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男女情爱之事,原不在皮相之美丑。
寒风裹挟着凛冽的雪花扑面而来,呛得荣妄喉头一紧,接连咳了两声。
这分明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腊月!
他身上却只套了件单薄的中衣。
无涯若是存心要让他染上风寒一命呜呼,好顺理成章接手荣家堆积如山的金山银海,大可直截了当地说,不必费这番周折。
荣妄止住咳,一把拽过手边的锦被,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这才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神思恍惚,全然未听清无涯的话语。
更何况无涯是推门而入时说的那句话。
门轴吱呀作响,寒风呼啸灌入,两相交织,能听得分明才是怪事。
无涯讪讪一笑,识趣地掩上房门,将凛冽风雪隔绝在外。转身却又不知死活地指着荣妄手中书卷,挤眉弄眼,很是贱嗖嗖道:“国公爷,属下来时您可是在心不在焉,这书”
说着说着,又故意拖长声调,“都拿倒了呢。”
荣妄低垂眼眸,无意识地顺着无涯指尖的方向望去,眼底泛起细微的波动,却仍强撑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小爷是何等超凡脱俗的神仙之姿,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上穷碧落下黄泉,再寻不出第二个。莫说是倒着看书,哪怕是闭目观之,亦能一目十行。”
“似你这般平庸之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境界的。”
无涯:真真是见过厚脸皮,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国公爷那张嘴,夸起自己来舌绽莲花,赞起裴五姑娘来蜜里调油,至于其他时候,字字句句都淬着见血封喉的毒。
最深受其害的,便是他!
无涯尚在心中暗自腹诽,却听荣妄已敛容正色,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你有何事要禀?”
无涯瞥见窗外簌簌飘落的飞雪,不再绕弯子,直言道:“霜序方才来报,裴五姑娘正在府外长街等着。”
“说是五姑娘特意来见您。”
荣妄闻言骤然直起身子,锦被一掀便赤足踏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套着鞋袜,口中不住地埋怨:“这般要紧的事,你怎不早些告知?”
说话间又急急披上外袍,临出门前不忘回头瞪了一眼:“这天寒地冻的还飘着雪,若是冻着她半分,我便将你送去永宁侯府,给那裴临允当男媳妇!”
无涯瞠目结舌。
谁来告诉他,国公爷的想法怎的越来越丧心病狂了。
想当初,国公爷只是嘴毒了些。
言谈举止可没有一丝一毫变态的苗头。
“国公爷……”无涯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荣妄闻言驻足侧首回望眉梢微挑。
无涯:“您不披大氅裘衣也就算了好歹也该洗洗手难不成您打算用这双碰过鞋袜的手去接近裴五姑娘?”
“若叫裴五姑娘知晓您这般怕是要嫌您腌臜了埋汰了。”
荣妄嘴角微微一抽。
还真是越心急越出乱子。
他仔细用香胰洗净了手甚至凑近鼻尖轻嗅确认万无一失后这才抬脚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什么大氅裘衣他是不需要的。
万一桑枝是来跟他了断的他还能靠着这股子薄衣轻衫的美貌靠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可怜换得桑枝心软怜惜一二。
他这可不叫小心机他这叫追妻有道。
远远地。
荣妄便望见了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在漫天飞雪中若隐若现。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悸动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碎这寂静的雪幕。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会近乡情怯。
无涯见状很有眼色地快步上前朝拾翠与夜鸮抱拳一礼:“二位辛苦且随我到一旁稍作歇息饮杯热茶暖暖身子可好?”
马车内缓缓传出裴桑枝的声音:“去吧。”
拾翠与夜鸮颔首应是积雪上顿时响起细碎的嘎吱声在寂寥的雪夜中格外清晰。
片刻后裴桑枝推开车窗微微探出半张脸望着渐行渐近的荣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怎的穿的如此单薄。
传闻中的阳刚之气不惧寒冷?
“快些上来。”裴桑枝忍不住轻声催促嗓音里透着几分急切“车上备了炭盆手炉也暖着呢。”
荣妄心下一阵雀跃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
他的枝枝不是来跟他一刀两断相忘于江湖的。
真好。
掀开车帘踏入车厢的瞬间荣妄那双潋滟的丹凤眼便直直撞进裴桑枝的视线。
那是一双溢满欢喜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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