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乌雅钧远恭敬作揖，用垂头遮掩住了自己满脸的慌张之色，“这处庄子是商人沈禄的，他生前多次在家中说过死之后要让所有的妾室、外室一同陪葬，省的到了地府无人伺候。”
“今日寅时病逝后，其母便发了话，在各大庄子上养的女人都陪葬去。”
“地上那位姑娘是被人绞首而亡，应该也是因为这个……”乌雅钧远犹豫着，最终一咬牙，闭眼道出沈禄身份，“沈禄主要在江南经营布料生意，和纳兰家合作已有二十余年，在江南一带颇有声望。”
玄烨沉着脸，两月之前他便发了布告，明令禁止八旗包衣佐领以下的奴仆随主殉葬制度，怎的小小商人，还敢在京城顶风作案？
004背后灵一样冒了出来，阴阳怪气道：“沈禄妾室外室也不多，算上强抢民女的，也就二十多个吧，她殉葬，她也殉葬，她更是得殉葬，大家都去给这人殉葬好了，都别活了。”
呼啦啦跪倒一片，004这才发觉玄烨生气了。
他七分怀疑、三分疑惑，凑近玄烨看，好一会儿才问：“这不是你们这儿的规矩？”
梁九功觑了一眼圣颜，拉扯着004衣袖将他拽到了一旁，低声安抚几句莫要耽误皇上审案。
“他所说是否是事实？”
天子声音冰冷无情，乌雅钧远心中直呼危哉。他头垂的更低，回答道：“妾室同外室共计二十七人，除二人孕子外，皆以丧命。”
“二十七人。”玄烨一字一句重复，自布告天下后，皇室宗亲去世也只有一两个忠心的仆从跟随而去……二十七人？
玄烨再次气笑了，他怫然大怒：“去，将他老母封进陵墓，既担心她儿死后无人伺候，她便亲自下去看一看，以全她慈母之心。”
“查明二十七名女子身份，将沈禄所有家当抄了，一一补偿。”
“等一下……”玄烨冷脸道，“让纳兰明珠亲自操办。”
乌雅钧远松了一口气：“是。”
“那其他助纣为虐的呢？”004憋不住了，将早日在包子铺老板所说的贷款之事道出。
玄烨哼了一声，手拍椅把：“彻查所有与此事相关人员，按律处置。”
“沙澄醒来后，由他亲自督办。”
“是。”
玄烨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团，喊004回宫。
004闹着别扭，不愿回去：“我要把她送回家。”
“让侍卫去。”玄烨不容拒绝，态度强硬，可004也是个脾气倔的，梗着脖子不肯动。
玄烨没了办法，手指微动，于一侧树上落下一位暗卫，竖掌成刀横劈，将人劈晕抬起。
遇到前，004回头看向来人，满心想的都是他怎么能劈晕我？
带着满身疲累回了宫，玄烨刚将身上沾染脏污的衣裳换下，就听外面太监来禀太皇太后召见。
瞧了眼时间，已然到了之前几位外来者出现的时候，玄烨不免头痛。
“太后可有说何事召见？”
梁九功摇头，不过，他推测是这几日前朝和后宫发生的事情，而且……
“皇上您已经四日未曾向太皇太后请安了。”梁九功温馨提示，这么久不曾过问太皇太后身体状况如何，未去请安的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
太皇太后那边或许也是担忧皇上因为吴三桂反叛的事情，彻夜劳心劳力思索应对之策，再伤了自己的身子吧。
玄烨思索一瞬，明日便是第五日了，无法确定是否安全的外来者因素而和待他宽厚、犹如指路明灯的太皇太后相较，还是外来者危险一点，应以它为先。
“明儿就是十五了吧？朕和其他妃嫔一同去拜见太皇太后。”玄烨命梁九功亲自去一趟慈宁宫回禀，以示重视。
他则是匆匆前往坤宁宫。
是夜。
明月高悬，玄烨坐于院中，翘首以待。
坤宁宫殿内殿外，屋顶上，树上，全都藏满了他信任的人，暂且不提找到这些外来者是如何降临出现在这里的，玄烨总要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万一真出来个奇形怪状、不人不鬼的东西，他得有时间逃。
风呼啸而过，天中降下碎碎晶莹白雪。
‘咯吱——’
推门作响声从身后响起。
玄烨猛地回头看去，是一名面无须，唇红齿白的清秀公子，身上穿着白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把笛子，怎么瞧都是苦读圣贤书，明理、明礼的文化人。
玄烨走流程，询问对方名字。
那清秀公子忽地弓腰驼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可化成实质的怨气。
“花名狗富贵44944，你好啊。”005招手走来，看向院中一脸麻子的NPC，疑惑开口，“你是康麻子？”
玄·康麻子·烨忍住了想摸自己脸上麻点点的举动，没关系的，自己这个麻子早就长出来，它们是自己的一部分，被如此点出来、起了诨号，也没什么的。
“狗富贵。”玄烨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夸赞道，“贱名好养活，你是汉族人？”
满清趋吉避凶，取好养活的名字也该是和草原相关的，比如努尔哈赤、舒尔哈齐，狗富贵，听着和狗蛋、铁柱之类的差不多。
005幽幽飘到一旁坐下，应和玄烨的话道：“没办法，好听的名字都被先入职的牛马们取完了，在电脑前试了八百遍才取到这个名字。”
“好听吗？”
不等玄烨说话，他便继续自说自话：“哎，本来我想抢先进来取个好听名字，结果登入后才发现自己习惯性的输入了这个名字，难过啊，桑心啊。”
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扇子来，005摇起扇子来。
寒冬腊月，隔着一丈远玄烨都觉得冷风扇到了自己身上，冻得打了个哆嗦，站起身。
“今夜已深，有何事儿都等明日睡醒再说？”玄烨自认自己语气极好，没有一丝能让人崩溃发疯的地方，可对面的005确实是疯了。
扇子猛地一扔，005两眼骤放精光，身上浓重的黑气一瞬间消散不见，整个人充满活力，如获新生。他头快速摇动着，身躯也随着头摇摆的节奏一起晃动。
玄烨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被他的辫子甩到，问：“你这是做什么？”
“天黑了，牛马不干活就该玩起来了！”
“哈？”
玄烨不解，玄烨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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