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的院子里围着一群人模狗样的幕僚,叽叽喳喳地出主意。
“卑职认为大少爷应该在牢中安分守己,好生反省。”
“你的意思是要大少爷坐以待毙?”
“皇上性子软弱,再者不知者无罪,皇上应该会从轻发落。”
“天家威严深不可测,万一皇上醒来立即把大少爷斩了呢?”
“卑职认为宰辅应该豢养一批死士,将大少爷捞出来。”
“小少爷年幼无知,几个小姐不堪大用,大少爷乃是沈府的顶梁柱,不可轻言放弃。”
“大少爷犯下如此祸患,某些人应当引以为戒,净出些馊主意。”
“说得什么话,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少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马后炮谁都会说,秋后算账也为时不晚。”
沈奉神色阴沉地坐在上首,耳朵听得都快起了茧子。视线扫过那些口若悬河的幕僚,越发觉得沈秋实简直是不堪大用。什么渣滓都能招进府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出的主意都是什么乱七八槽的。
视野中出现了一抹紫色,沈奉定睛看去,原来是叶袭宸,也不知道在院门口站了多久。
沈奉的眼珠子转了转,招了招手:“道溦,你过来。”
叶袭宸施施然过去,坐在那些幕僚中间。幕僚们纷纷起身行礼:“我等见过沈小姐。”
“你们继续。”叶袭宸往下压了压手,“别因为我来了就拘束了。”
一堆男人里混进来一个女子,尴尬的本该是女子才是。然而叶袭宸却是泰然自若,搞得那些幕僚们都有些不自在。
其中一名幕僚鼓起勇气:“沈小姐可否向摄政王求求情,将大少爷放出来?”
叶袭宸冷哼:“你该不会以为摄政王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吧。若是如此,你的见识也太浅薄了些。”
那个幕僚闭了嘴巴,又有另外一位幕僚跳出来:“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姐与摄政王感情深厚。下月十五就要完婚,到时沈府与摄政王已经结成了姻亲。沈府损失了大少爷,难道不也是摄政王的损失吗?”
叶袭宸回击道:“这话你要是敢站在摄政王面前说,我敬佩你是条汉子。”
“……”
每当一个幕僚被叶袭宸怼得坐下,就会有另外一个幕僚站起来,然后再被怼下去。如此反复多次后,沈奉早已气得火冒三丈,他直接掀翻了桌子:“沈府养你们这群人到底有何用!”
幕僚们吓得纷纷跪在地上,个个瑟瑟发抖。唯有叶袭宸神色不改地坐在座位上,仔细品着茶。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茶叶似是花疏玉赏给沈府的。味道醇香敦厚,齿颊留香。就在她品茶的时候,沈奉已经打发走了那些幕僚,至于是砍头还是只是单纯撵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果真没有法子救出秋实了吗?”
沈奉本来是满头白发,如今一夜过去,险些掉成了秃子。满是沧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沟壑,硬挺的身子也变得有些佝偻。
叶袭宸叹道:“没有法子了。我来到此处就是想告诉父亲一声,沈府上下百十余口的性命全都捏在父亲手里,倘若铤而走险,不管救出兄长与否,沈府都会被降罪。除却兄长,父亲还有个小儿子,切记这一点。”
沈奉如遭雷击。
“言尽于此。”
叶袭宸喝完最后一盏茶后离开。她没有回暖雪阁,而是径直来到了沈府门口。外面有摄政王的侍卫看着,严守禁令,沈府上下所有人不得进出。
但见是叶袭宸,他们还是去请示了唐锶谐。唐锶谐直接骑着马过来了,依旧还是一袭青衣,如一株修竹一般。骑的还是一匹白马,就是他在沙场上厮杀时一直骑的那匹。
帝京里姑娘小姐都喜欢他这样的,模样英俊,神情温润。再加上他脸上那副银白色面具,更添一份儿神秘感。
唐锶谐向叶袭宸伸出手,叶袭宸抬头:“摄政王,我可以自己骑马。”
唐锶谐讪讪地收回了手,跳下马来,淡淡道:“你若是能驯服我这匹马,我就让你自己骑马。”
“一言为定。”
两人来到了沈府的马场。
叶袭宸利落地爬上了马。
好马都是认主的,而且越好的马性子越烈。
叶袭宸刚爬上去,白马就立即躁动起来,拼命想把叶袭宸甩下来。她死死地抓紧缰绳,在小臂上接连缠了好几道。白马高高地跃起前蹄,叶袭宸放低身子伏在马背上,抱紧马脖子。
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个时辰,白马才逐渐安静下来。叶袭宸却依旧不肯放松警惕,果不其然白马又开始疾驰。铺天盖地的灰尘扑面而来,叶袭宸闭了眼睛。马背上颠簸得厉害,缰绳在她葱白的小臂上勒出道道伤痕,以至于渗出血来。红白相见,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触及此处,唐锶谐眉头紧皱,但没有出手制止。
马蹄哒哒地响着,一声长长的嘶鸣后,白马终于安分了下来。鼻子里冒出灼热的白气,前蹄在地面上画着圈。叶袭宸坐起身子,扯动缰绳。白马顺从地在地上走了几步,她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白马疾驰起来。叶袭宸扯紧了缰绳,白马停了下来。
叶袭宸从马上跳下来,“如何?”
唐锶谐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小臂,伤痕累累,鲜血顺着滑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情不自禁地执起她的手,声音很淡。
“何必如此拼命?”
叶袭宸扯了扯唇角。
装什么深情?
她只觉得被唐锶谐触摸过的地方有些发毛,便抽回了手,但是却拍了一下马屁:“只是看摄政王在马上意气风发,心生羡慕而已。”
唐锶谐抿了下唇角,叫人拿来药箱,亲自给叶袭宸上药。先是用湿帕子轻微地擦掉她手臂上的血迹,然后指头沾了些冰凉的药膏,轻轻涂抹着伤口。
叶袭宸心底阵阵发毛,只觉得唐锶谐手里涂抹的不是药膏,而是毒药,是刀片。她索性将脚踩在长凳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将视线放向别处。
这等不雅的姿势让唐锶谐的眉头跳了几下。他涂抹好药膏后,细细用白色的纱布将她的手臂缠绕起来。手触及到的肌肤不再如以往般滑腻,而是多了几分紧实。
“好了。”
叶袭宸如释重负地将手臂抽出来,“多谢摄政王。”
唐锶谐收拾着药箱:“还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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