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如烟,一队人马迎着疏淡的月光缓缓前行,侍从端正举着灯笼,烛火跟随着马车上的銮铃一般晃动。
马车内,祁宁安拂开车帷,瞧着天色已然甚晚。一旁的婆子见她探出头来,连忙上前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烛火靠近,方才照出她隐在夜色里的面容,露出羊脂玉般晶莹剔透的小脸。
“已经走了一日,还未见客栈村落?”
婆子心下也是奇怪,面上依旧毕恭毕敬回答道:“早间那马夫是说过,沿着这条路行三个时辰就会有人住,但我们已经行了一整日,确不见一处人家……或许我们走错了岔口?”
祁宁安不置一词,此时已是深夜,又是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断然不可贸然歇脚,冷然放下车帷,隔绝了外头夜色。
没有主子的吩咐,侍从们便是困极也不敢停下,幸而远处似乎有了人烟,星星点点的火光跳跃着。
“请禀小姐,前方不远处似乎有火光,大约有客栈村落供我们歇脚。”
话音刚落,数十支箭倏然从路两边射来,凌厉的箭风险险擦过轿中之人的脸颊。
婆子大惊失色,大喊:“有刺客!快保护小姐!”
祁宁安伸手抚了抚脸,在感受到那道皮擦破的口子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马车外,一时人心慌慌混乱不堪。
不远处却走出一众人,为首的彪悍一脸凶神恶煞,嘴里叼着根草,看见面前的情景似乎很是满意,笑着啐了一口:“听说过这地盘是谁的吗?”
一行人早已吓得不轻,哪敢回他的话,只畏畏缩缩地蹲在地上。
见没有人回他,他继续:“来了老子的地盘,便要守老子的规矩,钱留下,人,也别想走。”他一字一顿道。
说完后面的土匪恶狠狠笑起来,在寂静的夜中刺耳非常。
此时,马车帘子动了动,祁宁安不紧不慢地下来,她今日着一身缎地绣花百蝶裙,只一根珠钗轻轻挽起秀发。但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生,面上未施粉黛却艳比花娇,几乎不似凡尘之人。
劫匪们一时怔愣,止不住的打量她,面上一片猥琐之色。
女子眼中一片漆黑渗人,片刻轻飘飘道:“刮伤我的脸,不知你们该如何赔偿……”
“小娘子莫要生气,你且过来给哥哥们看看伤,我好替你教训一下这些个眼瞎的玩意儿。”那油腻汉子哈哈大笑起来,说着便欲走过来抱住她。
刹那祁宁安周身灵力环绕,巨大的力量如波浪般渐次排开,震得四周树枝狂摇。
“那便用你们所有人的面皮来赔我罢。”话落,她眸色划过一抹猩红,丝丝灵力如有意识般朝面前的人群袭去。
一束灵力停在一个青年匪贼面前,无害般贴到他额头,发出细碎的光。
青年一顿,颇有些得意的朝身后看去,“大哥,瞧我,这头上是不是发光呢?”
“你!你脸上!”
青年循声疑惑抹上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触及一片柔软湿滑,似有水液从脖颈上滑下。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看清了那水,怔然瞪大眼睛,“血!我脸上怎么流血了?大哥,怎么回事?”他慌乱地想要靠近几人,却在光亮中模糊了双眼。
“妖……妖怪!!”一人最先反应过来,转头就跑,随后其他土匪也反应过来,心下大骇,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一群人不过跑出数米远,脚下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下头一看,一条条毒蛇顺着小腿爬上身,停在脖颈间舔舐,发出“嘶——嘶”的声音。
“啊!”
一时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山林里显得格外恐怖。
祁宁安慢悠悠收回灵力,一拂手散了家仆方才那段记忆,正欲转身,一头巨大的黑狼便张大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
锋利的狼爪几乎划开她的衣服,她面皮阴沉到了极致,刚要发作,一只森冷的箭尖便簌——地射穿狼妖的头颅,喷溅出来的血令祁宁安下意识眨了眨眼。
而后一人瞬间出现在她的身旁,从她身后一剑甩出直直刺向狼妖。
狼妖顿时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祁宁安默了一瞬,目光略过持剑男子,抬头看向箭的源头,那人却已淡然将弓收起来,很是光风霁月的好做派,只目光在触及一地残骸时愣了愣。
旁侧两个姑娘适时上前,牵着她走到安全的地方。
“不知姑娘可有受伤?”旁边粉色衣裙的女子轻扯了扯她,似乎很是担忧。
祁宁安目光落在被触碰的手臂上,恍若无意般避开她的手。
“多谢。”
她默默收回手,含笑回应:“不必客气,幸亏两位公子发现了这一片,出手相救。”
祁宁安便顺着两人目光再次落到眼前之人身上,“那便多谢公子了。”
男人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近,视线便落到他面若冠玉的眉眼上,比之园里头的戏子竟还要好看几分。
闻言,礼貌朝她微微点头示意便走开了,俯下身察看狼妖的尸体。
……
直至寅时,众人终于寻到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几个伙计见这些人的穿戴皆是不凡,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招呼着进店。
“大家先用些吃食再歇息吧。”粉衣女子吩咐了下去,又差下人递来件衣裳,心疼地握住祁宁安的手:“这荒野之中妖怪横行,姑娘没事便已是万幸,恰好我带了不少衣裳,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便将身上这身衣裳换了,交给我的嬷嬷缝补一下?”
她从小学的便是女红,知这一身布料和做工都是顶顶好的,想必珍贵的很,被那狼妖毁了实是暴殄天物。
祁宁安闻言淡然拂了她的好意,也不论她们如何,由着伙计将她领进房间休息。
此时摘下披风,方才露出肩头几道狰狞恐怖的伤。
她随意抬手一拂,伤口处便浮起丝丝缕缕的灵气,只一瞬肌肤便恢复如初。
手边一片雪白的光点渐渐聚集成一只小巧的狐狸,它迫不及待抖了抖身上的毛,用意念与她对话:“这山里好重的妖气,看来那些村民请了不少人在此做过法,我现在都无法施展妖力了。”
突然从心口处蔓延起痛意,撕裂般浑身难受。祁宁安难耐地捏住心口。
她身子本就未好全,方才又在重重法阵里强行动用了妖力,现下便有些反噬。
缓过一阵后,随即掏出一瓶药丸,不和水干咽下去。
狐狸劝道:“姑娘,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现在先不急,你有没有感知到这附近有什么东西?”
狐狸不解地闭眼,随即凝聚妖力探了探——
“玲珑晶和玲珑锁!”
祁宁安不置可否。
“是那个凡人?!”它脑海里闪过刚刚射杀狼妖的那人,“他身上竟会有咱们找了这么久的宝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不如我现在就去打晕他,然后抢来。”
祁宁安垂眼揉了揉它的毛,“他方才射穿那狼妖,仅一箭便把狼妖周身聚集的妖力击破,你觉得这是普通凡人能做到的?况且这一处妖阵多的实在有些诡异,你先不要出手。”
“……是,主人。”
简陋的客栈却并不冷清,清晨上山砍柴的樵夫,也经常来坐着喝上几壶茶。
祁宁安下来时,昨日的粉衣女子便将她邀过来同坐,轻声细语与她讲话:“我名唤周妗,这是小妹茹儿。”说罢又向她介绍起旁边清冷斟茶的男人,“昨日出手相救的这位公子,姓景唤作乐渝,还有楼上的程林叶公子,他受了重伤不便与出门见人。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闻言她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景乐渝,片刻眉目含笑:“我姓祁,名宁安。”
“宁安……真是好名字。”周妗嫣然巧笑,思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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