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欢喜和激动在心头鼓胀,她动了动唇,声音都在发颤:“二爷,你、你能说话了是不是?”
裴知予注视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白皙的掌心贴上他的喉结。
“我能说话了,阿棠。”
那微弱的震颤,应和着男人漆眸中的笑意,令雪棠不觉红了脸。
他的喉咙才刚恢复,嗓音低沉沙哑,却很好听,落在耳中,独有一种勾人的意味。
“在想什么?”裴知予低头看着雪棠微微泛红的双颊,心情颇好地问道。
雪棠抿唇道:“妾本来以为妾的方子没用呢。”
“许是药效没那么快。”裴知予认真地说道,“方才寻不见阿棠,一时情急,便能出声了。”
雪棠的脸颊不由又红了几分:“二爷……别叫妾阿棠。”
大约是一直没听过裴知予说话的缘故,雪棠只觉得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勾人,她有些经不住。
裴知予却又凑近了些,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那唤夫人,可好?”
雪棠蓦地抬起头来,有些不知所措。
却见裴知予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娶妻是件大事,要好好操办才行。”
“二爷……”
裴知予轻轻地,在她唇上吻了下。
“我很早便说过,我不会再娶妻。我心悦阿棠,不知阿棠,可愿做吾妻?”
那一瞬,周遭熙攘,雪棠却只听见男人字字真切的表白,和她怦然作响的心跳。
这一刻,雪棠清楚地知道,她会因为裴知予能开口说话而欢喜,因为他低沉的耳语而脸红,因为他赤诚的表白而心动。
她喜欢裴知予。
从今往后,她想直面自己的心意,再也不会逃避了。
雪棠弯唇,朝裴知予笑起来。
她说:“好。”
……
裴知予能开口说话的事很快传遍了永安侯府。
崔老夫人得知此事后高兴不已,匆忙吩咐下去,让府里的厨子准备一桌好菜,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和儿孙们坐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了。
“知予,你能痊愈,祖母真的很高兴。”崔老夫人让苓香斟了盏清酒,颤巍巍地朝裴知予举了起来,“今日祖母高兴,陪你多喝几盅。”
裴知予却只是淡声说道:“孙儿哑疾初愈,不宜饮酒。还是让大哥陪祖母喝吧。”
崔老夫人知道裴知予这是还记恨着当年她未严惩裴行焉一事,便叹了口气道:“知予,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嫌隙。”
崔老夫人看了眼一旁埋头吃酒的裴行焉,温声道:“当**,也是行焉一时糊涂,行焉,跟你二弟道个歉,此事便过去了,往后谁都不许再提了。”
裴行焉有些不情愿地朝裴知予举起酒盅,“二弟,当年是我不对,你就原谅大哥吧。”
说罢,便自顾自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裴知予仍旧不为所动。
崔老夫人只得转移了话题:“知予能痊愈,多亏了章太医医术高明,到底是宫中的御用太医,和外头那些没本事的庸医就是不一样。”
裴知予这时才开口道:“章太医的确有功劳,但若没有阿棠费心研读医典,种育奇花入药,孙儿的哑疾怕是没那么容易治好。”
崔老夫人便赞许地看了雪棠一眼:“她是贴身服侍你的人,为你尽些心也是应当的。”
说到此处,崔老夫人不免又看向了一旁的沈语柔,声音冷了些许:“语柔如今虽然怀着身孕,但服侍夫君之事亦不可懈怠。别整日在我耳边抱怨,说行焉一味宠着那些丫头,都不肯来你房中照料你。你若是对行焉多上些心,他又何须对你如此冷漠?”
沈语柔捏紧了木箸,脸色苍白。
“是,孙媳知道了。”
沈语柔的目光如毒蛇般盘踞在雪棠的脸上,她没想到雪棠竟然真的有法子治好了裴知予,裴知予今日已经回了军营任职,如今他哑疾痊愈,重得陛下重用是迟早的事。
若是、若是陛下破例让裴知予继承侯位,那她当初的选择,和这些日子的忍耐筹谋,岂不是成了笑话?
沈语柔的心中,忽然不可遏制地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早知道裴知予能痊愈,她当初选他该多好?
裴知予后宅干净,至今身边仍只有雪棠一人。而裴行焉的后宅简直如同勾栏院一般,处处都是糟心事。
这个念头一旦冒了出来,便如同野草般疯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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