子放在桌上推到了汤显灵手边,就接了下句:“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乡下,有个侄儿年岁挺好,和你正相当——”
“多好?”汤显灵问。
“二十**。”老太太往小里说,又笑呵呵说:“人家是农籍,清清白白的两兄弟,院子里屋敞快,又有良田,他爹娘也在,很是能干。”
汤显灵饶有兴致点点头,说:“人家家底这么殷实,怕是不会来我家做帮工吧。”
老太太一愣,什么帮工?
“难道不是帮工吗?”汤显灵给了这位老太太机会。
赵家老太太:“不是,你定是误会了,我想着给你介绍个亲事,你前头**有快一年了,你爹又病倒,现在找个喜事冲冲喜也好,人家清白家底,不嫌你**夫婿是商籍,就是有一点,人无完人,你这边也难,他那儿呢,孩子是个相貌周正的,个头结实,平日里能干活,下田没得说,就是、就是憨了些。”
“憨了些?”汤显灵挑眉。
“你别想这一点,好处是多的,你们结了亲,他可以来城里住你这儿,帮你照看你爹娘,他父母兄弟都建在,还能给你送送粮,帮衬帮衬,再说了,他是我小侄儿,大娘一家都在奉元城八兴坊,咱们老街坊
邻里了又这般近你以后吃水吃槐花糖油饼这也是该的——”
汤显灵嚯的站起来定定地看向那位给他介绍对象的老太太。
蒋芸一直偷偷留心观察那边见五哥儿站起来就有点心惊只是恰好有食客问:“婶子我的红豆锅盔——”
“诶来了马上就好。”蒋芸嘴上答先给食客装锅盔。
食客也在等今个汤家铺子出货慢了些便听到里头汤老板的骂声:“你个老不死的活这么久一肚子毒肠子我爹还没死的就想害我和我娘你拿的是什么糖油饼你这是想要我汤显灵的命!”
蒋芸、食客都懵了、愣了。
只见汤显灵一手拿着装糖油饼的篮子一手抄着烧火棍往铺子外头街上去一双眼被气的通红脸上又气势汹汹。
“大家都是街坊邻里我忍了又忍我们汤家以前老实惯了是我是守寡我爹病倒了可也不是由着人拎着一篮子破东西来买我一家子。”
“我家全面团人今个让人欺负了逼着我撒泼。”
“你仗着你年纪大就能满嘴喷粪了大家都听听糖油饼家老娘给我介绍个三十好几的傻子还说咱们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商籍都是低贱比不得她家大侄子农籍清白一个傻子配我让我感恩戴德她家八辈子!”
“没这么欺负人的!!!”
汤显灵越说越火大“我看她年纪大好声好气请她坐她就是这么害我好好好我也不欺负她
说罢拎着烧火棍往街头去了。
正街本来就人多来来往往的汤显灵一通话说的正街邻里全都停下了脚步两边铺子做生意的也露了面。
蒋芸害怕急了都顾不得收钱将锅盔塞到食客手里一边跑着拦五哥儿一说话声都是颤抖的两行泪下来了“五哥儿、五哥儿你受委屈了可不能去你一个夫郎哪能打得过男郎。”
“打不过难不成就由着人颠倒黑白欺负了?我今个不要命了我也得撕扯一番正经道理咱们家老老实实做买卖不然谁都能踢上一脚不成?”
“说我商户贱、说我**男人不吉利就她那三十好几的傻子男郎顶呱呱好我不愿意了还说我不识好歹还想给我身上泼什么脏水!”妻聆酒四
刘山期三聆
赵家老太太都急了,她没说这番话啊,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准备了这翻说辞,要是五哥儿不愿意就这么劝说,但是她还没说呢,五哥儿就闹了脾气骂到了她脸上,是指着鼻子骂她,她都懵了。
卢家人、食客、周围人都在说,指指点点糖油饼老太的,也有哑然嘀咕,馄饨家呸了一口,说:之前猜到了些,但没想到会给个全乎人介绍傻子痴儿,那老太太根本没安好心,打着什么坏主意。
真是太欺负人了。
汤家蒋芸五哥儿过去逆来顺受老实巴交形象太过深刻,导致现在汤显灵发难骂上街,周围人也只会想兔子急了还咬人,糖油饼家把人逼到这个份上。
一个寡夫郎,那么瘦弱,这会要去找赵大郎拼个你死我活——赵大郎他娘定是说了很多刻薄话,欺辱汤五哥到了什么地步。
且汤五哥这么生气,也没动老太太一下,跑去找赵大郎算账说理,真是、真是——
“太欺负人了!”拿着锅盔的食客喊,气得手抖,“都是街坊邻里,老汤病倒了,他家孩子好不容易顶起门头才过了几天顺日子,这就遭人惦记上了。”
“汤老板,你别怕,我同你一道去。”
“对,一道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即便是给汤五哥介绍姻缘,那也是介绍全乎人,赵大郎他娘介绍的是什么?一个傻子,这是到了汤家铺子,谁照顾谁?”
“对啊对啊,汤老板又要做买卖又要照顾他爹,现在还给介绍个傻子,安的什么心啊。”
蒋芸本来害怕又伤心流泪,此时听到街坊邻里替她家说话,替五哥儿辩黑白,过去心里的委屈难受,全都泄了出来,她也不会说漂亮话,气得身体还发抖,只是一味的哭,从流泪到嚎啕大哭,拉着五哥儿胳膊喊五哥儿。
这副景象,哪怕是外坊来的,一看就知道这家母子受了大委屈,被恶邻给欺负了。
“娘,你站我身后。”汤显灵这次不会善罢甘休,他就得闹一通、骂一通,哪怕是挂了彩,也要让八兴坊、正街都看看,以后要是想打他的主意,那做好鱼死网破、两家撕破脸、街上动手的准备。
汤显灵风风火火两手拿着东西杀到了糖油饼铺子门口。
谁都拦不住!
大家都跟上,怕汤五哥吃亏。
卢三娘急的跳了起来,跑到后院也抄棍子,卢大郎见了,着急:“你干什么,
拿棍子这副模样,谁欺负了你?”
“大哥,不是我,是五哥,五哥被人欺负了,他一个夫郎,哪能打得过男郎,我去帮忙。”卢三娘抄着棍子也往出跑。
卢大郎害怕妹子出事,赶紧跑着到了铺子将人追上,先把三娘手里棍子卸了,见三娘着急跺脚,不由追问:“咱娘呢?”
“娘也去帮忙了,让我看铺子,我心里着急,想帮衬帮衬,婶婶给咱家送牛乳,五哥还给我塞了桃酥吃,我得帮他。”卢三娘道。
卢大郎:“你在家看铺子,我去。”
“不然你等娘回来骂你。”
卢三娘只能恨恨跺脚,“那大哥你要好好帮五哥。”她不想待在铺子里,跑到铺子门口街上站着,伸着脖子看向街头,那边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根本看不清五哥的身形。
五哥可千万别吃亏了。
糖油饼家真是讨厌,她以后再也不吃糖油饼了!
赵大郎同往日一样和媳妇儿做买卖,一个收钱打杂一个炸糖油饼,快晌午了,铺子没什么食客,媳妇儿在说:娘去了一早上怎么还没回来?
又说:聊这么久,想必事情定了,二弟真是好命,又是农籍有这么多田,现在咱娘还心疼他少银子花,拐着弯,让远房傻侄子娶汤五哥,二弟真是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就有银子拿,哪像咱们,起早贪黑的围着锅灶烟熏油烤——
“行了。”赵大郎出声喝止住,“那也是我弟弟。”
大郎媳妇儿一听,来了气,早就一肚子火,“现在二弟还在村里呢,娘就惦记着,拿咱家糖油饼送人,要是二弟真来了,这糖油饼店全是你弟弟的算了。”
“我还忙什么。”丢了手里活不愿意干了。
就是这档口,有人喊:“你家老太太惹了大乱子。”、“汤五哥来找了。”、“赵大郎你赶紧出来。”
外头街坊七嘴八舌,什么话夫妻俩也没听清,只听个汤五哥来了、你赶紧出来看,赵大郎还思量:他娘给汤五哥说亲,这么快就要定下?汤五哥还巴巴上门来了?
他娘莫不是说了什么谎诓了汤五哥以为那傻堂弟是个好的吧?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情绪复杂,几分心虚几分酸几分贪婪,最后先是出了铺子看看什么情况,便见不远处汤五哥拎着东西冲了过来,赵大郎还未开口,汤五哥手里的篮子一把砸向赵大郎脚下,那篮子里糖油饼撒了一地。
“你这是——”赵大
郎儿媳先急了。
“好你个赵大郎,你一个男儿郎,占着自家铺子不成,现在盯上了我汤家铺子,让你老母变着法给你搜刮外人的东西,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欺负我汤家寡夫郎弱母,我汤显灵今个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大家都来看啊。
“赵大郎同他老母想骗我汤家铺子,拿着一篮子糖油饼,给我汤五哥介绍个三十痴傻的好儿郎,我要是不从,就说我是没福气,是商籍贱户还挑什么挑!
赵家老太太被堵在人群外挤不进去,急的干瞪眼,她没说啊,她就是肚子里想的,这汤五哥怎么什么话都往外掰扯,而且不同她叫骂,反过来欺负撕扯起大儿子来。
要是跟她掰扯,她还能往地上一躺,汤五哥儿难不成还跟她动手不成?
“大家都是做买卖的,铺子营生,在城里扎根,吃喝嚼头哪样不要钱,老老实实上了税,又不是大商贾绫罗绸缎穿着,大屋住着,出门车马有人伺候,我现在在你娘口里是个不识好歹的贱户了。
“我去哪里说天理。
“逼我嫁痴傻男郎不成,就得如此羞辱我骂我。
汤显灵握着棍子,“你们一家子安什么心,来当着街坊面好好掰扯,咱们把话摊开了说,说啊!
赵大郎口齿也算伶俐,都是做买卖的,不是那种哑巴人,可今日、现在、这个场面,面对汤五哥厉声逼问,竟是跟哑巴似得一张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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