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路过,看见有宝妈拿着件向日葵外套跟店员吵,那花瓣是机器印的,洗两次就掉渣,露出里面糙得扎手的回收棉,线头粘在孩子衣领上,宝妈急得眼圈都红了。”
他把衣服放进次品堆时,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咱这招牌,差一点就是给顾客退货的理由——
宝妈们给孩子买衣服,比给自己买还仔细,袖口的针脚、领口的布料,哪处细节没做好,她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咱不能让人家抱着希望来,拿着糟心的衣服走。”
那些挑出来的15件次品,叠得整整齐齐,林凡没像其他商户那样“偷偷混着卖”,而是找了个新纸箱,每层都垫了软纸,还附了张手写的质检报告;
连“第3件左袖针脚少2针”“第11件绣标偏移0.8毫米”都标得清清楚楚,要求工厂重新加工。
工厂老板来取货时,接过报告翻了两页,手指在“返工要求”那栏顿了顿,抬头看林凡的眼神里多了点佩服:
“县城商户里,你是第一个跟我们要‘返工报告’的,连针脚数都标得这么细。”
第二天开店时,晨阳正斜斜地淌进橱窗,把挂在最前排的碎花小外套染得暖融融的。
林凡从柜台后拎起件绣着小雏菊的卫衣,特意指尖捏着绣标边缘,对着阳光举得高高的——
那花蕊里的银线立刻泛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碎,他笑着冲刚进门的宝妈晃了晃:
“您瞧这细节,太阳底下一照就亮,钱老西家的仿品绣不出这劲儿来。这哪是图案啊,就是咱的‘防伪标’,洗十次都不会暗。”
来的是常逛的李姐,手里牵着刚满2岁的妞妞。妞妞扎着俩软乎乎的羊角辫,小手正拽着李姐的衣角,眼睛直勾勾盯着橱窗里的小熊玩偶卫衣。
李姐蹲下来,把林凡手里的卫衣凑到妞妞面前,指尖轻轻蹭过绣标:“上次在别家买的小熊衫,洗一次绣标就卷了边,妞妞还哭了好一会儿。
你这摸着就结实,针脚密得都看不见线头。”说着她掏出手机,特意调了近景拍绣标,又翻出加绒的灯芯绒裤子,捏着裤腿给林凡看:
“妞妞总爱爬着玩,膝盖那儿磨破好几条裤子了。你这裤子绒厚,针脚还比别家密两圈,肯定耐穿——我再拿件粉色的,配她那双小靴子正好。”
后来李姐真成了店里的常客,没过一周就拉了小区里10多个宝妈,建了个“笑笑童装团购群”。
每次林凡上新,她总先在群里发细节图,连衣服内衬的包边都拍清楚,还说“我家妞妞试过了,舒服不闷汗”,带头下单的总是她。
那天收工时,柜台后的竹篮里堆着厚厚一叠小票,光升级款的卫衣就卖了42件——
比前一周的日均销量整整翻了倍。傍晚的夕阳把店里染成橘红色,林凡坐在柜台后数营业额,指尖偶尔沾点口水,数得又快又仔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王猛正收拾着挂衣架,刚把最后一件外套叠好,林凡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里带着实打实的开心:
“你看,当初咱抠那几针绣线、多缝两道针脚的功夫,没白费吧?”王猛挠着头笑,手里还攥着刚叠好的小裤子,布料上的阳光味儿,混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暖烘烘的。
初秋的阳光斜斜扫进林凡的童装店,带着刚褪去暑气的暖,落在货架木纹上洇出浅金光斑。叠得方方正正的小卫衣还裹着刚拆包的气息——
混着棉絮的软白味和阳光晒过的淡暖,指尖碰上去能捏出轻轻的绒感。挂杆上的背带裤被穿堂风拂得晃了晃;
哑光塑料小纽扣像颗颗奶白硬糖,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可满店的可爱模样,却没等来多少热闹的脚步声。
品质好不容易提上去,林凡正低头核对着进货单,黑色水笔的笔尖在“100码卫衣×20”旁顿了顿——
纸上还留着他早上算库存时画的小勾,墨渍晕开一点。眼角余光忽然黏住几位宝妈,她们在童装区走得慢,像怕碰坏什么似的。
最前头那位扎着低马尾的宝妈,发尾沾着点细碎的**躁,怀里抱着个睡熟的娃娃:
浅蓝的袜子滑到脚踝,露出一小截粉嫩嫩的皮肤,娃娃的小拳头还攥着片皱巴巴的纸巾,呼吸轻轻顶得胸口的小围嘴微微起伏。
她另一只手捏着件鹅黄色连体衣,指腹蹭过衣襟的软绒,轻轻凑到娃娃身上比——
领口刚碰到娃娃的小下巴,娃娃忽然动了动睫毛,她赶紧把衣服往后撤半寸,又退到货架前眯着眼瞅尺码表:
眉头拧成个小小的疙瘩,眉间还压出一道浅印,嘴唇抿着嘟囔:
“这100码现在穿正好,可孩子长得快,过俩月就短了;110码又太肥,袖子能罩到手腕,吃饭都蹭得脏……”
声音压得低低的,怕吵醒怀里的娃。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摆的锁边,把那截布料抠出一点点**絮,最后轻轻叹口气,肩膀垮了半分,又把连体衣抻平,慢慢挂回原位,还顺手把旁边歪了的小裙子扶了扶。
旁边穿米白外套的宝妈也跟着点头,手里捏着条深蓝色牛仔裤——
裤脚绣着只小小的灰兔子,耳朵都快被她捏得变了形。
她翻来覆去看裤腰上的尺码标,指甲盖剪得短短的,边缘还带着点倒刺,“是啊,咱们这县城买衣服,不像大城市能退。
上次给我儿子买了件外套,回来才发现拉链不好拉,找店家说‘出门概不退换’,最后只能压箱底,白瞎了几十块……”
话说到最后,声音涩涩的,又把牛仔裤凑到眼前看了看,终究还是轻轻放回货架,还特意往里面推了推,怕碰掉旁边叠着的小毛衣。
林凡站在收银台后,手里的笔顿了半天没落下,墨汁在进货单上晕出个小小的黑点。
他清楚县城服装行业的“潜规则”——
几乎所有店家都把“出门概不退换”当不成文的规矩,有的甚至用粗黑笔写在购物袋上,字恨不得比店名还大,生怕顾客事后找麻烦。
前阵子还有个阿姨来问能不能换尺码,他当时攥着笔杆没敢应,最后阿姨叹着气走了。可刚才宝妈们的样子,他看得明明白白:
不是嫌衣服不好,是怕花了钱买错,怕辜负了想给孩子添件新衣服的心意——那眼神里的纠结,比直接说“嫌贵”更让人心头发紧。
他没再多想,转身从抽屉里翻红纸:抽屉里叠着几沓彩纸,红纸压在最下面,抽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点静电,贴在手指上。
他找了支粗马克笔,红色的笔帽有点松,拔的时候“咔嗒”响了一声。笔尖在红纸上顿了顿,他身子往前倾了倾,胳膊肘抵着柜台,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
“七天无理由退换”——“七天”
两个字写得格外重,笔尖都有点弯了,笔画边缘洇出淡淡的红。
末了还特意把纸往跟前凑了凑,怕写歪,又加了行小字:“尺码不合适、不喜欢都能换,不让您多花一分冤枉钱”,每个字都写得方方正正,像在给人打包票。
写完他搬来小凳子——
塑料的凳面有点发黄,凳腿还缠着圈旧胶带——踩上去的时候轻轻晃了一下,他赶紧扶了扶门框稳住。
把红纸举到店门最显眼的位置比了比,确保正对着路口,来往的人抬头就能看见,又撕了段透明胶带,把红纸的四个角都贴得牢牢的,连边角的褶皱都捋平了。
风从路口吹过来,带着点巷口桂花树的甜香,红纸的边角轻轻掀起来又落下,像在给路过的人招手,倒像给每一个想进店的宝妈,递了颗稳稳的定心丸。
林凡站在门口,看着那片红,手指还攥着剩下的胶带,刚才发紧的胸口忽然松快了,嘴角也悄悄扬了点弧度。
初秋的风裹着街边烤红薯的甜香,林凡刚把红底黑字的“七天无理由退换”告示贴在服装店玻璃上——
胶水还没干透,边角微微卷翘,隔壁卖鞋的张姐就踩着“噔噔噔”的高跟鞋跑了过来。
她围裙上沾着块浅褐色鞋油印,手一搭冰凉的玻璃就“笃笃笃”地敲,嗓门比平时高了两个度:
“林凡,你疯了?你扒着县城转一圈看看,哪家服装店不是把‘出门概不退换’钉在收银台最显眼的地方?”
她往前凑了凑,手指点着告示上的“无理由”三个字,语气里满是急:
“我跟你说俩真事,你可得听进去!就上个月街东头‘童趣屋’,有个宝妈抱着刚满周岁的娃来换外套——
那外套吊牌还没拆呢,淡蓝色的,上面绣着小鸭子,宝妈说回家试了嫌大,想换小一码。
结果店主叼着烟坐在柜台后,眼皮都不抬一下,抓过外套‘啪’地甩在水泥地上,烟圈慢悠悠飘着,张嘴就骂‘你买的时候眼瞎啊?
不会自己看尺码?’
宝妈怀里的娃吓得‘哇’地哭了,她自己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攥着外套的手指都泛白,吵到市场管理处也没用,最后只能抱着哭唧唧的娃,捏着皱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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