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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16章

小说:

[霹雳]如何在苦境变成人

作者:

小北在挖坑

分类:

穿越架空

晨光一如既往地漫过窗棂,将柜台分割成明暗相间的格子。

阿容立在光晕边缘,指尖拂过算盘边缘一道细微的划痕,那是某日一位醉酒的镖师不慎用刀鞘磕碰留下的。

她没有修补,任它留在那里,如同岁月本身留下的印记。

悦来客栈的清晨,是从后院井轱辘的吱呀声开始的。

伙计小川打着哈欠提上第一桶清水,灶间很快传来柴火噼啪与铁锅温热的声响,大堂里,昨夜留下的酒气已被夜风涤净,只余下木质桌椅经年擦拭后散发的,微涩的干净味道。

阿容走下楼梯时,一切已井然就位。

她今日换了件雨过天青色的窄袖布衣,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绾起,露出洁净的脖颈。这装扮与任何一家勤恳客栈的女主人并无二致。

她先去了灶间,看了眼昨日吩咐采买的鲜鱼是否如期送到,鱼鳃鲜红,眼球清亮,她微微颔首。又检查了米缸,指尖探入米中,感知着干燥与饱满的程度。这些琐碎,她做得细致而自然,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回到柜台后,她展开昨日未核完的账册,数字跃然纸上,记录着柴米油盐的进出,也记录着南来北往的短暂停留。

她看得很快,却并非草率,任何一笔异常的损耗或进项,都逃不过她平静的注视,但她很少追问,只将疑点记下,交由具体经手人去回想解释。她给予信任,也维持着不容逾越的界限。

上午的客人不多,多是熟面孔。街尾布庄的王掌柜来喝早茶,照例与她寒暄两句天气;两个赶早市的菜农卸了货,进来要了碗热汤面,呼噜噜吃得满头大汗;还有一位常住的账房先生,对着账簿眉头紧锁,阿容让伙计无声地给他续了杯清茶。

一切都流淌在一种温吞而有序的节奏里。

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夜月从它专用的,垫了软垫的窗台高座上睁开一只眼,金色的瞳孔在光线里缩成一条细缝,它现在确实很大了,翼展完全张开时几乎有半人宽,蹲坐着也有孩童高低。

阿容的肩膀早已不是它合适的栖息地,但它找到了新的乐趣,监督。

它喜欢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堂里的一切。哪个伙计偷懒少擦了张桌子,哪位客人碗里的肉似乎比昨天少了一片,甚至窗外麻雀偷啄晾晒的谷子,都逃不过它锐利的眼睛。

一旦发现异常,它并不叫唤,只是将脑袋转向阿容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催促般的咕噜声。

阿容往往能领会,她会顺着夜月的视线望去,然后对某个伙计吩咐一句,或是起身去窗边轻轻挥手赶走雀鸟。

这时,夜月便会满意地眯起眼,用喙梳理一下胸前光亮的羽毛,仿佛完成了某项重要职责。

此刻,它正盯着刚进门的一对年轻男女,男子书生打扮,却背着一柄剑,女子娇俏,眉眼间带着远行的风尘与兴奋,他们低声交谈着,要了楼上一间僻静的客房,又要了热水和简单饭食送入房中。

夜月的脑袋随着他们上楼的身影转动,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口,才转回来,望向阿容。

阿容正低头研磨一些晒干的草药,准备加入今日的例汤,她没有抬头,却仿佛看见了夜月的目光,轻声道:“江湖儿女,寻常投宿。”

夜月歪了歪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又将目光投向门外街道上嬉闹的孩童。

阿容唇边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夜月的多事,何尝不是另一种陪伴。

它将自己视为这方天地的一部分,并用它自己的方式参与着,守护着这小小的秩序,这笨拙的认真,常让她想起自己初学母亲言行时,那份小心翼翼的执拗。

水面之下,欧阳世家的齿轮仍在无声转动。

阿容留在世家的那五名写信人,如今已各自发展出更为细密的分支。

他们不再需要频繁向阿容请示,一套基于利益交换,信息共享和默契规则的运行机制,已经深深植根于这张无形网络的每个节点。

每月初五,会有一份简讯以最不起眼的方式,或是夹在客栈采购的账本里,或是某位熟客随口提及的市井传闻中递到阿容手中。

上面没有落款,只有寥寥数行字,记录着当月网络的关键动向,资源流转的大致方向,以及可能需要她注意的,涉及更高层面的微妙平衡。

阿容看得很慢,她看的不是具体事务,而是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趋势与气息。

比如,某地节点近期对矿产信息的收集异常活跃;某条商路沿线的意外事件频率略有升高;世家内部几个新生代势力之间的摩擦暗流……这些信息碎片,在她脑海中会自动拼接,推演,浮现出水面之下权力与利益的隐秘构图。

她很少直接干预,只在极少数情况下,当某个趋势可能破坏整体网络的稳定,或触及她与欧阳上智早年约定的某些底线时,她会以同样隐蔽的方式,传递出一个模糊的意向。

或许是让客栈在某段时间拒绝某类客人,或许是在与特定熟客闲谈时,轻描淡写地提及某个风物典故。

这些微小的信号,会被网络中足够敏锐的节点捕捉解读,进而引发一系列连锁调整。

她对欧阳上智,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定期但遥远的问候。

每逢年节,会有一份不具名的,符合他身份与喜好的礼物,以绝不会被追踪的方式送达他可能停留的区域之一。

礼物本身并无特殊,重要的是送达这个行为本身,象征着那条无形的连线依然存在,她并未忘记那段师徒名分,以及……她承诺过的,在阴影中的守护。

欧阳上智想必明白,他从未回复,也未曾试图通过这张网络反向联系她。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是对彼此地位与选择的尊重,他依然在经营他的霸业,她则在经营她的客栈与修行。

两条线平行延伸,互不交叉,却又在极深的层面,共享着某种源于过往的,复杂的羁绊。

暮色四合,客栈挂起了灯笼。

秦假仙今晚又来了,带着两个面生的商人,谈着一批绸缎的生意,他显然已将此处视为某种安全屋,谈事时放松了许多,虽仍压着声音,但手势眉宇间是真实的投入。

自那日与古叔一同离去后,秦假仙就常来悦来客栈,但再来就要规矩了许多。

他依旧穿着那身半新不旧的江湖行头,脸上的笑容也还带着几分市井的圆滑,但先前那种刻意拔高的嗓门和无所顾忌的刻薄话语,却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多半是与人同来,有时是像古叔那样,带来一两位真正想在安静地方谈些事情的朋友;有时则是他那些消息灵通,路子也野的合作伙伴。

他们选择在阿容的客栈碰头,看中的,便是这里那份奇异的安宁,以及柜台后那位似乎对一切纷扰都漠不关心的容老板。

在这里谈事,确实比鱼龙混杂的酒楼茶肆要安全得多,容老板不管闲事,伙计们也训练有素,从不多听多看。

更重要的是,不知是不是古叔那番话起了作用,秦假仙隐隐觉得,只要坐在这客栈里,外面的是非风雨,似乎就真的被那扇普通的木门隔开了些许。

当然,那独一无二的美酒和实惠又可口的饭菜,也是极大的诱惑,秦假仙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更是懂得用享受来拉拢关系的人。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将一些需要彰显诚意或维系人脉的饭局,安排在这里。

“张老板,李兄,这边请!不是我老秦吹嘘,这悦来客栈别看门脸普通,酒菜可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脸上是熟稔的热情,却不再有浮夸的吹嘘,“尤其是这自酿酒,别处您绝对尝不到!”

他带来的客人,初时或许也有些将信将疑,但几杯酒下肚,往往便心悦诚服,连带对秦假仙的信任和好感,也似乎增添了几分。

秦假仙深谙此道,他知道,能提供这等品质酒菜且氛围绝佳的地方,本身就是他手中一项不大不小,却颇为体面的资源。

偶尔,他也会独自前来。

不与人交谈,只是寻个角落,点一壶酒,两碟小菜,慢慢地自斟自饮。

那双精明的眼睛依旧会习惯性地扫视大堂,观察着来往的客人,捕捉着空气中流动的细微信息,但目光触及柜台后那道素净身影时,会下意识地柔和些许,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然后迅速移开。

他不再试图与阿容搭话,结账时也是规规矩矩,双手将银钱奉上,道一声“容老板,结账”,得到阿容平淡的回应或微微颔首后,便安静离开。

阿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清明如镜。

她看得懂秦假仙那点讨好与借势的小心思,也看得懂他带来的那些客人身上或明显或隐蔽的江湖印记,但她并不在意。

在她看来,秦假仙与那些赶路的行商、歇脚的农夫并无本质区别。只要他遵守客栈的规矩,按时付账,不主动滋事,不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客人,那么,他是油滑还是正经,是别有用心还是单纯饮酒,都与她无关。

这间客栈,本就是她观察人间,践行平凡的道场,秦假仙,也不过是这滚滚红尘中,一个挣扎求存,有着自己独特生存智慧的过客而已。

他带来的那些生意,那些交谈,那些小心翼翼维持的体面,都是这人间百态的一部分,是她修行路上,静默观察的风景。

阿容在柜台后煮着一壶新茶,用的是后山采摘的野茶,味道清苦,却有回甘,茶香袅袅,混着大堂里残留的饭菜香气酒气,以及人体温热的味道,构成客栈独有的气息。

她的目光掠过谈兴正浓的秦假仙,掠过角落里独自浅酌的老者,掠过刚刚帮忙收拾完桌子,正偷偷活动酸痛手腕的年轻伙计小川……最后,落在窗台上已然假寐的夜月身上。它缩着脖子,毛茸茸一团,在渐浓的夜色里像个温暖的谜。

账册已合上,算盘归于寂静。

这一日,与过往无数日并无不同,清扫、烹煮、算账、迎送……重复的劳作,流动的众生。水面之上,是琐碎而真实的烟火人间;水面之下,是精密而沉默的信息潮汐。

而她立于其间,如同客栈中央那根承重的柱子,不言不语,却托举着这小小一方天地的晨昏日常,也连接着远处那片无人知晓的暗影江湖。

夜风吹动门楣下的风铃,发出细碎的清响。

阿容端起那杯温热的野茶,轻轻呷了一口。

苦味在舌尖漫开,随即是悠长的甘,她垂下眼帘,将杯中余温与这满堂灯火,一同饮入这寂静而丰盈的夜晚。

暮色渐深,大堂的喧嚣随着最后几位食客的离去而沉淀下来。伙计们开始收拾桌椅,准备打烊。

夜月从它的监督岗上飞落,悄无声息地立在柜台一角,开始用喙精心打理羽毛。

就在这日与夜交替的静谧时分,客栈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中年汉子,穿着半旧的灰布短打,面容敦厚,肤色是常在外行走的微黝,眼神温润而沉静,仿佛能包容许多事情。

他走路的步子很稳,落地无声,却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踏实感,正是五信人之中最为稳重,如今执掌欧阳世家中原武林基层网络的中垚。

他先是对正在擦桌子的小川和善地点了点头,目光随即投向柜台后的阿容,隔着一段距离,微微躬身,动作恭敬却不刻意,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阿容抬起头,看见是他,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将手中正在擦拭的茶盏放下,对他轻轻颔首:“来了。”

“是,老板。”中垚应道,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醇厚,他走到柜台前,并未立刻说话,而是先看了看阿容手边那壶清苦的野茶,又嗅了嗅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酒菜余香,脸上露出一点极淡的,近乎怀念的笑意。

“店里生意还是一样安稳。”

“不过是些寻常往来。”阿容淡淡道,伸手取过一只干净茶杯,斟了七分满,推至柜台外侧。“坐。”

中垚道了谢,在柜台旁的高脚凳上坐下,双手捧起茶杯,并未立刻饮用,而是感受着那透过粗陶传来的微烫温度,他带来了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东西,放在手边,并不显眼。

“近日可还顺遂?”阿容问,语气如同询问天气。

“托老板的福,一切按部就班。”中垚回答,语气平稳,“中原各处的线都还算平顺,新补的几位眼也渐渐上了手,只是近来南边几处水路码头,因着漕运份额有些小摩擦,几个当地节点卷了进去,有些扰攘,已让人递了话,让他们各退半步,莫要因小利坏了长久营生的和气。”

他说得简洁,却已勾勒出水面下一片区域的波澜与平息的过程。欧阳世家的网络如今庞大而复杂,日常的摩擦在所难免,中垚处理这些事务已驾轻就熟,很少需要惊动更深层的力量。

阿容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算盘那道旧划痕上摩挲了一下。“南焱那边,火气可还压得住?”

中垚脸上露出些微无奈又了然的笑意:“南焱性子是急些,但大局拎得清。我上月去信与他分说利害,他已约束手下,只是难免抱怨几句束手束脚,倒是西鑫那边,最近对西域商路的几支驼队兴趣颇浓,消息收得细,应是嗅到了什么大利。”

“由他去看。”阿容道,“西鑫精于算计,分寸自己会拿捏,北淼处江湖散地,信息芜杂,让他多留意些苗疆与漠北传来的异动,不必深究,知道有这回事便好。”

“是,已嘱咐过。”中垚点头,将杯中微温的茶饮尽。老板的问话和指示总是这样,寥寥数语,点明关窍,却给予他们充分的信任和自主。

这比事无巨细的操控,更让他们五人感念,也更能发挥各自所长。

他放下茶杯,将手边那包油纸打开,里面是几包分装好的茶叶,看起来并非名贵品种,却烘焙得恰到好处,香气内敛。

“路过徽州时,在一处老茶农家收的,说是自家后山野茶,制法粗拙,但胜在气清。想着老板或许喜欢,便带了些来。”

阿容目光落在茶叶上,顿了顿,伸手取过一包,指尖捻起几片茶叶,置于鼻尖轻嗅,又对着灯光看了看成色。

“有心了。”她将茶叶收好,并未多言谢,但中垚知道,这便是领受了。

夜月似乎对中垚颇为熟悉,此刻歪着头打量他,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声。中垚抬眼看向它,眼神温和,甚至带了点笑意:“夜月还是这般精神,有它守着,店里想必更安稳。”

阿容也看向夜月,唇边那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又出现了。“它比你我还上心。”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却并无尴尬,只有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无需言语填满的默契。中垚知道,老板叫他来,并非真要听那些繁琐的日常汇报,那每月简讯已足够。

更多是……一种确认,确认这条由过往延伸至今的线,依然牢固;确认他们五人,虽已各镇一方,依然是那个曾在灯下为她仔细誊写信件、聆听那些看似天马行空实则暗藏玄机的计谋点拨的五信人。

“老板……”中垚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上月十五,北边木字节点的老陈病故了,他儿子接了手,年轻人有冲劲,但还需打磨。我让临近的水字节点多照应些。”

阿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老陈是她早年布设网络时发展的第一批人之一,沉默寡言,却极其可靠,生命的消逝在这张不断新陈代谢的巨网中,亦是寻常。

她沉默片刻,道:“规矩照旧,抚恤加三成,从他儿子未来三年的例份里预支,免息。”

“明白。”中垚应下。这是老板的念旧,也是给新人立规矩,栓人心的方式,恩威并济,却不显山露水。

该说的似乎都已说完,中垚起身,再次微微躬身:“老板若无其他吩咐,我便不打扰了。”

“去吧。”阿容道,“路上当心。”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中垚心头一暖。他点头,拿起空了的油纸包,转身走向门口,步伐依旧沉稳。推门离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柜台后,阿容已重新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账册上,侧脸在灯笼暖光下显得平静而专注。夜月也收回了目光,继续梳理着翅膀下的羽毛。

客栈里,只剩下伙计收拾碗碟的轻微磕碰声,和门外渐起的夜风。

中垚轻轻带上门,将满室的温暖与安宁关在身后,步入清冷的街道。

他知道,自己镇守的这张无形巨网,其最深处的锚点与最终的宁静,始终系于这间看似普通的悦来客栈,系于柜台后那位女子。

而他,和东森、南焱、西鑫、北淼一样,所要做的,便是让这片阴影继续平稳地蔓延呼吸,不惊扰那份她刻意维持的,琉璃般易碎的平凡时光。

这便是他们五人,对当年那份知遇与教导,最沉默也最持久的回报。

夜色如墨,将远山近树都晕染成深浅不一的轮廓。一间不起眼的农舍内,油灯如豆,光线昏黄,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欧阳上智坐在一张老旧的竹椅中,身上披着件半旧的棉袍,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环,神情在跳动的光影下半明半暗。

他已不复当年武林枭雄的张扬锐气,面容沉静,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偶尔掠过一丝精芒,提醒着旁人他体内蛰伏的智慧与力量未曾稍减。

中垚垂手立在门边阴影处,身形沉稳如山,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将近日武林中的暗流涌动,一一剖陈。

他汇报的语速平缓,内容详实,从几大势力的微妙摩擦,到各地资源流向的异常,再到某些关键人物近期的动向,事无巨细,却又条理分明。

欧阳上智静静听着,指尖的玉环停止了转动。

当中垚提及几个熟悉的名字和地点的异动时,他眼中会闪过一丝了然,或是几不可察的讥诮,却始终未发一言,仿佛这些搅动江湖风云的事件,不过是他掌中棋盘上几颗棋子自然的位移。

直到中垚的声音微微一顿,语气里带上一丝更深的斟酌:“……另有一事,关于……麟少爷。”

欧阳上智的目光倏然凝聚,如同两道冰锥,刺破昏黄的灯光,落在中垚脸上。空气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中垚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脊背却挺得更直,声音依旧平稳:

“麟少爷化名恨海主宰,已成功潜入宇文天麾下,借白骨灵车之掩藏,潜伏甚深。他……一心以为世家血仇未雪,矢志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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