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戏院。
戏台子上几个沾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在唱戏,底下一群女子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身旁还有几个长相精致的小白脸子伺候着。
戏曲唱到高潮处,无人注意到一个白发女子悄悄入内。她宛若入无人之境穿梭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常客般寻到二楼最西头的房间。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有些许狼狈地歪倒在床榻之上,嘴里还被勒了白色的布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初到帝京的楚无暇。
帝京的风气当真是与众不同,楚无暇也算是闯荡江湖几年了,本以为可以出来独当一面了,不曾想才到帝京,就被人绑来了这里。戏院的老板看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居然连夜唱卖他的初夜。
楚无暇也算是体验了一回站在台子上被贩卖的过程。看着下面的莺莺燕燕,他平生头一次感到些许无奈。
从来都是他惦记貌美女子,如今倒是轮到旁人来惦记他了。
看来叶袭宸虽死,但是由她而起的这股子彪悍之风却是还没有消退,更别说当今皇帝花疏叶和摄政王唐锶谐压根儿还没有消弭这些风气的意思。
楚无暇认为,这两人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虽是这股子风气是从叶袭宸开始的,但是早在长公主花疏玉掌权的时候,朝中女子官员就日渐增长。若是强行为之,恐怕朝廷又要不安分了。
被绑在床上等待被采撷,楚无暇还有心情想这些事情,他居然在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子欣慰,直到门外响起有些许熟悉的脚步声。
察觉到有人进来,楚无暇下意识地往里面缩了缩。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的时候,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档子事,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就在楚无暇就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问题思考时,门已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由于帷幔的遮挡,他这个角度有些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觉得这个身形有些许熟悉。
还好不是肥头大耳的。
楚无暇暗自庆幸,却又担心起女子的长相来。
万一是歪瓜裂枣的可如何是好?
然当白发女子关上门回过身来朝床榻边走了几步,楚无暇终于得见她的面容时,他却激动地在床榻之上咕蛹。
倒不是因为女子的长相如何,而是此人是他的师姐符无虞。
虽然符无虞下山的时候,他还小,但已经记事了。但是就是不知符无虞是否还能认出他来,他这次下山是偷着跑下来的,师尊完全不知道,就更不会给师姐捎信来关照他了。
整张床被楚无暇的动作弄得咯吱作响,他呜呜出声。
“师姐……姐姐……”
符无虞不紧不慢地解开楚无暇嘴里的白布条,却对他身上的绳子无动于衷。
“师姐,松开我吧。”
楚无暇委屈巴巴地向符无虞诉苦:“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手腕都被勒出伤痕了。师姐,你真的忍心吗?”
符无虞并未有任何动容,而是坐在桌前不疾不徐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楚无暇继续讨饶:“师姐,你松开我,我来伺候你可好?”
闻言,符无虞终于吝啬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伺候我?说得好听,你修行未成,私自下山,难保不会给我惹出什么大乱子来。照我看,还是趁早将你交由师尊处置为好。”
楚无暇一听急了。师尊整日不苟言笑,动辄对他严厉打骂。若是回去了,定要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师姐不要送我回去。”楚无暇眼眶含泪,一遍遍哀求:“师弟保证,绝对不给师姐惹麻烦。日后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师弟绝对不敢有半句异议。”
“这桩交易可不划算。若是师尊知道了,我可承担不起。”
楚无暇眼见不成,只好开始编造谎话:“师姐,我实话与你说了吧。其实是师尊让我下山的,故意没有告诉你是想考验你的能力。师尊是怕你在山下待久了,脑子变得不灵光了。”
“既是如此,我等你来继续考验我。”符无虞微微一笑,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楚无暇急了:“师姐,你倒是给我解开再走呀。”
“解开做什么?”符无虞漫不经心道:“你既然是来考验我的,怎会连这点儿苦难都解决不了?”她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好生在这里待着吧,师姐我先行一步了。”
“师姐!”楚无暇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师姐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与你,师姐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符无虞停下了脚步。
楚无暇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师姐若是饶了师弟这次,日后师弟唯师姐马首是瞻。”
符无虞转身坐下,为自己续了一杯茶。
楚无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符无虞的神色。只见她食指并拇指捏起茶杯,轻轻往茶面上吹了一口气。
“若是……”符无虞慢吞吞道:“让你去见鬼呢?”
楚无暇猛地瞪大双眼,随即被一盆冷水浇醒。他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总算认清自己目前的状况。
此时的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腿被束缚在椅子腿上。面前站着双手环胸的叶袭宸,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魅一般轻轻勾着唇角。
“醒了?”
声音极冷。
楚无暇极为乖巧地点了点头。
“折扇和画作从何而来?”
“画作乃是沈小姐亲手所赠,折扇则是符无虞交由在下的。”
“我为何将画作赠予你?”
“大抵两三年前,在下于城郊偶遇小姐。彼时小姐正遭遇山匪行凶抢劫,在下路见不平,救小姐于山匪虎口。小姐心生感激,故将此画赠予在下。”
“既是如此,在府中与我再遇时,缘何装作不识?”
楚无暇转了转眼珠子:“在下不知小姐是否依旧记得当年的事情,贸然提及,恐冒犯到小姐。”
“折扇作何解释?”
“不妨……”楚无暇试探道:“说是在下因仰慕长公主的才气,便自行模仿而作?”
叶袭宸终于有了一点儿神情变化。
“呵。”
“有何不妥吗?”
“你借沈秋实进入宰辅府,难道不知沈秋实曾见过长公主的画风吗?”
楚无暇的额角开始冒冷汗。
“再者,你如何解释要在折扇上作叶袭宸的画像?你又不曾见过她。”
楚无暇瘪着嘴巴,有些不服气地小声道:“其实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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