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显得漫长,狄俄尼索斯有意放慢脚步,卡莉俄涅亦步亦趋,毫无怨言地随她一同慢行。
在阿波罗的帮助下,她得以掌握酒神的部分能力。可她仍旧无法对酒神的身份产生认同,甚至开始幻想从前的酒神只是在所有人或者神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去,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可是,她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何在狄俄尼索斯神殿中醒来,躺在狄俄尼索斯一直所安眠的地方。
少女心中充斥着对神殿以及殿中信徒的抗拒,但卡莉俄涅不一样,她视她为友,尽管这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定。
其实她也知晓这份抗拒的情感只是来自毫无依据的直觉。可对于完全失忆的她来说,直觉就是全部可依靠的东西。她也想像接纳卡莉俄涅那样,接纳这个世界。
“卡莉俄涅,我能换个名字吗?”
少女突然开口,因为她实在无法自称为狄俄尼索斯。
卡莉俄涅侧过身子,停住脚步,认真询问:“酒神大人您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吗?只是……更易神名一事,恐难如愿。”
她开始温柔地讲述原因:
随着一个时代的落幕,希腊诸神早已不复昔日泽被大地的荣光。赖以维系神力的信仰之力,亦如退潮般日渐微薄。
人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逐渐不再依仗神的给予与馈赠。身为人,又来到奥林匹斯山的卡莉俄涅无法确定这一现象是好还是坏。
狄俄尼索斯,即是酒神的化身,亦是信仰的载体。要另立名号取而代之,恐怕要花上数以万计的时间。那时,抛弃了狄俄尼索斯名号的神,要么神力尽失沦为凡人,要么在信仰断绝中衰竭而亡。
这是卡莉俄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拒绝她的酒神大人。
卡莉俄涅不想身旁之人走向终焉。
尽管她知道,这是不正确的“私心”,可是她全然的不能控制自己的去这样想。
二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不如讲讲‘我’之前的事吧。”这是少女苏醒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要听听关于“自己”从前的事。
这念头的萌生,源于阿波罗临别时对卡莉俄涅的嘱托。她明白,那番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那枚无花果的种子,早已不只是单纯的无花果树种子了。
那就了解一下吧,毕竟也没有什么坏处。
即使那过往并非属于“我”。
即使那过往……正是“我”。
“好。”卡莉俄涅迟疑地开口,“该怎么样形容过去的您呢?我觉得和现在的您丝毫没有差别。”
“您精于酿造神酒,也时常沉醉其中。无论行至何方,您总能带来欢笑与美酒。同时,您又偏爱沉思,常陷于矛盾的两极。”
“您的挚友寥寥,太阳神阿波罗大人算是其一。”卡莉俄涅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女的神色,“私认为,您们二位性情迥异,却情谊深厚,这无可辩驳。”
女祭司卡莉俄涅欲言又止令人瞩目,“随心说,我相信你的公允。”
得到首肯,她才继续说了下去,“您与阿波罗在一处,总会干些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您就是您。”最终,她笃定地说。
少女还想知道更多,只是见卡莉俄涅已面露疲惫之色,便不再多问,加快了步伐,朝着神殿走去。
翌日,当阿波罗再次造访,并几乎席卷了桌上所有蜜饼。
少女倚在窗边,发出一声冷笑,“难为你这两日从德尔斐来看我。”
闻言,阿波罗动作一顿,惊异地放下手中的甜点,“卡莉俄涅,昨天究竟和你讲了多少?连地理方位都有所了解。”
“你的德尔斐神殿距离我这里也并不遥远。”少女边说边摇头,“卡莉俄涅没有与我说这些……”
对于这些概念,是苏醒时便已拥有的。
“也许,赫菲斯托斯那里会有答案。”阿波罗据思考半晌,得出结论。
现在所要证明的,就是眼前这个躯壳,是否为她本体。而整个大陆,只有赫菲斯托斯才能另造躯壳供神或者人使用。
“赫菲斯托斯?”她陷入沉思,“你要带我去见他?嗯……好熟悉的名字。”
她心想:自己近期绝对听说过这个名字。
于是,努力搜刮自己脑中为数不多的记忆。
而阿波罗的目光被她牵引,随少女而动,见她在窗前来回踱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见她不再踱步,也收敛笑意。
“宙斯与我提起过他。”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细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昨天晚上,宙斯实在无法忍受酒神之位的空缺,窖藏的葡萄酒也见了底,于是将她叫到神殿中斥责一番。
最后他厉声说道:“不要再逃避了!我不介意让赫菲斯托斯再为你打造一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躯体,到时候还听你辩驳说什么男性女性!”
“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阿波罗微笑着看她绘声绘色地表演,不复之前轻佻的模样。
“……我屈服了。”
她颓然蹲下,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声音细若蚊蚋,“我压根无法想象被塞进男性的躯壳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老样子。”
闻言,少女撇了撇嘴,“都说了我不是狄俄尼索斯。”
“好好好,你不是。”阿波罗从善如流地应着,眼底却分明写着不信,甚至闪过一丝促狭的灵光,“真不是你调戏了哪个巫女,被施下诅咒,才变成如今失忆又变性的模样吗?”
“这可能吗?”她抬起头,愤懑地盯着面前之人的眼眸。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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