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听雪随大流看着十二名乌斯藏武士献舞完毕,其中一名跨列而出,右掌抚胸向御座深躬,说了一段听不懂的话后,对面男宾席处似乎有一些躁动。
有的皱眉有的震惊,她不明所以,望向了洛老爹——还是那惯常的平井无波,她怀疑洛老爹也没听懂在那装腔作势,便收回了目光。
此时,皇后居然越过魏国老大,让太监传唤冉家小姐出座觐见。
连洛听雪都隐隐猜想到刚出列的异族同胞可能对冉玉柠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何况在座人精一样的贵妇贵女们,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传唤之人所在。
只见焦点挂着平和的浅笑,不急不徐起身,身上的衣裳配饰都算不上名贵,可行进间裙褶如水纹次第舒展,尽显耕读之家的淡雅。只是原先说话的番邦男子辣眼睛了一些,转过头的视线一直黏在焦点身上,那眼神,吃瓜群众洛听雪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臣女冉玉柠恭请圣躬万安,愿陛下龙体康泰,太后娘娘福寿绵长,皇后殿下懿德永昭。”焦点稳稳停在向其行注目礼的乌斯藏男子前头,跪地请安,嗓音亦如记忆中的一样清透。
“起身吧,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莫说别人,本宫看了都欢喜。”御座右侧的皇后柳氏朝魏帝和对侧的太后笑道,“与安歌公主作伴,一同前去乌斯藏倒也相宜。”
魏帝不置可否,王佑大致和他提过乌斯藏的人在御花园的混账事,他心下窝火,可达怛在一边虎视眈眈他发作不得。王佑谏言以忍为上待后讨回不无道理,只是若让那群御史知晓,怕是要闹翻天让得他不得清净。
想到那群冥顽不灵不懂务实只会动嘴皮子的腐儒,魏帝开口朝舞池中的女子问道:“你可愿与安歌公主作伴,一同前去乌斯藏,嫁与身后之人?”把球踢出去便好,祸是你闯的,愿不愿的自己选,怨不得他。
答案肯定是没悬念的,有门路的人家都知道此次乌斯藏觐见求亲,半是被迫半是被哄,为了和谈,区区一个光禄寺卿之女,岂能违抗?
要是致和谈破裂让生灵涂炭,他冉家就是头号罪人!
果然,只听冉玉柠再次跪下叩首:“为陛下分忧,和安歌公主作伴,是臣女本分,亦是臣女荣幸。”
周围的人似看热闹看到尾声一般开始各自小声交流起来,洛听雪瞥了眼前排窃窃私语,又回到了冉玉柠纤细挺拔的背影,只听她继续说道:“臣女有话想对顿珠本·阿旺南杰大相说,望陛下应允。”
做大相的就是有两把刷子,也没见有翻译,冉玉柠话落,使节团坐席前排C位便有一位壮实的中年汉子站起来,朝魏帝抚胸鞠躬,笑着用标准的魏话回道:“愿聆听小姐妙语,请讲。”
“小女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也习得一些乌斯藏语,”冉玉柠起身朝顿珠本·阿旺南杰行礼,“今日出席路过御花园时,偶然听得这位大人当着王公公的面戏言说‘????????????????????????????????????????????????????????????????????????????????????????????????????????????????????????????????????????????????????????????????????????????????????????????????’……”
冉玉柠还没讲完,使节团便有几人怒发冲冠地站起来,虽然听不懂说些什么,但很好猜,貌似都在对着献舞出列的番邦男子咒骂。
被骂的人原本高原红的脸更加紫红,慌忙跪在地上请罪。
顿珠本·阿旺南杰面上不显,心下惊怒不已。岗日巴家以为出了个魅祸大王的贱种就能与他顿珠本家抗衡?小王子还在魏朝手上,触怒了魏帝,多吉坚赞这个獒犬不如的贱畜是想挖他顿珠本家的心吗?怪不得魏帝没有爽快的让人嫁给多吉坚赞,不过也好,从此魏朝怕只会坚定地支持他顿珠本家的小王子。
“陛下恕罪。岗日巴·多吉坚赞不过是微尘一粒,不配触碰月光的光芒,”阿旺南杰出席朝御座跪拜谢罪,“乌斯藏能迎娶安歌公主已是荣幸之至,至于其他不做多想。愿与天朝友谊连绵万年!”
“哈哈哈……”魏帝开心了一点,至少今日御花园的事再不会有人提出来骂,他也少受些罪,“大相快请起,宴会可不止有你乌斯藏雄舞,亦有我魏朝迤逦,快快入席,好戏才刚开始……”
新的歌舞又起,先前的风波似没发生过一样,贵妇贵女交头接耳中,洛听雪面上敷衍着,眼睛却一直望着冉玉柠——退下的裙褶亦如来时般舒展从容,没来由得让人心生嫉妒!
“那句话是那人骂那番邦大相猪狗不如,还辱我魏女尽是其奴。早就听说冉家二小姐文智斐然,如今亲见,果然传言非虚。”一旁的曾柔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传来的一手吃瓜消息,十分赞许的回来给洛听雪咬耳朵,这下,她人更不好了。
她将视线直直转向对面那张她一直不愿直视的脸,赞赏开怀的目光刚刚收尾,隐在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动作中——所以,这就是“平生少有展眉处,幸识惊鸿照影来”的答案?
是不是当年的今晚,他回到书房落笔挥毫了那张他珍藏多年的画,他有没有一刻想到,那个为了怀上一男半女吃药拉到脚跁手软的她?是不是觉得她臭气熏天,与她多呆一秒都难受?
眼睛酸胀得厉害,她咬紧牙关不敢眨眼,将视线挪到了一旁的白色龙头栏杆上,新月隐在花树间,在这边火树灯枝陪衬下,黯淡无光。
她想到了《简爱》。女主说“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
她有些想笑。女主要是跳进她的剧本里,会发现,财富和美貌也没什么卵用,还要会一门方言。
她还是喜欢《面纱》里的女主——因为我无知、轻浮、庸俗,不具备你强加给我的品质就责怪我,这不公平。
我从未装腔作势,假惺惺欺骗你啊!
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她收回视线垂下了眼,对觉察到她不对劲儿的曾柔扯了个谎,后知后觉中,她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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