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冷脸了。
她其实没有多大的脾气，只是这段时间欺负他习惯了，他也一直顺从她，现在不顺着她，有些不习惯。
司墨还没放开她的手臂，两个人像是神经病一样在雨里对视。
路过的人都要看几眼。
黎知甩开他的手，咬牙看着他，扯着他的手臂往操场没人的小凉亭那里。
司墨挣扎几下，没挣扎开，只能任由他拉着。
小凉亭那里光线更加昏暗，周围种着几棵大树，遮住了许多天光，是学校情侣偷偷约会亲密的圣地。
但凉亭的周围，不知是谁在上面挂了小灯，暖黄色，不显得温馨浪漫，反倒有点阴森诡异。
黎知拽着司墨前往凉亭，没想到阶梯上还有青苔，黎知差点滑了一跤，撑着伞的司墨及时托住了她的后腰，但没换来一句谢谢。
总算到了凉亭，周围的环境暗下来，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面孔。
司墨收了伞，背后和头发都有些潮润。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墨就被按在凉亭的椅子上，后背抵着栏杆。
她压在他身上，气吐如兰，不自觉压低声音贴近他的耳朵：“为什么搬出去，是因为受不了我的骚扰吗？”有些冰凉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她的温度渗入布料，渗入皮肤肌理，渗入骨髓。
“你觉得那算什么？”算喜欢，还是骚扰？司墨没拦她张狂的举动，只是抬眼注视她，虽然被她压在身下，但这是一条随时可能反咬的毒舌，根本不是什么温柔小宠物。
黎知轻声笑，咬住耳朵的一角，牙齿捻磨，果然听见身下人闷哼一声，浑身颤栗。
她将手重重地按压他的心脏：“我为什么骚扰你，因为你乐意被我骚扰，你不是挺开心的吗？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吸引司轻雨的注意吗？她最近这段时间很关心你吧？你利用了我，凭什么我要用你的时候就不行了？没这样的道理啊。”
“你要不要自己摸摸，你心脏跳得有多快，感觉我一个手都按不住！”这句话，是黎知故意说得，她当然知道他心跳快不是因为喜欢她。
放过他的耳朵后，黎知本来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但天已经黑了，凉亭里更暗了，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宛如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她猜他大概是被她猜到心思后有些难堪，以及她这样对他的屈辱。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接近我？仅仅是因为……想报复司轻雨吗？”司墨反问她。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积累的雨滴从苍翠的树叶上落下来，啪嗒啪嗒地响个不停。
不时还会传来几声脚步声，凉亭内的气氛更加隐秘、沉闷，宛如那天边吹不散的乌云。
黎知的心情更加烦躁，她讨厌阴雨天，一到阴雨天，她的膝盖就会疼，那是小时候挨冻后留下的寒症。
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她只是想完成任务，只是想早点回家，只是想多赚点钱。
司墨的唇印上一个怒气冲冲的吻，这个吻充满了宣泄，像是一个刚从母豹身边离开小豹子，莽撞、不懂生存技巧。
其中一个人的唇被咬出血，唇瓣间弥漫着铁锈味。
黎知只觉得自己被抛弃，在这个世界她虽然不愁吃穿，但只有她带着多余的记忆和推动剧情前进的枷锁，踽踽独行，不能多说，只能做允许做的事，很像笼子里被驯化的小动物。
尽管委屈，她还是记得，这个吻，值二十五万。
尝到血腥味后，黎知脑子猛一清醒，想要推开，发现自己被扣在司墨的怀里，相当于她坐在他身上吻他，动了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她伸手想把那东西推开，结果那东西滚烫。
“嗯……”司墨在这时叫了出来。
这个叫声，叫得黎知浑身发紧，她瞪大眼睛，立马意识到自己刚刚抓得是什么，像个弹簧一样用蛮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不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但两个人都没放在心上。
嘴里铁锈味太重，黎知朝地上呸了一口。
司墨舔舔唇，暗中盯她。
亭里的喘息声轻了许多。
夜晚的凉风习习，隐隐吹散了看不见的热气腾腾。
手上的皮肤还在升温，黎知庆幸看不见对方，却觉得环境阴森森的，有什么在一直看着她，想要缠住她，将她拉回洞穴，不让她再看明天的太阳。
她拉了拉皱巴巴的衣裙，擦擦嘴，有些语无伦次：“我开玩笑的，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呸呸呸，本来就什么都没看见，你不是还有课吗，快去上课吧，我，我先走了，我要回家。”
不等人回答，黎知跌跌撞撞地离开凉亭，伞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跟他计较了。
留下司墨一个人坐在漆黑的亭子里。
他垂下头，缓缓平息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能清晰摸到她牙齿的轮廓，像是某种印记一样，还有唇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全都是因为她。
记得小时候家里养过几只狗，佣人在它们的耳朵上穿上孔，代表它们打过疫苗。
这种感受太奇异，他招架不住，在无人处放任自己喘息，埋进自己的怀里，这里还有她残留的气味。
他该怎么办？
-
黎知睡得不是很好，关节疼加上有些神经衰弱，凌晨三点才睡着。
第二天是周六，关节还在疼，外面肯定是阴雨天。
跟程巧约好去欢乐谷这件事就要搁置了，关节疼去了也是扫兴，程巧知道她不舒服后，要来家里看她。
黎知给了地址，躺在床上长吁短叹。
黎泰白天忙工作，路轻烟出去和富太太们喝茶，家里就她和佣人，怕被佣人看出些什么，保险起见，她没透露自己关节疼。
她就奇了怪了，她难道是身穿？为什么现实里疼，在小说里还疼？
约四十分钟后，芬姨敲响了她的房门：“小姐，有客人来，说是你的朋友，你出来看一眼？”
黎知应：“好，这就来！”
……
“程小姐喝水。”
程巧双手接过芬姨递过来的杯子，表情略显局促：“谢谢。”
她小口抿着茶水，不敢抬头肆意打量这栋房子的一砖一瓦，每一个家具都耀眼到让她乍舌。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程巧放下杯子，看着一旁发信息的黎知，偶然瞥到她聊天框的名字。
司墨。
脸色僵硬了一瞬。
程巧装作不经意间问：“知知我来了你也不和我说话，跟谁聊天呢？”
黎知熄灭屏幕：“没跟谁聊天，就想点个外卖。”
她只是在想，要不要给司墨发个消息，探探他的态度。
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这时大门的铃声响起，芬姨立即起身：“我去看看是谁？”难道还是小姐的朋友。
程巧是知道黎知在学校里只有她一个好友，没在意外面是谁，只专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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