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侠,你在想什么?”上官攸笑意加深,语气却深表遗憾:“有一事还没告诉你,吴钩旧主的消息——”
“你派人跟踪我?”曲高昂边质问着,边调动内力,他挥开拥上来的守卫,死死扼住上官攸的脖子。
曲高昂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感,他不顾上官攸的威胁恐吓,只想在这一刻扭断他的脖子。
再狠狠踏碎他的头颅。
“放开……咳咳,放开我!”上官攸急中生智,一改之前想好的措辞,连忙开口说道:“是逢昭,是他杀了我一个守卫,我所有人手中就只有那个守卫知道吴钩旧主的动向!”
“你撒谎!”曲高昂狠狠甩开上官攸,皱起眉头,他用的力气太大,上官攸的头发都被生拽下来几根。
上官攸捂着头皮满地打滚,随后,他靠着一个守卫艰难地站了起来。他阴冷的目光叫人看得胆战心惊,一个年纪尚小的守卫瑟瑟发抖,两边脸肿的看不出原样。
上官攸泄愤般的扇过几个守卫的脸,一点力气也不打算省下来,等过了一点怒气之后,他才张牙舞爪地冲到曲高昂面前,恶劣地拍拍对方的脸。
曲高昂刚要发作,就听见他说:“曲大侠还是不信?要不要我把那个废物的尸体抬出来,你亲自去闻闻,去瞧瞧?那样的伤口除了逢昭谁还能做到,那样的味道,除了逢昭,谁还能留下?”
上官攸嚣张至极地放声大笑,他恶毒地打量着曲高昂,在心里倒数着时间,再过不久,他就可以看到一出好戏。
他光是想到那个场面,就感觉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有什么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为惊喜,有什么比亲手杀死两位天之骄子更为得意?
上官攸欣喜若狂,他是最为高贵的王族后裔,他才可以举世无双,他才可以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他凭什么处处被一群废物占尽风头!
这群贱民、蝼蚁就应该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位置,他们怎么配去妄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么好的天赋,应该让他们这些血统高贵的王族世家唾手可得,被这些人拥有,只会玷污,只会埋没,他们不配。
“天地不长眼!”上官攸奚落一声,他是众望所归的上官氏后人,不论是曲高昂还是逢昭,都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嗤笑着着走向曲高昂,讥讽挖苦道:
“就你还想当天下第一刀客?逢昭名声虽臭的要死,但也是人尽皆知、远近闻名的当代第一,你算老几,你曲刀客算老几,人家拿了吴钩,轻轻松松就可以取你而代之,人家又可以舞刀,又可以弄剑,就等着踩你上位呢!”
“曲高昂,你可不可笑啊?”上官攸拍歪了曲高昂的脑袋,犹如恶魔低语。
曲高昂所有的记忆理智在一瞬间被打乱重组。他眼眸赤红,呼吸开始急促不稳,因内力躁动而凸起的经脉,还在时不时的抽动,就像即将爆体而亡。
他满脑子都在回荡着那句“可不可笑”,心中渐渐被一阵负面情绪全面笼罩,朝着他控制不住的方向,硬生生转变为对逢昭之前产生过的所有恶劣想法,这种想法似乎根植于心,占据他的心脏,蚕食他的身体。
此时此刻,曲高昂只有杀掉逢昭这一个选择,他的本能从吃饭睡觉逆转成了杀掉逢昭。
他的每一步动作,每一次思考,都带着一群人摇旗呐喊的声音,他们告诉他应该所向披靡,众望所归,杀掉那位面目可憎,被众人所厌恶的剑客。
曲高昂在混沌不堪的声音中,竭尽全力找回一点理智。为了与自己抗争,他甚至开始自残,他拼命提醒自己,他的本能绝对不会是杀死逢昭,他的本能应该是自强不息,积极向上。
他从未想过要去打败逢昭,这并非是因为他不敢去挑战,而是因为他们约定过,约定过永远不会用手中的剑和刀,指向对方,他们应该是一起并肩作战,一起一往无前。
是的……他们曾经约定过,曲高昂幡然醒悟。
他最好的大兄弟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逢昭一点都不面目可憎,一点都不残忍无情,他有喜欢的姑娘,有爱哼的歌,夕阳西下,他会说……会说曲高昂就是将来的天下第二。
曲高昂记得自己当时问他,问为什么只能是天下第二,他是开着玩笑的,他知道自己赢不过逢昭,也有可能赢不过其他人。
但是,能遇到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对手,本身就是江湖路上的光荣,曲高昂从不会害怕挑战,他只怕没有挑战。
他好奇逢昭会如何回答,这位众人心照不宣的天下第一,为什么没有少年的那一份意气风发?
逢昭可以一剑锋芒盖天骄,可以一剑霜寒十四州,他可以对自己的修武绝对自信,却唯独不会对自己本身。
这份属于少年的自信,他好像从未拥有。
“一个从没想过天下第一的剑客,如何成为天下第一?”
逢昭仰头望向夕阳,晚霞睡在他的眼里,美矣则矣,却毫无灵魂,他的眼眸中只有晚霞不加雕饰的样子。
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波澜壮阔,云蒸霞蔚,这些美丽不仅仅要被眼眸发现,更是要用心去感受。
它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有细微的不同,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可以被赋予不同的意义。
可这片晚霞在逢昭的眼里竟是绝对自由的,它就是它本身。
“我不明白。”曲高昂摇着头,叼着狗尾巴草一脸困惑。
“那你认为天下第一是谁?”曲高昂不死心地追问,“不会是那些仙风道骨的老宗师吧?”他撇起嘴长叹一声,冲着逢昭的耳朵大喊:“我的大兄弟,现在的世间属于我们!”
“你猜。”逢昭说完,微微一笑,跨上了飞奔而来的骏马。
“哪来的马啊,逢昭!你等等我!”曲高昂匆忙地运起轻功,呼啸的风吻过他的脸颊,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晚霞太过温柔,就连风也停慢了脚步。
曲高昂正想感慨一声秀丽江山,眼前却突然冲上来一缕绸缎似的寒光,他往下看去,是出鞘的逢昭剑,逢昭不知何时下了马,在花草丛中悠闲漫步。
那骏马摇着屁股,被他牵着走路,它忽然激烈地蹬着蹄子,逢昭知它意愿,便放开手,让它随风而远奔。
曲高昂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冲着下面喊道:“我为什么只是天下第二?”
“怕你自矜自满。”逢昭扬起笑脸,追上了风。
“那你告诉我,那个‘另有其人’是谁?”曲高昂吃到一口雪,他吐出来,才发现是漫天飘扬的飞絮。
“是我喜欢的人。”逢昭清越的声音回荡在“雪”里,像一朵永不融化的雪花。
他的眉眼上是流光溢彩的霞光,他眼里的暮云正在悠悠睡来,他是追过风的霜色,他是自由自在的灵魂。
这一刻,所有事物都是自由的。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曲高昂那会也爱哼一首小曲,他哼的不错,还被几个年轻的刀客夸过,不过刀客们觉得曲子悲凉,那种扑面而来的寂寥感他们不大喜欢,他们还劝曲高昂叫他以后别唱。
曲高昂毫不在意,他当时认为,就算是漂泊在遥远的地方,他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他继续唱,继续哼,似乎可以永远事不关己,似乎可以永远满不在乎。
他揪住骏马尾后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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