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在一条乡间小路上,环顾四周,渺无人烟,只有幽暗陡峻的山丘。
天刚朦朦亮,介于月亮太阳交替的时分,只有微薄的月光照在田野上,空气中的露珠凝结成冰,异常阴冷。
苏叶独自在小路上行走,怎么什么都没有,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一个女人,身高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更巧的是,她同样也是披肩长发。她慢悠悠地行走在路上,脚步一顿一顿,走路姿势极为怪异。
终于有个人出现了,苏叶迫不及待上前,她伸手拍了拍了女人的肩膀。
那女人缓慢的转过身来,待苏叶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她惊吓地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她大吃一惊,这竟是自己的脸!
瘦骨如柴,脸色惨白,形同枯槁,皮肤像皱巴巴的树皮扒在骨架上。她还没有眼睛,独留空空的眼眶骨在对着自己,而嘴巴则被针线缝合起来。
苏叶被吓得后背直发凉,瞬间惊醒。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原来是梦,一个奇怪的梦。
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地方。这是一个青灰色的墙砖修砌而成的房间,面积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而她现在躺的是木板随意搭建而成的床,挂着有些发黄的蚊帐,整体布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像村子里的建筑。
已经在梦境里了,她惊愕,原来,梦境里还能做梦。
苏叶是在北方长大的孩子,还从没接触过这种具有南方特色的房屋,她站起身来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闻从这次会不会也进入梦境里。
笃笃笃,是房间木板门敲动的声音,门口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姐姐,出来吃饭了。”
本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她应声道:“好。”
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是一个约莫四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粗粗的麻花辫,脸圆圆,眼睛圆圆,看起来极为可爱。
跟着小女孩,苏叶来到了外面的走廊,抬头望去,这是一个两层楼高的回字形房屋,周围是走廊,中间是方形的天井。天井中央放置了许多青灰色的砖石,看起来像是这栋房屋的建筑材料。
穿过走廊下楼,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房间,这是一个饭厅,正中间摆着一张方形的木桌。而门口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两幅黑白色的遗照,相片上是两个老人,穿着朴素的棉衣。
环视一下饭厅,她大致数了一下,包括自己在内,这个屋子里一共有七口人。
刚坐下,一个年长点的中年男人就对自己说:“肯出来吃饭了?都说了去城里有什么好的,老老实实和阿月学习做石碑的本事,别老是想着什么读书读书。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嘛。”
苏叶没有反驳他,只是埋头吃饭,旁边的妇人也在帮腔,“能被族长选中,是多少村民都羡慕不来的事情,你还不要。你就不要再想着要出城了,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
整顿饭苏叶吃得没滋没味,因为都在长辈的说教和自己的打马虎中度过了。
吃完饭后,苏叶和这个小女孩在天井旁的水井处洗碗,她看了看小女孩,思索了一下,对她说道:“让姐姐考考你,看你学会了认识几个人了?”
小女孩对自己甜甜一笑,“好呀。”
苏叶:“那我考考你,我叫什么名字呀?”
小玉:“姐姐叫小翠,我叫小玉,姐姐我厉害吗?还会抢答呢。”
真可爱,苏叶掐了一把她肉肉的脸蛋,继续打听这个家里的人员情况。
据小玉所说,这是一个七口之家,小玉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小叔,其他再多的信息,她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和小玉洗完碗,苏叶独自外出,她想看看,闻从进来没,能不能碰到他。
这是一个盘山而建的小村落,每户人家围着一条小溪流而住,家家户户的建筑风格基本类似,都是回字形的青砖瓦楼。
苏叶所在这个家在半山腰,出门就是一个小广场。沿着广场往里走点,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方形小池塘,池塘边赫然伫立着一座青色琉璃瓦的祠堂,祠堂门口两侧的青砖矮凳上还坐着几个摇着蒲扇,聊天的老人。
这个村子不大,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苏叶就大致上逛了一圈。她来到村子的入口,入口处竖立着一个三米高的石碑,上面赫然写着“石碑村”三个字,看来这个村子叫石碑村。
环视一圈后,她一无所获,也没找到闻从,可能他并没有进来吧。
接着,她就从村口往家里走,两旁田地里还有辛苦耕耘的村民,每当她路过的时候,都会和她热情的打招呼,很是热情。
石碑村的宁静祥和,和迷雾重重的梦境格格不入。
苏叶刚踏进家门口,小玉就立马跑上前,她一边拉着自己的手到饭厅坐下,一边一脸邀功地对自己说:“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很晚回来,我给你留了面呢。”
和桌子差不多高的小人,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面过来。
小玉:“姐姐,你吃吧。你下次可不许这么晚回来了,每次你都这么晚回家,他们都不给你留饭吃。我是小孩子都懂得要早早回家吃饭,你是大人都不懂。”
小玉在旁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倾诉着她的一天,苏叶看了看墙上的钟,明明才六点刚过,怎么就很晚回家了呢。
苏叶忍不住打断她,问道:“小玉,这不是才六点吗?怎么就很晚了呀,姐姐明明是很早回到家。”
小玉皱了皱她的小鼻子,嘟起嘴巴反驳道:“我们五点就吃啦!嘘,这不能说,妈妈说天黑了还张开眼睛在外面的,会被妖怪抓走的。”
苏叶:“是妈妈不让你出去骗你的,因为你是小孩子呀。”
小玉:“才不是呢,我们整个村,都不能出去的,会有吃人的怪物的。”
苏叶疑惑的皱眉,为何不能在黑暗里出去,石碑村是有什么秘密吗?
小玉眼神滴溜溜的转动,抬头看着苏叶,她好奇的问道:“姐姐,外面是不是很好的,怎么每个大人都想往外跑呀。”
苏叶思索片刻,喃喃自语道:“阳光照耀的地方,只要有人在,都会有阴影,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呢。”
小玉:“姐姐,你在说什么呀,小玉不懂。”
苏叶抬手揉了揉小玉的头,摇头轻笑道:“没什么,你以后也会出去看外面的世界的,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跑出去了。”
小玉叉腰,反驳道:“才不会呢,小玉出不去的,小玉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的。”话音刚落,小玉就像说错什么似的,捂着嘴跑开了。
小玉这是什么意思?
苏叶还想多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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