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宵暝离开的时候,姚悦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人力不能主宰所有的事,过度的自信和隐瞒往往会带来反作用,江江,希望未来的你不要因此后悔。”
耳熟能详的大道理一文不值,连一场急雨都遮不住。
江宵暝嗤之以鼻。
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后悔。
开春后总是阴天,寻微的感冒反反复复,夜里时常要掩唇咳嗽,脊背微弯,颤抖的肩膀像快被压垮的柳枝。
江宵暝长高一些之后,再和寻微躺在这张单人床上时,就算彼此都是侧卧也时常觉得拥挤。
于是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甚至偶尔需要枕到对方枕头上,才不至于掉下床去。
睡觉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因为某天半夜寻微在睡梦中弯腰咳嗽的时候,摔到地上去了。
江宵暝感知力惊人,身边热源消失的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即使没听见对方摔下去的声响,也知道这人应该摔狠了。
桔灯微弱的光线里,寻微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摔下来,满目迷茫之际,最先捂了下心口。
眉头微蹙,似在隐忍。
察觉到江宵暝的视线,少年抬起眼睛,轻轻动了动嘴唇。
看唇形是在道歉。
清亮的眼睛盛满实打实的歉意,江宵暝一言不发,把人拉上来推到了床铺里侧。
摔懵了的寻微没注意到这份力大无穷,靠着墙壁缓气。
等他捱过那阵疼痛,才发现江宵暝正静静站在床头,手里拿着药和温水。
那晚过后,寻微就被江宵暝换到靠墙那边睡了,心底又默默得出一个小江真是心细如发的评价。
时间拉回现在。
虽然在白天和姚悦的交锋中占了上风,但江宵暝这晚却始终难以入眠。
老师们集资给寻微换了一种感冒药后,寻微晚上咳嗽的频率变低了,药物的副作用让他睡得很沉。
墙壁很凉,熟睡的人本能趋热,靠向了江宵暝的方向。
棉被带来令人舒适的热度,少年苍白的面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
黯淡光线中,对方轻合的眼睫犹如柔顺的鸦羽,载着两弯朦胧的光影,无辜又安宁。
江宵暝盯着这张睡梦中无知无觉的脸,沉默地梳理起思绪。
经历过的线性时间开始不断倒转,画面被一拨再拨,回到图书室那天,问题那天,体检那天。
他想起了无数个和寻微有关的时刻。
对方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为什么体检那天的目光却一再投注在那些生面孔上?
为什么明明学有余力,却主动走向梁勇光?
对那人的意图,他真的没有察觉吗?
何止是早有察觉……
寻微根本是故意的。
解决麻烦,惩戒恶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意为之。
这样不求回报地挡在江宵暝面前,替他忍受那些挑衅与侮辱,已经完全超出施舍善意的范畴了。
简直像个极端无私的献祭者。
经历了上百个日夜的相处,江宵暝还是没能看穿寻微的动机。
可以确定的是,寻微的目标只是他。
点到即止的接触,不着痕迹的保护,无穷无尽的包容,只有江宵暝有此殊荣。
这个突然降临的少年,混杂着单纯和冷漠两种特质。
对方看向江宵暝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就好像,他是唯一特殊的。
就好像,他是弥足珍贵的……
凌晨时忽然下起了大雨,一声惊雷过后,苟延残喘的小夜灯熄灭了。
寻微从雷声中醒来,入目就是一片漆黑。
小窗外闪过刺眼的电光,更大的雷声接踵而至。
巨大的雷声引发心脏共振,寻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下意识透过忽明忽暗的光线,看向身边的江宵暝。
对方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地侧卧着。
又是一道惊雷,狂风吹垮了老树新生的枝丫,连带着叶片也哗啦啦地撞上窗面。
这一连串的动静实在很吵闹。
闪电照亮房间那几秒,寻微发现小少年不甚明显皱起了眉头,像是受到了厌烦的打扰。
理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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