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白穗子也看清他的样貌,面若桃花,浓眉,五官很惊艳,立体度超高。
眉尖溢着不耐,眼尾被光照得阴影有点红,下颚角滑着一滴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他的长相凌厉中透着柔和,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一颗珍珠,莹润又细腻。
清俊得像小姑娘,又不失硬朗轮廓。
竟然有男生模样长得,堪称漂亮哎。
白穗子瘦白裸着的手臂抱着纸壳子,低眼无声看向一堆衣物,后悔了。
她太有道德感了。
她就应该直接踩过去。
男生也低头看到了,是挡路了。
贺嘉名眉梢轻抬一下,略感抱歉,干脆三俩下把衣服捡起来。
奈何太多了,边捡边掉,好不容易捡起个球鞋没拿稳,滚啊滚,滚到她脚边处。
然后,她笑出声了,眼前景象太过滑稽,很轻的一声。
像是静谧的森林中突然有一道铃铛声,欢快的,轻盈的,清脆的。
也很突兀。
男生弯腰抱衣服的动作一顿,仰起下巴跟她面对面撞上视线。
空气中浮动的灰尘被放慢了。
贺嘉名觉得此刻他是狼狈,但作为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很少会当面嘲笑别人吧。
憋一下都没想过吗。
倏然间,他抱着怀里那堆“累赘”站直,一下子拉高差距。
她只堪堪到他胸口处,被迫变成她仰起头看他。
“……对不起。”白穗子火速说,她笑容收起,转身赶快绕过他。
刚下了一步台阶,想起什么,她回身好心问他:“你要纸壳子吗。”
贺嘉名险些以为听错了,也因为刚才她的不礼貌,对她没什么好感。
他蹙眉,嗓音染上不耐:“什么?说清楚点。”
“你今晚要是睡大街,用纸壳子能打个地铺。”白穗子看起来真诚,给他出主意,顿了顿,她这个商业头脑快速旋转,为他着想道:
“你也别卖身了,这犯法,我一块钱一张卖给你,你要几个。”
静悄悄的。
谁卖身?
贺嘉名盯着这女生看了数秒,视线落在她怀里抱着的一堆教材上。
最上面写着加粗的黑色字体:
《七年级下册》
初中生啊。
小小年纪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狮子大开头,贺嘉名突然气乐了,小屁孩一个。
他一只胳膊撑着腰,姿态欠欠儿的,没个正形的样。
少年眼皮很薄,生得一双桃花眼看着她,又有点玩世不恭的拽,嗓音懒洋洋地,一副教育小孩的语气劝道:
“要不你再给我一个碗得了,还有,就你怀里抱着的这堆破烂,去收废品站能换五毛钱都算我输,大白天别做白日梦了,妹妹,好好学习吧。”
少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老师没教过你啊。
他懒得跟这姑娘掰扯,怕语气太重,再哭了又要哄,也就没说。
“哦。”
谁料,女生淡定点头,转身蹦哒下楼了,蘑菇头一弹一弹,像是弹簧。
毫不留情,头也不回的那种。
贺嘉名:“……”
也没多诚心卖吧你。
连还价的机会都不给。
一天天什么烂事全找上他了,贺嘉名去舔唇瓣,眉目也收起戾气。
数秒,他蹲下身倒是变平静了,一点点把衣物叠好,鞋子,耳机,全塞进书包里,单肩一背。
少年脚下有节奏地下楼,像在弹琴。
走出大门,太阳尽数拥吻而来。
女生正蹲在靠边葱翠的草丛那,瘦得像只流浪猫。
她和一位老太太在用绳子把散开的纸壳子绑紧,打好死结。
男生经过时,垂眼扫了下,而后头也没回的踏上石子路。
白穗子侧身,一回头望去。
夏日的光影投落到男生消薄的背影上,像一棵山林中翠绿的青松。
空气中,一片被风拂过的落叶,恰好,簌簌落在男生脚处,被踩中。
少年的身影被天地间的光束照一瞬,刹那间,时光也恍惚了。
是他吗。
……
二中根据期中、期末的成绩,划分好尖子生和普通生,每个学生都被分成三六九等。
班型分为领航班2个,实验班3个,平行班10个。
教室一大片都空了,学生们成群结队去看公告栏处的分班表。
回来后,走廊处聚集一大片的男男女女,都在不舍得分离吐槽。
如果要到新的班级,就要重新适应。
春月被分到了平行班。
她一点也没被世俗裹挟,她很满足,拉着白穗子从小卖部回来的路上,乐得不像平日话少的她。
“没想到我和景玉这么有缘,刚好分到了一个班。”春月的脸蛋被热得泛红:“他竟然真学文了,我以为他会跟你一样学理呢,还好是你,之前把他骂醒了。”
白穗子拆开小布丁,说:“他语文这么好,本来就适合学文,平时我教他数学就很费劲。”
“……怪不得你长着一张冰清玉洁的脸,原来,你说出的话温度这么低。”
春月楼主她的臂弯,不安道:“咱俩就要分开了,你在二楼,我在三楼,以后我们要常常见面啊,我允许你交新的朋友,但我一定得是你的第一闺蜜。”
白穗子歪头,用屁股撞她一下:“你还玩上霸道总裁了。”
“讨厌啦。”
“……”
八月末,高二开学,不幸的事发生了,白穗子起晚了。
她订的闹钟坏了,是被发疼的肚子惊醒的,她爬起来,一看外头的天光大亮。
心下一凉,她死定了。
她匆匆忙忙洗漱完,校服外套快速从衣柜捞出,没套好就冲出了家门。
一路冲出小区,书包于半空中飞扬起,颠啊颠,少年气十足。
忽地,余光闪过一个同款蓝白色校服的男生。
白穗子脚下一刹,停了,偏头打量去。
竟然是整整一个暑假没见的贺嘉名。
自从上次见面,双方都不太友好后,她就没在同一栋楼见到过他。
看来他搬回来住了。
这会儿,男生宽松的校服半敞着,很松垮,露出黑T,黑色书包东西很少,用左肩背着。
步子跟踩了棉花一样软,慢慢悠悠,一点也不急。
他推着辆自行车,正这边走,随后也看见她了。
见女生发呆一样盯着自己好几秒,贺嘉名在那张寡淡如凉白开的脸上扫了眼,有病?
等经过她身旁的那一秒,白穗子抓住救命稻草,迟疑开口喊道:“贺,贺嘉名?”
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有点陌生,不太熟练,还有点新奇。
贺嘉名停了,他先是很诧异地挑眉看向她,然后又上下打量她一番,保持沉默。
时间就是金钱,他勉强施舍给她一点金子,这姑娘最好说出点能惊天动地的话。
“我也是二中的。”白穗子憋出这么一句话,想问还记得她吗。
“哦,看出来了。”贺嘉名不咸不淡回一句。
这搭讪手法低级啊,都几点了还有空在这跟他闲聊。
看来把她忘了,也好。
白穗子绽开笑容,商量的口吻:“你有自行车,能带我一程吗,我们一起去学校。”
当你一个人迟到感到害怕时,如果有人陪着。
那么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也会大大降低恐惧。
哟,凭什么呢?贺嘉名像是听到了笑话,他又仔细去看这女生。
蘑菇头发型,小鹅蛋脸配上一双森林中冒然闯出的小鹿眼,瞳孔很亮,下巴微钝感,很干净的长相。
怎么形容呢,像是夏日荷塘中一朵待放的花苞,清水出芙蓉。
胆挺大,敢这么拦着他一个陌生男生,也不怕他是个坏人。
贺嘉名提肩笑了下,转主意道:“行啊。”
就当他大发慈悲一次,做个好人试试。
说完,他把包往她怀里不客气一丢,大腿一跨坐上去:“自己坐上来。”
她抱紧,点点头,赶紧坐到后座,白穗子抬起的右手想抓住他腰身,一停,这太唐突了吧。
她只好紧抓坐垫。
贺嘉名回头低眼一看,也没管她,这姑娘还算聪明,幸好没碰到他。
不然他得反悔,把她丢在这谁爱帮谁帮。
风呼呼吹来,男生身上的校服被吹鼓起,弓着身,像一头穿梭在丛林中的猛狮。
朝着前方目标一路追赶,与时间赛跑。
白穗子背后一个书包,怀里还有一个。
骑的太快风刮在脸上,她呼吸都受到阻碍,不畅快地低头,试图缓解。
她想让他骑慢点,又怕迟到太晚,只好坚强忍住。
忽地刺啦一声,车一抖停在小道上。
白穗子长长呼口气,仰起头问:“到了?这么快。”
前方沉默一秒,男生叹口气,习以为常道:“链子掉了,下车。”
她轻巧蹦跳到地上,忍不住吐露心声:“今天也太倒霉了。”
这话被他听到,贺嘉名心想谁更倒霉啊,他车都坏了。
这玩意他也不会修,看了半天他说:“离学校不远了,你走路过去吧。”
“啊。”她关心问:“那你呢。”
贺嘉名想这女生墨迹什么,他也不想好好说话,冷笑:“我慢慢推呗。”
“……”出于人道主义,更何况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容许让白穗子抛下好队友,独自逃走,她说:“我帮你吧。”
“随便。”贺嘉名懒得跟她在这扯,把书包一背。
于是,白穗子走到另一边帮他一起推。
贺嘉名走着走着,一扭头就看到女生卖力地推着车,这么真诚?
阳光照在她洁白的脸上,有些毛绒绒的,有点红,像水蜜桃,还好她皮肤白。
不然换成男生,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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