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药回家,管家和一众保姆交替给蒋向恒进行着物理降温,终于在半夜,得到了他体温降到了36.4度的喜人结果。
管家甩了几下温度计,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床边,蒋婧裹着毛毯圆鼓鼓一团窝在沙发上,瞌睡连天,却强撑着眼皮,像只猫头鹰似的蹲守在哥哥旁边。
她硬拗着不肯走,保姆怕她被传染,特意给她戴上了口罩。巴掌大的脸颊被遮住,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水灵地瞅着人。
管家俯下身,轻声说道:“婧婧,哥哥退热了,你今天晚上回自己房间睡,行不行?”
蒋婧摇摇头:“我不能一个人睡觉。”
“让珊珊阿姨陪你睡,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和珊珊阿姨玩吗?”
蒋婧还是摇摇头,声音已经委屈起来:“我想向恒哥哥抱着我睡,想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抱着我睡。”
管家一时也束手无策起来,继续试图和她讲道理:“哥哥现在生病感染了病菌,会传染的,你呆在这个屋子里,万一也生病了怎么办?到时候谁来照顾向恒哥哥?”
“可是、可是我不可以一个人睡......那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好不好?”
她态度坚决,再多说几句就要哭起来了,管家只好作罢,把她坐的沙发挪到离床最远的地方,让蒋婧呆在那儿看哥哥。
蒋向恒睡着的呼吸声还是透着不适的状态,蒋婧和管家伯伯一起坐在沙发上守着,抱着玩偶,小脑袋一垂一垂的,很快就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不安生,夜半突然醒来,眼前漆黑一片,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噤若寒蝉地蜷缩成一团,应激似的呼吸急促起来。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躺在沙发上守夜的保姆立马打开了落地灯,在房间里晕出一方光亮。
目光所及之处有人有光,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蒋婧坐起来,顾不上穿鞋,就这样光着脚翻下床,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张牙舞爪地追着,呜呜咽咽地躲避似的跑过来。
她惊魂未定地抓住保姆的手臂,哭道:“珊珊阿姨,我刚刚好害怕。”
“怎么了?做噩梦了?”
蒋婧泪眼模糊地看着她,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起,话语逻辑混乱地一股脑往外冒:“没有噩梦,不是噩梦,但是可能就是噩梦!我一下子就醒了,我就、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还忘记了我是不是睡着了,咦你知道我向恒哥哥在哪里吗?还有这个灯我都没有见过它亮起来的样子,因为我平时都不在这里睡。但是我刚刚真的好害怕珊珊阿姨,你有没有这样害怕的时候?如果睡觉没有星星灯,你的脑袋里就是黑的,所以要先在脑袋里开一个星星灯,才可以睡觉。”
她说着说着,停下来了哭泣,脸上泪迹斑斑的,眼睛渐渐清明了些,疑惑地发问:“珊珊阿姨,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宋珊噗嗤一笑,抽了纸巾给她把脸擦干净,说道:“你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你在哥哥房间里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回自己的房间里睡了。所以你才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向恒现在温度又下来了,不过管家伯伯还在盯着呢,你不用担心。现在才凌晨3点钟呢,阿姨现在抱你回床上睡觉,好不好?”
她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又因为很困,妥协了一步:“你可以陪我睡吗?我们可以躺在一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宋珊遗憾地挤了挤下巴:“不行哦小宝贝,我就坐在旁边守着你,可不可以?”
蒋婧垂下眼,撇了撇嘴角,须臾又抬起头,振奋地说道:“珊珊阿姨,我决定今天晚上不睡觉了!我要去找向恒哥哥玩!”
“这....他喝了药,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那我去看他睡觉,我不吵醒他。真的,爸爸说我很懂分寸的。”
*
事态发展成这样,也是管家没想到的。
“婧婧,真的不困?”他第五次出声询问,希望把人哄回房间里睡觉。
蒋婧频繁地眨着眼睛,摇摇头:“不困。”
“你不可以把我再抱回床上,如果我等会睡着了,就让我在这里睡着,不可以把我抱走,你答应我,管家伯伯。”
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尊重他人自主意见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职业道德,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小朋友。
好在她个子小巧,完全蜷在沙发上躺下,虽然有些挤兑,但不算逼仄。起码能容纳她休息。
蒋婧又要求他答应自己,管家只好点着头,把她伸出来的手臂又塞回毛毯里,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不把你抱走。”
“困了,你就把眼睛闭上,养精蓄锐。”
蒋婧“嗯”了一声,却还是睁着眼睛,甚至小声地哼唱起歌来。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
管家规矩直挺地坐在一边沙发上,在她的歌声中会心一笑,闭上了眼睛。
就连管家都已经闭着眼进入半梦的状态,她还是无法入睡,即使困意窘迫得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因而门外有依稀的声响时,她立马竖起来耳朵,裹着毛毯披风梭下椅子,小跑几个碎步过去,翻上飘窗,瞄到了楼下正从车上下来的爸爸妈妈。
雀跃地扑腾了一下两臂上的披风,蒋婧扭开门,风一样地顺着旋转楼梯跑下楼,老远就开始造势,喊道:“爸爸妈妈!哥哥!我来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蒋源惊讶地接住她抱起,捏捏她的鼻头,佯装生气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不是又不听管家伯伯的话了?”
蒋婧摇头又点头:“我想等你们一起睡,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所以我都没有睡。”
“你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程与英说道。
她没明白,打了个哈欠,点头发问:“什么是未卜先知?”
蒋怀谦把她的披风裹住脖颈处,解释道:“意思是,事情还没发生,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我可能是未卜先知。”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先知,准是一个人不敢睡。”程与英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又拍拍蒋怀谦的背,说道:“太晚了,小谦,你和妹妹先回房间睡觉。我和爸爸去看看向恒。”
“好。”蒋怀谦接过妹妹,抱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他用最快的速度梳洗结束出来,看到床上抱着玩偶还不肯闭眼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让你闭上眼睛等我吗?都困出眼泪了还硬撑。”
“我要你抱着我睡才能睡着的,哥哥。”
蒋怀谦把她搂紧怀里,轻轻捋着她的背,低声哄道:“抱住了,不放手的,睡吧宝宝。”
熟悉的床,熟悉的人,熟悉的星星小夜灯,精神绷紧一晚上的蒋婧总算是放松下来,安然地呼呼入睡。
*
病毒性感冒带来的反反复复发热,让蒋向恒连续两日都只能在家卧床休息。
到了第三日,病情进入最焦灼的观察等待期。虽然已经得到了医生说坚持休息几天就能自愈的诊言,蒋源和程与英还是日日提着心照看着,并及时知会了蒋焰。
查看到手机消息时,蒋焰刚从演训场视察回来。负手思索了许久,他最终令机要参谋向战区机关提交了审批严格的书面休假申请,从湘南匆忙赶了回来。
他风尘仆仆地落脚秋水庄园,恰好撞上接了两个孩子放学归来的蒋源,蒋源惊讶:“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话不多说,先带我去看看向恒。”蒋焰大步流星的步子停都未停,摆摆手的动作急切中又自有一副从容不迫的气度。
蒋源把两个孩子的书包拎给保姆,招呼他们道:“小谦,带妹妹去洗手,玩会下来吃饭。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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