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如何?”
唐锶谐倏然间没来由来了这么一句。
叶袭宸低着头,神情极为恭敬:“一切听凭摄政王做主。”
唐锶谐有些意外,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叶袭宸:“一个与你毫无干系的太医,你都能求情,为何对自己的父兄无动于衷?”
叶袭宸道:“那个太医虽然与我毫无干系,但是她并未做错什么,更没有做出毒害皇上的事情来,是以我能求情成功。但如今皇上是真真切切在兄长举办的筵席上中毒了,即便我痛哭流涕求情,摄政王也不会心软。”
言罢,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摄政王心里自有想法,若是我能改变您的决断,两年前就做到了。”
唐锶谐神情僵硬。
“你这个毒妇!”
沈秋实并未看懂他们之间的微妙,只知道叶袭宸要置他于死地。临近生死关头,很少有人能冷静处事。
沈秋实自然也不例外。此时的他慌不择路,逮谁咬谁。只要谁说出对他不利的话,不管是为救他还是害他,他都要反击回去。
他挣扎着起来向叶袭宸扑去,但还未到跟前,便被谢有缘拿下。沈秋实披头散发,眼睛猩红,死死地瞪着叶袭宸,唾沫星子乱飞,牙齿间口水拉丝:“你就是想置沈府于死地是不是?对自己的父兄如此无情,你根本不配为人!”
“兄……兄长说得是。”
叶袭宸似是被吓到,面露愧疚。她神情慌张地跪倒在唐锶谐面前,头磕在地上:“请摄政王饶恕沈府一干人等,兄长无心之失,不知者无罪,今日之事实在是个意外!”
“意外?”唐锶谐面不改色:“皇上的事情能叫意外吗?倘若出了差错,你们有几个脑袋!今日不管谁求情都没有用,有关人等我都要一并治罪!”
叶袭宸心道。
你早这么说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腹诽归腹诽,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叶袭宸膝行几步,还要再说,唐锶谐已然起身,叶袭宸扑了个空。
“将沈秋实押入死牢,沈宰辅等人暂且幽禁沈府,一切等候皇上醒来发落!”
几句话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沈秋实瘫倒在地,久久不能回神。唐锶谐已经甩袖离开,几个侍卫上前来押沈秋实离开。他愤恨地看了叶袭宸一眼,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
官员们早已四散离开,纷纷唏嘘往日还风光无限的宰辅府如今竟落到这步田地。
昨夜还热闹的庭院如今已经一片萧条。
叶袭宸把沈奉扶起来,“对不起,父亲,女儿未能保全沈家。”
沈奉摇了摇头:“如今这个境况,已经是摄政王法外开恩了。”他叹了一口气:“人如何能捅出如此大的篓子来,你兄长沈秋实果真是不堪大用呐。如此一件小事,他都能办砸了。为父真是后悔呐,若是早将此事交由你来办,事情恐怕不会闹成如今这般模样。”
叶袭宸道:“父亲,事情已经如此了,多说无益,能保全一个是一个。兄长进了死牢,恐怕无力回天。如今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保全小妹吧。”
“星月……”沈奉按了按太阳穴:“这个女儿果真是被为父宠坏了,居然敢对摄政王大打出手。她怎么不想想,她是摄政王的对手吗?沈府日后又该如何?”
叶袭宸劝道:“但总归来说,比起兄长所犯的错,小妹尚且还有挽回的余地。摄政王心胸宽广,想必不会和小妹一般计较的。”
“为父如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道溦,此事就要指望你了。”沈奉郑重地看着叶袭宸:“道溦,先前是为父忽略了你。但今日之事看来,你比你兄长更能沉得住气。”
叶袭宸露出为难的样子:“父亲,光是沉得住气是万万不行的,倘若没有黄白之物疏通关系,我如何能做得到?”
“道溦,你一定要做到。若是需要黄白之物,为父可将沈府尽数交于你手。”
叶袭宸大惊:“父亲,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道溦,你要记住,为父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万不可再失去一个。”
“父亲说的是沈言商?”
沈奉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笑:“她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门了,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她回家,即便是现在立即死去也无憾了。”
叶袭宸鼻子有些酸疼:“父亲……”
沈奉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开始落下泪来。
“父亲,我会再去求摄政王的。”
沈奉点点头,由着老仆将他扶回去了。叶袭宸心思复杂地看着沈奉苍老的背影,她抬手慢慢擦掉眼角的泪水,不敢置信地看着被眼泪沾湿的手指。
“……”
若云走到叶袭宸身旁,疑惑道:“主子,摄政王方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要主子求情还是不让主子求情?”
叶袭宸神情淡漠:“他只是想欣赏我求情时的神色而已。他在愚弄我,想看我匍匐在他脚下,狼狈不堪,甚至痛哭流涕的样子。”
若云气愤道:“摄政王居然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长辞插话进来:“可是……可是摄政王并未像审犯人般盘问主子。”
“这正是他的阴险之处。”叶袭宸沉着道:“独独将我排除在外,是想让我在沈府无法立足。”
若云和长辞对视一眼。
若云皱眉道:“难道不是期望沈府其余人都来巴结主子吗?”
叶袭宸讥讽道:“即便如此,这也是他拉拢沈府的手段罢了,我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长辞疑惑不解:“可是……可是摄政王说他永远不会背叛皇上,他拉拢沈府有何用?”
叶袭宸嗤笑一声,回身看向长辞:“你相信吗?”
长辞不说话了。
一个人的野心是最无法估量的东西。
“他只将沈秋实押入死牢,可并未说要处死他。美其名曰等候皇上醒来发落,可是在皇上醒来的这段时间里,究竟有多少文章可做?”
长辞暗自心惊。
叶袭宸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
看来这个唐锶谐对于沈道溦的情感也并非那么纯粹。原本她还觉得利用他人感情的手段有些不光彩,现在看来倒是半斤对八两了。
“我累了,长辞,叫人来收拾下,我先回暖雪阁了。”
叶袭宸面露疲惫,若云想要上前来扶她回去,却被叶袭宸制止:“长辞还有些事情不懂,若云,你在旁边盯着点儿。”
“是。”
叶袭宸独自一人回了暖雪阁,屋内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他手持一把折扇,正悠闲地喝着茶。
脸上的疲惫荡然无存,叶袭宸调侃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在府里。”
“其实早在前一日,我便向秋实兄辞行了。他本就想撵我出府了,如今我主动提出,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原来如此。”
叶袭宸坐于桌前,楚无暇反客为主地为她斟茶。
“摄政王的府兵来搜人时,自然也就想不到我还有我这么一个人物。待他们离开时,我跳入院中,等候小姐。”
楚无暇将茶杯放在叶袭宸面前,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叶袭宸徐徐吹开茶面上冒出来的热汽,轻轻抿了一小口。
“烫了。”
叶袭宸将茶杯放回桌面。
“我为小姐吹一吹。”楚无暇端起茶杯,缓缓吹着。待到杯身不烫了之后,才将茶杯重新送至叶袭宸面前。
“多谢。”叶袭宸捏起茶杯喝了一口,咂巴了一下味道,赞道:“你从何处寻来的茶叶,味道比我的好上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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