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城中百姓都很感念师姐，有了拯救珛城百姓的功德因果，这番回去师姐也许又要突破了。”
沈怀薇一愣，不明白一切跟柳英修为的关系：“什么功德因果？我们不是纯粹来做慈善的？”
徐月闻言也是一愣，但面对的是最可亲最信任的师姐，还是如实回答道：
“师姐莫要拿我寻开心，师姐你之前说过，虽然看起来是我们在不求回报地帮助凡人，实则如果与凡人产生因果，他们的真心感谢也能折算成功德助人修行。”
接下来少年徐月又为沈怀薇科普了为什么在这之前选择用这条路修行的人不多，说到底是效率问题。
自折身价给凡人做事首先就是许多修仙者心中迈不去的一道坎，更何况等着凡人虚无缥缈的感恩，哪有进秘境抢传承增进修为来的有效？
若能获得大能肯定，一步登天的修仙故事听的还少吗。
沈怀薇歪头打量徐月：“那你为什么要选择跟我一道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法修行？为什么不和你的同伴一起？”
徐月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能得到传承的人毕竟是少数，像我这种外门弟子若与诸位长老门下亲传弟子一同历练，等到了秘境中，我们说了好听是为证大道不惜性命，其实大多时候会被亲传弟子们当成盾牌或者引守护宝物的妖兽离开的炮灰使用。”
“我不是全无私心，但我是真的敬佩师姐为人，想为师姐分忧解难，师姐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嫌弃我！”
沈怀薇静静打量徐月神色，少年面容有些惊慌，显露出内心恐怕被敬重之人所瞧不起的忐忑。
柳英和徐月二人来珛城虽有私心，但不为过，可以说是与珛城城民相互成就。
但事情是怎么一步步走到最后那般惨烈地步的？
沈怀薇想说些什么宽慰徐月，张口时发出的却不是自己想说的话，而是一声语气更为轻快、与亲近朋友调侃般的话语：
“徐月！我可是听你说了一路你的心上人如何如何好，怎么，现在还不肯告诉师姐你心上人究竟是宗门里哪位女弟子吗？”
沈怀薇大惊，这分明不是她想说的话，她哪里知道徐月的心上人的事情。
但从能看见的东西来说，沈怀薇依旧占着柳英躯壳，用她的视角经历一切。
对面徐月眼中流露出欣喜和羞涩，结结巴巴道：“她昨日还传信给我，说恰好有事要路过珛城，会来见我们一面，到时候我便介绍她给师姐认识。”
沈怀薇仍旧不能控制身体，只见“柳英”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徐月脑门，说道：“那师姐可就等着了。”
如此亲近地与徐月调侃说笑，这才是柳英无疑。
沈怀薇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也许这一回她并没有穿到柳英身上取而代之，而是不知道怎么进入了柳英记忆中。
自己也许可以在不改变记忆走向的情况下跟柳英经历中的人谈话甚至互动，但是一旦涉及到柳英记忆中固定的节点，就只能看着事情发生。
就像这次对话。
接下来的事情沈怀薇只能看着柳英和徐月动作，二人下了马车直奔城东出问题的那块地，沈怀薇看他们逡巡检查半天，得出结论是引灵阵的阵眼被破坏。
徐月盯着被他用作阵眼的那块石头，有些垂头丧气：“师姐，这块销灵石是阿兰送我练习阵法用的，我平时有多舍不得用你也见过。前日我看城西这边风景不错才选用它，没想到偏偏是它出了问题。”
徐月低头走到柳英身边，低声道：“师姐，对不起。”
“无事。”说话间柳英已经用自己带来的销灵石补好阵眼，她摸了摸师弟毛茸茸的头，语气温和：“销灵石出问题也不是没有的事，你心上人定然也并非故意。”
像是想起什么，柳英眉宇之间更加舒展：“兰儿？这是你心上人的名字，倒是十分好听，下山历练这么些时日，你一定很想她，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到？”
徐月像只得到主人肯定的小狗，立马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柳英，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公孙兰！我心上人的名字是公孙兰，她说今天就能到，我今天一定能让师姐看见她！”
第一次在平日里十分敬重的师姐面前提起心上人的名字，少年人期待又紧张地在袖中攥紧拳头，却没发现在听见公孙兰名字时，师姐脸上瞬间僵硬的笑容。
沈怀薇也被徐月的话吓一跳，公孙兰？这不是派探子来给自己跟苍曜下黑手的清妙宗长老？
徐月跟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不过听起来公孙兰这时候还不是重兰峰长老，只是清妙宗的一个弟子。
“居然是公孙师妹......”柳英笑容有些不自然，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想把心中提醒说给此刻如此开心的小师弟听。
“师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之前与公孙师妹交往过的弟子们的下场？”
柳英面色凝重地一连报了好几个人名，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犯下滥杀凡人的血孽，但公孙师妹她未免......有些太过识人不清了。”
她有些怕师弟重蹈那些前任的覆辙。
柳英有些小心地观察徐月神色，生怕自己说的话太重。
沈怀薇能看出徐月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服气，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徐月说：“师姐，我保证这回我不会让阿兰失望的，阿兰以前被那些人骗，都是他们不好！”
柳英无奈叹了口气：“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知道公孙兰的身世——”
她这个傻师弟，不会到现在还认为公孙兰跟他一样是外门弟子。
但公孙兰明明是重兰峰现任长老公孙莹的独女。
“徐月！”
远处少女清脆嗓音打断柳英即将吐露的秘辛，徐月和柳英齐齐朝声音来处转身。
沈怀薇也随着柳英视角看见来人，一个娇俏少女正朝他们跑来，淡紫罗衫裹着柔软腰身，行动间轻纱薄袖随风而动。
徐月看见来人，也发出惊喜的叫声，忙不迭朝她奔去：“阿兰！你果真来了！我正和师姐说到你。”
一对小情侣携手来到柳英身前，公孙兰眨巴眨巴眼，朝柳英行了一礼，乖觉道：“柳师姐好。”
她黑瞳溜溜一转，问道：“不知道刚才师姐说到我什么？不会是徐月向您说我坏话了？”
柳英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自小看大的公孙师妹，师妹性子么......的确是很难琢磨，比如现在装作跟自己不熟的模样，不知道又在玩什么把戏。
在她躯壳里围观的沈怀薇也很好奇，目前可得知柳英是柳庚景女儿，公孙兰又是公孙莹之女......
不对啊，沈怀薇恨不得拿张纸来算清备份，但为何公孙兰又成了柳庚景师妹？
难道这个公孙兰并不是百年后刺杀她和苍曜的那个公孙兰，二人只是同名？但一个清妙宗中出现两位公孙兰，说是巧合也勉强，这又不是像张三王五一样烂大街的名字。
那就是公孙兰本人有古怪。
但现在经历的是柳英钉下固定节点，无可更改的记忆，沈怀薇也不能借柳英之口问清楚。
柳英显然没打算陪公孙兰演下去：“公孙师妹，你是我看大的，倒是不必如此生疏。”
沈怀薇暗暗挑眉，柳英这个菩萨一样的人物没想到也有脾气，不知道公孙兰做过什么坏事。
被戳穿的公孙兰神情遽变，却不是被拆穿后的心虚或恼羞成怒，而是小鹿般的双眸中迅速沾染一层雾气，战战兢兢开口道：
“抱歉......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师姐，徐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师姐生气了吗？”
一旁的徐月连忙安慰她，一边还用带着歉意和不知所措的眼神看向柳英。
“师姐见谅，我第一次见到阿兰的时候她刚历练归来，遭受重创失去记忆，所以她可能不记得师姐了。”
失忆？沈怀薇啧啧，公孙兰手段玩的是一套一套的，只是不知道她说自己失忆，隐瞒真实身份与徐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
徐月百年后沦落锦中阁，是否也与公孙兰有关。
“失忆了？”柳英微微蹙眉，愈发像个白玉做的慈悲观音，她对公孙兰的说辞有所怀疑，但也想不出堂堂一峰长老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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