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
“顾郎君。”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四位皇后几乎是同时从沙发上弹起，疾步冲上前。
离得最近的徐妙云和长孙皇后反应最快，一左一右试图扶住顾焱倾倒的身体。
但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加上昏迷后的完全松弛，让两位养尊处优的女子根本支撑不住，三人一起踉跄着跌坐在地毯上。
顾焱的头无力的靠在长孙皇后的高耸之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他……他这是怎么了？”
伏寿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蹲在一旁手足无措。
徐妙云眼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说道：“血，他手上有血，衣服上也有。”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顾焱右手手背上还残留着些许干涸的血迹，浅色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几点暗红。
郑妃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迅速的探了探顾焱颈侧的脉搏，又轻轻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脉象虚浮急促，似是气血亏虚之兆，兼有神思过耗。”
她冷静的判断，目光扫过顾焱憔悴的面容说道。
“他方才应是身处医馆，此番模样，怕是强撑着回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明白了。
顾焱不是故意晚归，不是弃她们于不顾。
而是……很可能出了意外去了医馆，甚至可能是刚醒来就急着跑回来。
众人联想到他中午离开时的状态，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长孙皇后看着臂弯里这张毫无生气的年轻脸庞，再想到自己下午那些关于伤害和愧疚的思虑，心脏开始莫名抽痛起来，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她……是她把眼前的人逼成这样的吗？
她感到内心被强烈的自责和前所未有的愧疚淹没。
但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里的时候。
长孙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
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统御六宫的大唐皇后，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说道: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徐妹妹，郑妃姐姐，劳烦你们搭把手，我们一起把他抬进卧房床上。”
“伏妹妹，你去打些温水来，再拿一块干净的布巾。”
她说出的话清晰明确，瞬间稳住了场面。
徐妙云和郑妃立刻应声，一人一边架起顾焱的胳膊。
长孙皇后则小心的托着他的头和肩膀。
伏寿也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跑向卫生间。
三位皇后娘娘合力，艰难的将昏迷不醒的顾焱从地上搀扶起来。
一步步挪向原本属于顾焱，现在由长孙皇后暂住的主卧室。
她们将顾焱小心翼翼的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长孙皇后拉过薄被替他盖好，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坐在床边，凝视着顾焱苍白的脸，看着他即使在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心中五味杂陈。
担忧、愧疚、后悔、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盖过了所有关于界限与本分的考量。
徐妙云站在床边，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郑妃则默默退开一步，将空间留给长孙皇后，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房间，似乎在重新评估着某些东西。
伏寿端着温水盆进来，将浸湿的布巾递给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接过温热的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顾焱手背上的血痕，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的睡梦。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顾焱略显紊乱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
床上的顾焱眉头紧锁，头在枕上不安的转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长孙……姐姐……”
这断断续续的呼唤，带着虚弱和依赖，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四位皇后的闻言皆是一顿。
伏寿立刻捂住了嘴，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看着昏迷中仍下意识呼唤长孙皇后的顾焱，心中满是感动与酸楚。
顾郎君他……即使是这样无意识的状态，心里最记挂的依旧是长孙姐姐。
徐妙云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不知是气还是笑的弧度。
这小子……都这副样子了，脑子里转来转去还是他的长孙姐姐。
她心里暗叹一声，这执拗的劲头，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她目光扫过顾焱苍白的脸，那点无语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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