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随重量前倾微微下陷,晏宁睁眼就对上秦屹川担忧的眼神和僵在半空中的指尖。
心里气不过,她一脚狠踹过去:“回去把你藏起来的所有东西都全部还给我。”
明明没使多大劲儿,秦屹川却身形不稳直接跪倒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好。”男人维持着跪姿,上半身笔直,“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看着他这样晏宁心里也不好受,偏过头低声命令他坐上来。等男人坐回原位,晏宁才调整好情绪,将话题转到治疗方案:“你是不是一直在故意拖延我的治疗进度?”
就算信得过林修远的专业,但对于有前科的秦屹川,晏宁还是想亲耳听听他的说法。
“我,确实存了私心。”他抬起头注视着晏宁,声音发涩,“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太像一场美梦。我没有把握恢复记忆后你会怎么对待我,我怕你会不要我。而且这些回忆太痛苦,我不想你再经受二次创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秦屹川倾身往前似乎急于证明自己,语速也不由自主加快了:“但我确实也和林修远反复确认过,保守治疗方案更适合你。我不会伤害你,至少这点你可以相信我。”
被大脑屏蔽的记忆,晏宁已经能回忆起七八成,反倒是刚失忆那几个月的画面仍是一片空白,就像人生影片突然被剪辑删除了一段。
在杂乱的记忆中大海捞针,晏宁又想起一个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那次我给你下的安眠药,你……究竟喝没喝?”
起初这件事晏宁一直对秦屹川满怀愧疚,直到苏景说出那个被人授意的拙劣谎言,以及她被秦屹川第一时间接回康远医院,怎么看都不像被安眠药放倒的人能做到的事。
“我喝了。”秦屹川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复杂,“但那根本不是安眠药,你当时非常警惕,睡前给你的安眠药你都藏在边几的抽屉里,所以我就换成了维c。但你每晚都会忍不住来找我聊天,所以我书房、卧室杯子里的水才是真的安眠药。”
原来如此,晏宁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减了半颗药量的缘故。
“所以你全程配合我演戏?”晏宁没压住声音里的怒火。
“是,我看着你往杯子里倒药粉的。你出门以后我就跟上了。那次病情反复是我的全责,林修远明确说过你当时的状态不能一次性接受太多信息源的刺.激,我明明知道……但我以为我跟在后面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对不起。”
秦屹川用后怕的声线道出这个事实,更让晏宁怒火冲天,她抡起枕头狠狠砸过去,秦屹川坐得笔直不闪不躲,直到手臂发酸她才停下。
晏宁终于明白当时林修远的反常的缘由,也明白了秦屹川为何总是满脸懊恼地道歉。
“你转过去。”
她需要避开那双眼睛才能静下心思考。
秦屹川顺从的转过身背对晏宁。
“那次商场上热搜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全算,确实是路人拍到发给媒体的,媒体联系了唐崧原想要一笔封口费,我拒绝了。”
“你是拿准了霍佑铭会花钱找人撤热搜?”
“是,但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我看了视频内容,也想让大家看看。”他的头又往下垂了点,“但我也准备好了撤热搜,只是霍佑铭比我预计的动作要快。”
男人肤浅的占有欲太好懂,对外宣示了主权还让情敌花钱撤热搜,真是一箭双雕。
晏宁刚举起枕头就听见对方真诚的认错。
“我知道错了,不该牺牲你的隐私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该物化女性。”
回应他的是一记猛踹,秦屹川险些栽下床沿。没得到许可,他只敢屁.股挨着床边缘稳住身体。
“当时你真的回公司了吗?”
“我真的去公司了,但接到Elysiara的销售电话,说霍佑铭带着一个女孩子进了vip室,我就赶回来了。”
“呵,监视我的眼线倒还真是周全。”
“不是的。”秦屹川侧过头急急解释,“之前和你路过这家商场,我邀请你帮我参考一下出席活动的礼服,你说这个牌子很适合我,所以我就加了销售的联系方式。”
秦屹川这么一说,晏宁有点印象。
当时这人打着工作的名义把她约出来,结果车却停在商场,声称有要出席活动不知道穿什么好,付款时还给晏宁买了不少东西。她甚至想起来当时拒绝收下的所有东西,都出现在了如今的衣柜里。
“那遗产,我卡里的钱是怎么回事?”
“当时你爸妈去世的突然,也没有立遗嘱。你受刺.激状态不好,没有办法签字办手续,是我暂时申请成为你的监护人去处理的。”
问这事倒不是怀疑秦屹川侵吞她资产,卡里的钱只多不少。这个世界上除他以外,晏宁再想不到任何人会给自己这么多钱。
她早猜到如此,心口泛起酸胀,立马被更复杂的情绪淹没。
“秦屹川,你……你明知道我不讨厌你。”晏宁突然哽咽,带着哭腔努力说完这句话,“你被拒绝过一次不能再表白一次吗?非要趁着我失忆骗我,又为了圆谎撒下后面无数个谎?”
一旦欺骗,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小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秦屹川侧过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纱幔洒在侧脸上,勾勒出高挺鼻梁的轮廓,在另一侧投下一道深邃的暗影。
他的睫毛在光线下微微颤动,晏宁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既然你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拒绝我?”他缓缓转过头,目光锁定晏宁。
一直发问的审讯者喉间被堵上了棉絮。
她应该知道这个答案,可是她没办法对着秦屹川毫无保留的说出口。
就如同初三那年被同学们围在走廊,晏宁没有办法承认一样。
对着林修远,她可以像一只拔完毛待宰的鸡,清洗干净赤.裸的摊在案板上,用最锋利的刀切开皮肉掏出内脏,码放整齐接受审视。
但面对秦屹川,她迟疑了,退缩了。
“你还记你是怎么拒绝我的吗?”秦屹川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反倒步步紧逼。
记忆如潮水漫上来。
她在佳德的BD团队里资历最浅,却突然被领导指派巨额项目。
这事实在诡异,晏宁还以为是职场陷阱,却没想到竟然在甲方约定的会所包间看见了秦屹川。重逢的冲击让晏宁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
她已经记不清两人当时的对话细节,但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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