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的时候,乐天拍拍手掌,望着挂满大红绸缎和灯笼的庭院终于露出一抹喜意。
“这下公子总该满意了吧!”
梁管事忙的午饭都没用,闻言睨他一眼:“听说,新妇姿容甚佳,但性子嘛,恐与公子不甚相合,日后回京,你我怕是有的忙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老梁你就放心吧!”乐天不知想到什么咧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满意地哼着小曲欲回时家庄回禀。
乐天忙乎了两日,灰头土脸,眼看日头还高,索性寻了间客栈清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才牵着他的马驹从客栈后门出来。
正欲翻身上马,忽地瞥见斜对面角门转出来一道年轻男子身影,肤色白皙,脸上染着红晕。
这也就罢了,另一个相送的竟也是一身男装,还抬手轻抚上对方的脸,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乐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不到桑榆县这样的小地方也免不了有龙阳之好。他赶紧翻身上马,噔噔噔快速从两人身后过去。
约莫往前溜了三四丈,他猛然拽住缰绳,僵着身子转过头去,宛如晴天霹雳炸响在耳边。
怪不得年轻男子眉眼那么熟悉,不就是公子明日就要迎娶的宁家小娘子吗?
对方恰好转过身来,他反而更慌张了,好似做坏事的是他一样,连忙背过身去,假装驱马慢慢往前走,身后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
“我会一直念着你。”
“我也是,若有空,你可要常回来。”
“定然会的,我会一直记着你对我的好。”
公子竟还未成婚便被戴上了绿帽子,乐天心中愤愤,颇替自家公子不值。
回到时家庄,时聿珩刚好在试婚服,绛红色的婚服穿在他身上,更衬得面如冠玉。
当然,如果乐天刻意忽略婚服袍角略微凌乱的针脚,还有明显有些短的袍边的话。
前来送婚服的是时家三老爷的儿媳妇,她舔着脸赔笑。
“六郎你也知晓,你婚事定的急,这件婚服还是将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拿来用的,不过你放心,他要年底才成亲,尚未穿过,婶娘特地着人又赶着用金绣加了些华贵的纹样,你瞧着可满意。”
时聿珩微抬眉眼:“有劳婶娘。乐天,着一份谢礼给婶娘。”
“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客气,手上却动作飞快接过乐天递来的碎银,说着恭维的话离开。
时聿珩将婚服脱下挂在屏风上,声音徐徐:“宅院可一切妥当?”
“都办好了,梁管事留在那盯着呢。公子……”乐天欲言又止。
“嗯?还有何事?”
乐天看时聿珩眼神怔怔落在绛红婚服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怜悯,到嘴巴的话便又憋了回去。
“就是觉得这身衣裳颇衬公子颜色。”
罢了,这会告诉公子,无非让他心里添堵。至于未来夫人,大不了届时回了京城,他多费心思盯着些,莫要再委屈了公子。
翌日,六月廿七,宜婚嫁。
卯时正,宁朝槿便被云枝唤醒,刚梳洗完毕,二夫人秦氏带着梳头娘子来给她梳头上妆。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铜镜中方露出一张潋滟容光。
眉色如远山含黛,眉梢处微微勾起一缕,凤眸流转,眼尾一抹绯色胭脂晕开,恰到好处如一朵红梅绽放。
傅粉施朱的脸颊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浮着水润粉色的唇瓣微微一抿,美得让人心惊。
秦氏知晓侄女容貌过人,可没想到盛妆一番更艳丽了三分。
这番容貌,若是嫁入普通人家还不知是福是祸,但愿那位时大人凭借权势能将人护住吧。
自此,秦氏方觉得这门姻缘有了些许可取之处。
上妆后,本应有一位全福人为她梳头唱词,可秦氏寻摸了一遍附近,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本想着自己儿女双全,姑且将就顶上,白老太太听说后,干脆由她来梳头。
“一梳梳到头,永结同心佩……”
在一声声祝词里,白老太太抚过她青丝的神态倒映在铜镜中,宁朝槿忍不住红了眼眶。
“祖母……”
“莫哭,你呀,往后可是要去享福的,祖母愿你,平安顺遂,与夫君白首不相离。”
喧闹的锣鼓声响起,宁朝槿被一方喜鹊梅枝的喜帕遮住了视线,白老太太用力拉着她的柔夷握了半晌,方不舍地松开。
耳畔传来祖母的临嫁前的叮嘱:“朝朝,你自己选的路,若是哪日不想往下走了,就回来找祖母。”
宁朝槿再也忍不住泪意,泪珠啪嗒落在指尖,她低低应了。随即便由全福人搀扶着出了闺房。
她眼前只余一片喜庆红色,耳畔笼罩是热闹的人声和鼓乐声,脖颈被繁重的凤冠压得不敢乱动半分。
她微垂着头专注脚下,小心翼翼随着旁人指引,从梨花苑出来,跨过苑门,直至将要踏出府门,她提起的脚忽地顿住。
倏然惊觉,今日过后,她就不再只是宁家女儿,还是时家新妇,而此婚事,她的双亲却尚未接到消息。
喜娘不明所以,凑近低声询问:“娘子?新郎官已在轿前相候了。”
她兀自深吸口气,提脚稳稳跨过门槛,轻声:“无事。”
直至走至轿前,她面前多了一道红色的袍裾,那人借着举帘的动作,另一只手轻握了一下她,耳畔是温和的提点:“当心。”
她因为即将与亲人离别的慌乱蓦地安定下来,是了,这门婚事是他求来的,她既然应了,便不应再纠结当下,而是着眼未来。
相比盲婚哑嫁,她得来的已然太过顺心。
鼓乐暄天,时家庄大半的人都跟着来凑热闹,迎亲队伍拉得很长,宛如赤色锦缎,将桑榆县盘旋着绕了半圈。
因着时聿珩临时改了婚房,可时家人坚持要先拜祖祠。
商议过后,便只能抬着花轿先去时家庄,拜过天地和祖祠,再拜过双亲,盖头都没揭便拨人将新娘送去桑榆县临时置办的宅院。
时聿珩连婚事都认下了,这些细节也就不再坚持。
可难为了宁朝槿乘着花轿颠簸了两次,直至入了燃着大红喜烛的婚房,方觉透过气来。
时家派了一位婶娘跟着来的,可人才进了院子,便被梁管事挡了回去。
“大人早有吩咐,夫人忙碌一天定会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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