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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神女峰下话流年

小说:

拂雪之刃

作者:

冰与野

分类:

古典言情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回到了神女峰后,宋煜庭总觉得日子过得都慢了下来。

清晨,他独自来到年幼时练武的空地,看着这里,荒芜了多少年的地方竟然也开始泛起了绿意。他坐在一旁的大石上,静静看着一望无际的原野。虽然正值盛夏,但是北疆的风依旧不肯拜倒在烈日下,肆无忌惮地吹起他的衣摆。

宋煜庭忽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不是对这景色陌生,而是这种心境,那是他以往许多年在这里挥汗如雨都没曾体会过的。

入目满是青绿,极目远望,天地的分割线被一座大山掩住,山上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积雪还是浮云,万般景色,都入了他的眼。

放松身心,静静聆听,有风声与青草低语,再细心些,远处牧羊人的声音也是可以听见的。

世间万物,都集于此了吧。

快到正午,宋煜庭就要回到小院中。彼时,赵希声、闻玄和白刚都会围坐在一张小石桌旁。

赵希声不知从哪里要来一张药方,让霍形看过之后便四处寻找药材为宋煜庭煎药。霍形没过多久就告辞了,他们这些人中,内力可以与闻玄比拟的几乎是没有,有闻玄在,他也不便操心,小住几天叙叙旧,便离开了。

四人围坐在一起吃午饭,吃得都比较清淡。赵希声倒是一概挑剔的毛病,不过,也没改完,他还是会挑剔,“挑剔”宋煜庭。

他笑道:“小煜庭怕不是一天到晚跟这一桌子上了年纪的人待在一起,人都一股老气横秋,没有往日的那般活泼了!”

闻言,宋煜庭一脸不以为意,“这就挑上我的理了?先前都说我不够稳重,莽莽撞撞的,如今我好不容易装得沉稳些,你又说我老气横秋!”说着,宋煜庭摇了摇头,“师伯,你真是!”

白刚笑而不语,唯有闻玄一脸沉重,抬眼看自己的徒弟时,满眼都是心疼。

用过午饭后,宋煜庭总是小憩片刻便又出门来。

他有时会骑着匹马跟着察尔苏去放羊。察尔苏在这段时光里变化也很大,他长得更加高大了,脸上褪去了少时的稚嫩和那么几分不正经,现在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草原汉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自己的亲人了。察尔苏几乎承包了家中所有的累活,霍仁兰就只用动动手缝衣服绣花找个乐子。

还记得他们见到宋煜庭归来的那一天,霍仁兰泣不成声,自从长大后便信奉“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察尔苏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若是不和察尔苏一起去放羊,宋煜庭就又会坐在神女峰下的大石头上,静静望着远方,看看天,看看地,想想自然万物,想想远隔千里的心上人。

宋煜庭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这人一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睁开眼睛就是干活,闭上眼睛就是睡觉,什么也想不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默默在心里想,“那我应该是很闲的吧,因为,叶鸣笙,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四方里内,原青桐镖局处,又重新矗立起了漆黑的大门,层层叠叠的院落。筹备了将近一年半的功夫,镖局就又要开张了,名字还叫“青桐”。

有人曾经劝过大掌柜的,说以前的镖局叫这个名字,可惜下场凄惨,为什么不换个名字呢?掌柜的姓王名武,嗓门大,自称是个粗人,当下就回绝了这人,“就是喜欢这俩字,就叫这个!”

王武终于遂了那日酒后的愿望,成了青铜镖局的大掌柜的。刚开始叶鸣笙要他当大掌柜时,他推脱了半天,可是叶鸣笙不依不饶,“大哥,这是迟早的事情。”

一句“迟早的事情”让王武硬生生地点了头,他知道,他这兄弟在等人。

王武和叶鸣笙商量镖局名字的时候,叶鸣笙也是赞成叫做“青桐”,他觉得这是前辈、父亲和镖局一众兄弟的心血,不能让它烂在那场大火中。更何况,在他们心中,青桐镖局从来没有被打倒,这次再开张,便权当翻新了。

开张那日,青桐镖局的炮火声响彻了四方里,从清晨开始便热闹非凡。那日,连与天齐都要逊色几分。柳庆峰、李振梁、吴祥、南陵三侠等人都前来道贺,众人在练武场摆上了席。

那日,谁喝得都不少,全都放开了,打算痛痛快快地醉一场。毕竟,这一年半载的,众人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值得庆贺一番的事情了。

这顿酒,一直从正午喝到了天边擦了黑,几人都是酩酊大醉,让人抬进了屋休息。叶鸣笙也喝醉了,除了大伙儿敬他这个总镖头的,他总是闷声灌自己酒。喝得越多,便越想喝,欲罢不能。

他一觉睡到了快后半夜,白日里的热闹都已经销声匿迹,推开门,只有初秋的微凉和混在空气里的酒香味儿。

叶鸣笙搓了搓手,在月色掩映下来到了镖局的大门处。一切都是仿着先前的样子弄的,不论是门外还是门内。门上的“青桐镖局”四个字这次换成了他提笔,之前的是叶楠写的。

叶鸣笙站在门前,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只有一瞬间,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今夕是何年。纵然一切都与先前没什么两样,可是有的人回不来了,有的感觉体会不到了,他再也不是在一众镖头的呵护下长大,可以和心上人朝夕相处的少年了。

叶鸣笙叹息一声,又像是笑,他想:“宋煜庭,这镖局还是这个名字,你如果回来的话不用想便能知道我在此处。”

“你如今在何处?在干什么?今天……想起我了吗?”宋煜庭又坐在了神女峰下的大石头上,不住地在心中问。他现在的样子可谓是狼狈之极,披头散发的。方才闻玄为他运功疗伤,歇了没片刻他就跑了出来,不为别的,他就是想坐在这里。

这次疗伤,是他自回到北疆以来第一次在疗伤完后没有昏迷的一次。“这应该是好兆头吧。”他想。

宋煜庭轻轻闭上眼,努力缓着因为血脉流转而分外难受的身子。他听见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师父!

闻玄慢慢踱步到他的身边,在大石头上盘腿坐了下来。他伸手摸了下宋煜庭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闻玄道:“庭儿,从你回来后,还没和师父好好说过话呢。”

宋煜庭看着白发苍苍的师父,鼻头一酸,他默不作声地将头枕在了闻玄的腿上,也是和小时候一样。年幼时,每当闻玄盘腿在屋中打坐,调皮的小煜庭总是用这种法子来打搅师父,闹着让师父带他出去玩。

“来,和为师好生说说话,几年的时光,为师都没好好看过你呢。”说着,闻玄的手抚上了宋煜庭的头。

那日午后,师徒两人说了好多,宋煜庭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一连串说过这么多话了,上一次还是在石青村摆宴席的那一天。

他从自己为什么一心想要出去看看说到了归途中在河边的所见所想。宋煜庭说着,闻玄就在一旁静静地听,从小徒弟的描述中陪他度过了这几年难以忘怀的时光。

“师父,这次南下,好像遗憾有很多,但是细细想来,有感觉没什么。若是说真的有让我耿耿于怀的,就是没带鸣笙来见你。”宋煜庭望着天上一闪而过的两只大雁,对闻玄说道。

闻玄笑了,“他没能来,为师也很遗憾啊,不过,你要相信,终有见面的那一天。”

听到师父这么说,宋煜庭心中不由得一片温热。旁人总是说他师父,还有师叔都是顽固的性格,有些死板,可是这两个人对他这种在某些人看来离经叛道的感情竟然是如此的包容。

闻玄也知道自己是个老固执,可是对于他这个小徒弟,他不求别的。以前是求他平安长大,现在除了健康平安这一条,还多为他求了一段美满。

生在人世,若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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