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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守护的誓言

小说:

碎镜星穹(多重人格)

作者:

臻芳

分类:

穿越架空

四十八小时倒计时

暮城的黄昏来得早,不过下午四时,霍桑庄园已沉入琥珀色的光霭中。莱恩医生站在客房窗前,怀表在掌心打开——距离音乐室里的协议达成,已过去三小时十七分钟。

四十八小时。

他需要在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内,完成一项不可能的任务:理解四片碎镜的棱角,触摸契约的轮廓,并构想出一个从未有人描绘过的“动态完整”结构。

窗玻璃上,他自己的倒影与庭院中枯树的枝桠重叠,同样破碎,同样在暮色中伸展着无望的姿势。

敲门声响起。不是帕克那种精准的三下,而是更轻、更犹豫的叩击。

“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早晨送咖啡的年轻女仆。她手里没有托盘,只是垂着眼,声音压得很低:“医生,小姐请您去西塔楼的书房。帕克管家正在东翼与老爷汇报今日的开支,预计会停留至少四十分钟。”

“西塔楼?”莱恩记得那座废弃的塔楼,在宅邸最西侧,据说曾是霍桑祖母的私人书房,因年久失修已被封锁多年。

“小姐说……那里安静。”女仆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莱恩的脸,又迅速低下,“她说,您知道该带什么。”

暗示。怀特安排的第一个会面地点。

莱恩点头:“我明白了。请转告小姐,我五分钟后到。”

女仆匆匆离开,脚步声在走廊地毯上迅速远去。

莱恩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那本皮质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犹豫片刻,他又从行李箱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皮质工具包——里面不是医疗器械,而是素描本、炭笔、甚至一小盒水彩颜料。塞缪尔曾说“美的蓝图”是他的密钥,那么艺术工具或许能成为沟通的桥梁。

最后,他带上怀表。时间的实体象征,此刻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他悄声离开客房,避开主楼梯,沿着仆人通道向西侧移动。走廊的光线越来越暗,墙纸剥落处露出潮湿的砖石,空气中有霉菌和尘埃混合的气味。

西塔楼的门虚掩着,厚重的橡木上雕刻着早已模糊的家族纹章。

莱恩推门而入。

塔楼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圆形空间,直径约二十英尺,高耸的穹顶上,彩绘玻璃窗已破损大半,仅存的几块在夕阳下投射出红与蓝的斑驳光斑。墙壁被书架占据,但书架上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尘埃。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橡木书桌后,坐着艾薇拉。

不,不是艾薇拉。

莱恩在门口停住脚步。

她的坐姿截然不同——背脊挺直如剑,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肩膀微微后展,那是军人的姿态。她的眼神锐利,像在评估战场,嘴角抿成冷硬的线条。晨间那套精致的裙装被换成了深色的骑马服,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

“里昂。”莱恩说,不是询问。

“医生。”里昂的声音比怀特更具人性,但带着战士的粗粝和戒备,“我们有四十分钟。坐下。”

莱恩走到书桌前唯一的另一张椅子前——那是把硬木椅,没有扶手,坐上去不会让人放松。他依言坐下,将工具包放在脚边,笔记本放在膝上。

“怀特说,你会展示‘守护的誓言’。”莱恩开门见山。

里昂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扫过莱恩全身,像在检查武器和铠甲:“首先,我要确认你的资格。你声称要修复契约,要构建‘动态完整’。但你知道,守护这个系统——保护她——是我的唯一使命。在我把任何密钥交给你之前,你必须证明,你不会成为威胁。”

“如何证明?”

里昂从书桌抽屉里,莱恩注意到那抽屉本该是锁着的,取出一件东西,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把匕首。老式,黄铜柄,皮鞘已磨损,但刀刃在透过破窗的夕光下闪着冷光。

“这是隐喻,医生。”里昂说,“但也是真实的。七岁那年,母亲死后第三天,我从父亲的书房里偷了这把刀。那时我还不是‘里昂’,我只是一个恐惧的、愤怒的、决定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人的碎片。这把刀,是我存在的第一个证明。”

莱恩凝视着匕首。刀刃上有细密的划痕,像经历过无数次打磨。

“你想让我碰它?”莱恩问。

“不。”里昂的手按在刀柄上,“我想让你理解它。理解为什么一个七岁的孩子,需要偷一把刀才能感觉安全。理解为什么十九年后,这个系统仍然需要一把刀——即使这把刀现在是由记忆、警觉和战斗本能铸成的。”

他停顿,目光变得遥远:“你想看守护的誓言吗?誓言不在文字里。誓言在创伤里。”

里昂闭上眼睛。

房间的光线似乎暗了一度。

记忆的战场

莱恩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看到幻象。但某种东西——一种情感浓度极高的记忆脉冲——直接冲击了他的感知中枢。

不是图像,而是感觉的复现:

冰冷。大理石材质的冰冷,透过薄薄的睡衣渗透到皮肤深层。那是停尸房的大理石板,七岁的艾薇拉站在上面,看着母亲苍白平静的脸。成年人在周围低声说话,用的是“意外”、“心脏病”、“可怜的孩子”之类的词。但小女孩知道不是意外。她记得母亲前一晚的恐惧,记得父亲书房里传出的争吵声,记得母亲把她藏进衣柜时颤抖的手指和那句“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气味。消毒水、百合花、还有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水——那是父亲的情妇身上的味道,她三天后就搬进了主卧。

声音。不是哭泣,是寂静。那种吞没一切的、真空般的寂静。小女孩的声带像被冻住了,她发不出声音,只是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正在从内部开始冻结、开裂。

然后,在冻结的裂痕深处,第一个意识的火花迸发了。

一个念头,清晰、灼热、像新铸的刀锋:

“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

那不是艾薇拉的念头。那是从艾薇拉灵魂的裂痕中诞生的新存在在宣言。在那一刻,“里昂”有了雏形——不是完整的人格,而是一个意图、一个使命、一道即将成型的防御工事。

记忆脉冲消退。

莱恩大口喘气,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那不是他的记忆,但他几乎能尝到停尸房空气里的甜腻香水味。

里昂睁开眼睛,那双属于艾薇拉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不属于她的火焰:“这就是我的诞生,医生。不是出于爱,不是出于艺术,不是出于理性。是出于纯粹的生存需求。我是被剥夺的安全感本身,所转化成的盾与剑。”

莱恩强迫自己稳定呼吸:“所以你的守护誓言,本质上是一道‘绝不再次受伤害’的绝对命令?”

“更精确地说,”里昂的手指轻抚匕首的皮鞘,“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系统的完整存在’。这个系统,就是艾薇拉——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所有我们这些碎片所组成的、能够继续呼吸、行走、活着的集体存在。”

“即使保护意味着囚禁核心意识?即使意味着抵抗治愈?”

里昂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医生,你搞错了优先级。对战士而言,生存是第一位的。‘治愈’、‘完整’、‘幸福’——这些都是奢侈品,只有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考虑。而我们的战场,从七岁起就没有停过。”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莱恩:“你见过真正的战争吗?不是沙龙里谈论的殖民战争,而是每个人对抗自己深渊的内战。我的职责,就是确保我们的战线不会崩溃。为此,我做过一些……必要的事。”

“比如?”

里昂没有回头:“比如,十五岁那年,当那个声称爱她的男孩把她的情书贴在学院布告栏上时,是‘我’让她的身体‘意外’跌下楼梯,摔断了手腕。这样她就有理由休学三个月,远离那些嘲笑。比如,当父亲第一次提出联姻构想时,是‘我’让她在晚宴上打翻红酒,弄脏了对方的礼服,让谈判暂时搁置。”

莱恩感到一股寒意:“你伤害她的身体,来保护她的精神?”

“我选择较小的伤害,避免较大的毁灭。”里昂转身,眼神冰冷,“这就是守护的逻辑。而你,医生——你现在是最大的变量。你的治疗方法,你关于‘动态完整’的构想,可能在怀特的计算中只有10%的成功率,但在我这里,它100%意味着风险。意味着拆解防线,意味着在敌人还在城外时打开城门。”

“我不是敌人。”莱恩说。

“所有外部的人,都是潜在敌人。”里昂走回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俯视莱恩,“包括你。但怀特的计算显示,维持现状的崩溃概率已经超过80%。而塞缪尔认为你的构想‘具有美学价值’。安妮……她太渴望有人能让她不再害怕。所以系统共识是:给你一个机会。”

他直起身,从骑马服内侧口袋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推到莱恩面前。

“这是我的‘密钥碎片’。守护誓言的文字版本——虽然誓言本身不在文字里,但这是我对自己存在的定义。”

莱恩打开纸。上面是刚劲有力的笔迹:

《防线宣言》

1. 外部世界即战场,信任是第一个阵亡者。

2. 痛苦是预警系统,麻木是战壕,愤怒是弹药。

3. 核心意识是必须保护的城池,即使她自己想打开城门。

4. 其他人格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分歧可以存在,叛变绝不容忍。

5. 治疗师是穿着白大褂的攻城槌,必须谨慎评估其是带来援军还是炮火。

6. 生存是第一法则,尊严是第二,完整是遥远的、可能需要牺牲前两者才能触及的彼岸。

7. 必要时,伤害身体以保存精神是合法战术。

8. 最后防线:如果融合意味着集体自杀,我将成为那个扣动扳机的人——摧毁系统,也好过被敌人俘虏。

莱恩读完,纸张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最后一条。那是里昂的终极誓言:如果整合被认为必然导致毁灭,他会选择让整个系统崩溃——可能是通过某种自我毁灭的方式——来避免“被俘虏”(被强制统一成一个痛苦不堪的完整人格)。

“所以你看,医生,”里昂的声音很轻,“给我钥匙,意味着接受我可能是那个最终按下自毁按钮的人。你还想继续吗?”

莱恩抬起头,直视里昂的眼睛——那双属于艾薇拉,却燃烧着战士之火的眼眸。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里昂。”莱恩说,“在你所有的防线宣言中,有一条缺失了:关于爱。母亲的爱,那是你诞生的原初创伤的背景。在那份爱被夺走后,你的誓言里完全没有‘重建爱’或‘寻找爱’的条款。为什么?”

里昂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痛苦。

“因为爱是弱点。”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爱是母亲深夜的恐惧,是衣柜里的黑暗,是大理石板的冰冷。爱是你交出铠甲,相信别人不会刺向你心脏的那一刻。而那一刻,往往就是匕首刺入的时候。”

“但安妮记得爱的味道。”莱恩轻声说,“玫瑰和蜂蜜,阳光晒过的亚麻布。”

“安妮是个孩子!”里昂的声音突然提高,拳头砸在桌面上,“她封存的是创伤前的幻象!她不知道爱后来变成了什么——变成了父亲对母亲的控制,变成了情妇的香水味,变成了联姻协议上的签字!爱是毒药,裹着糖衣的毒药,而我的职责就是确保我们不再吞下它!”

房间陷入寂静。

夕光又西斜了几度,一道红色的光斑正好落在匕首的刀刃上,像血。

莱恩缓缓起身,走到里昂面前。他没有碰匕首,也没有试图安慰。只是站着,让两个存在——一个试图修复的医生,一个誓死守护的战士——在尘埃飞舞的光柱中对峙。

“如果我告诉你,”莱恩说,“动态完整的目标,不是让你放弃防线,而是让你把防线从‘保护一个脆弱的城池’升级为‘守护一个能够自我修复的生态’?如果我告诉你,爱可能不是毒药,而是那个生态里必要的养分——但需要新的形式,不再是依赖,而是相互的、有意识的联结?”

里昂冷笑:“诗意的空话。”

“那如果我给你一个战术问题呢?”莱恩说,“假设你是一座城的守卫。城墙已经千疮百孔,敌军压境。你有两个选择:一,用最后的人力死守现有城墙,直到它彻底崩塌;二,主动放弃部分外围城墙,将兵力收缩到内城,同时派工兵在夜间修建新的、更灵活的防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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