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蹲在墙角借着唯一的光源仔细检查,身上的首饰都被取走了,包括秦屹川送的那条项链。除了头顶血已凝固的伤口,身上满是细碎的擦伤和连片的红痕。
空荡的屋内只有一张床,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用手一摸指尖是一层灰。墙面上留着插座拆除后的方形伤疤,腻子涂抹得很是敷衍。晏宁观察好一会儿,确认屋内应该没有监控镜头,才试图去拉窗帘,可惜伸长了手臂也还是差一小截距离。
手边没有任何可以查看时间的工具,又看不到窗外,丧失对时间的感知让晏宁不免有些烦躁,她调整着呼吸,用林修远教的办法缓解着焦虑。
不知道晏雪松什么时候会再来,也不知道下顿饭是什么时候。趁现在还有力气,晏宁没有犹豫,径直走到床边蹲下抓住床沿,双脚蹬地起身,床腿摩.擦过地面,被粗粝地毯吸走一切声音,床往窗户那侧移动了分毫。
平时这个床的重量对晏宁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但现在只是这么一下就几乎把她的体力消耗殆尽。
晏宁喘着气调整好呼吸,蹲下又重复一次,地毯上留下两道新鲜的痕迹。
她再次走向窗户,用一只脚作为支点,身体倒向窗帘。铁链崩得笔直,指尖努力前伸的瞬间全身的肌肉传来撕裂感,好在她终于触碰到了窗帘面料。
屋内十分安静,只有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撞击着胸腔,她吐.出一口气,努力延伸脊柱胳膊伸的笔直,两个手指终于捏紧窗帘的一块,晏宁扬起胳膊努力一拉。
窗玻璃上贴满了报纸。
只呆滞片刻,晏宁就斜着身子把窗帘拽了回去,留下满屋的浮灰在空中翻飞。
她走到床沿边滑坐在地,抱住膝盖看着鞋头发呆。不一会儿,眼泪就在膝盖布料处晕开一.大片深色。
擦掉眼泪,晏宁拍拍脸,手腕间的铁链随着动作稀里哗啦作响,拇指粗的链条重量十足,手腕一圈已经被磨出血痕。
屋里没有任何工具,徒手开锁显然没有希望。
不想浪费时间,晏宁果断放弃这个方案,她围着床转着圈踱步,想理清脑中杂乱的思绪。
铁链拖拽在地毯上的摩.擦声中似乎混合进一两声敲击声,晏宁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但她还是停了下来。耳边是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在某个间隙她捕捉到了几声节奏急促的敲门声。
不是错觉,真的是敲门声!
晏宁冲到门边猛压门把手,只有锁舌徒劳碰撞的声音,她立马抡起拳头使劲儿捶门,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我被绑架了,帮我报警。”
连着喊了几句晏宁才停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外界的敲门声彻底消失,只剩下她紊乱的喘息。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很轻微的关门声和脚步声。
晏宁立马退回床边,慌忙把地毯因挪动出现的痕迹抹平。
“咔哒”,卧室门开了。
晏宁倚着床头转过身,身子不受控的在发.抖。
晏雪松面色阴沉的走进屋子,反手关上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往里挪了两步。
“精神这么好?”他的脚步逐步逼近,“呵,我就不该喂你吃饭,我还是太善良了。”
阴影笼罩下来,晏宁的背抵住墙,微微屈膝的示弱姿态似乎取悦了晏雪松,那张阴沉的脸竟然露出笑意。
“能给我点水吗?”晏宁尽量放轻放柔说话的声音,面露讨好的神色。
晏雪松沉默地盯着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弯了下.唇角,他小声嘀咕:“真不像你。”
但他并没有去拿水,反而在床边坐下,还伸手拍着床铺示意晏宁也落座。
拿不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感觉目前晏雪松的情绪比刚才稳定,晏宁贴着墙缓缓坐下,抓住时机试探:“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你还在读研一,有大好的未来,有必要做这些事自毁前程吗?”
满大街都是监控,她被警方找到是迟早的事情,晏雪松做这件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的目的都太过不理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为什么?”对方提高音量骤然打断,“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那你他.妈的讨厌我又是为什么呢?”
晏雪松歪着头戏谑地看她,像在欣赏垂死挣.扎的困兽:“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虽然大家当着我面不说,但我都知道……大家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妈,怎么议论我。”
他明明看着晏宁,却又像透过晏宁看着某个人。
“我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永远在暗处窥.探你的生活。你读了星海,我妈闹着也要把我送进去,可是晏海平却死活不同意,我只能去砚城一中。
你学什么,我妈也立马把我送去这些兴趣班,可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东西。我的整个学生生涯都像是你的复制品,却永远都追不上你。”
床单在他掌中攥成一团,晏雪松恶狠狠地瞪着晏宁:“为什么你要这么优秀,每年都有奖学金,为什么你要学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晏海平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考上永安大学又如何?只要你是女孩,晏海平就不会在意你。”
如果是高中,这样的话对于晏宁来说,无异于被一根钢针扎进心里再反复刺进。可如今听到晏宁只会觉得好笑又荒诞,她早已过了为不爱自己的人纠结内耗的年纪。
但这些话至少帮晏宁摸清了症结,晏雪松在学校的倾诉,还有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这人的心结。
有心结就有解法。
晏宁偏头斜着眼打量他,鼻腔里冷哼:“你委屈?你有心理阴影?你说你是我的复制品,难道是我造成的吗?”她喉咙间挤出一声冷笑,“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就不委屈吗?我记忆中就没爸爸这个角色,他偶尔回家也不过是和我妈吵架。”
本来只是想刺.激晏雪松,但这些又何尝不是晏宁的真心话,她的声音开始难以自控的发.抖;“从小没爸,家不像家。大学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公司突然注销了,逼得我放弃读研究生,去找自己最不喜欢的工作赚钱。他死了我还不得安生,还要被你绑到这儿来……”
“呵……”晏雪松喉咙间突然溢出压抑的笑声,好几次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只有嗬嗬声,最终化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晏宁在他的笑声中直哆嗦。
“林诗媛怎么会把你养的这么天真?你还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啊,什么都不知道。”下巴又被晏雪松死死掐住,他凑上来,说话间的吐息喷洒在晏宁惨白的脸上,令人作呕。
“林海置业为什么注销?你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也对,林诗媛那么天真的人,她连自己公司的合同和财务有问题都发现不了,又怎么能教出一个聪明的女儿。”晏雪松的声音透露着兴奋,“你高中毕业本来计划留学的,知道为什么改成国内高考了吗?”
见晏宁不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呵,我和你可不一样,公司的事情从小到大我妈都会手把手教我,就你这样的蠢货居然是我从小到大追逐的对象,真可笑。”
下巴上的钳制突然松开,一记耳光狠狠落到晏宁侧脸,力道十足,剧痛从撞到墙壁的额头一直传达到后脑。耳鸣渐弱时她才听见晏雪松在说着什么。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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