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江知秋喜欢他,他知道。
二十六岁的江知秋早就不想活了,周衡也知道。
江知秋第一次自杀被周衡及时发现才救下来,那个凌乱的晚上他第一次利用江知秋的喜欢,要江知秋答应他只要还喜欢他一天,就要为他多活下来一天。
那个时候周衡已经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办法留住他。
但江知秋还是自杀了。
周衡心脏重重一沉,僵在原地。
江知秋看着有些精神不济,很快重新闭上眼,像是没看到站在门口的周衡。
周衡轻轻吐出一口气走进病房,语气轻松和费阳说话,“秋儿醒了?”
费阳没注意到刚才那一幕,看了眼江知秋才说,“刚才醒了,这会儿又睡了。”
周衡手放在江知秋的额头试了下他的体温。
被触碰的感觉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江知秋昏昏沉沉间感觉到的微乎其微,没什么反应,周衡坐在床边看着他。
费阳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挠了挠脸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病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陈雪兰和江渡一起进来。
周衡站起身,“陈姨,江叔。”
“诶。秋儿睡着了?”陈雪兰看了眼儿子放轻声音,“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让你们江叔给你们买了点饭,今天谢谢你们送秋儿来医院。”
费阳有些尴尬,“没事儿阿姨,本来如果不是我非要带秋儿去泡温泉说不定都没事。”
“秋儿这两天一直生病,我们本来也打算下午带他来医院看看。”江渡将带来的饭菜摆出来,“你俩快来吃点,别饿着了。”
江知秋隐约听到父母的声音,睁眼看过来。
周衡一直留意着他,他一睁眼他就看过去和他对上了视线,这次江知秋的目光在他身上落得久了点,然后才看向陈雪兰和江渡,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
周衡皱了下眉,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陈雪兰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儿子那双大眼睛,噗嗤笑出声,坐在床边摸着他的脑门说,“饿了没?”
江知秋摇头。
“是这个病房吧?”
“前面。”
赵嘉羽和伍乐的声音一前一后在病房外响起,费阳连忙刨了两口饭出去叫人,“这儿!”
伍乐和赵嘉羽一人拎了一袋盒饭,指着费阳的油嘴骂骂咧咧,“我操费阳你小子背着我们偷吃?!”
“嘘!嘘!说什么呢!”费阳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秋儿爸妈刚送来的,还在呢。”
伍乐和赵嘉羽立马闭上嘴。
进门看到陈雪兰和江渡,两人尴尬叫了声江叔和陈姨,看到周衡也在差点又飚了句脏话,“我咳……周衡?!”
周衡看见他们,目光微顿。
男孩子们私下说说脏话,面上对长辈还是尊敬的,陈雪兰和江渡都当没听到刚才的脏话,让他们进来吃饭。
等伍乐和赵嘉羽进来后狭窄的病房里几乎都是人。
江渡给儿子熬了粥,江知秋没什么胃口,但陈雪兰还是给他盛了点,要他好歹吃点。
“我来,陈姨。”周衡接过保温桶。
“衡儿现在怎么还在温泉?”陈雪兰问周衡,“你爸妈不是说你今天上午的车吗?”
“就是!你小子怎么还在?”费阳立马跟上,“我和伍乐他们可是早上一起送你上的车。”
周衡把盛出来的粥放到江知秋身前的小桌板,手一顿,“有点事先回来了,七中还没开学,暂时还不急去蓉城,等过两天再说。”他拆出饭勺塞到江知秋手里,放柔声音,“吃。”
江知秋慢吞吞握住了饭勺。
陈雪兰没待多久,江渡下午有事,这几个男孩和江知秋关系好,放心把儿子交给他们,夫妻俩一起走了。
吊瓶里的液体见了底,周衡握着江知秋有些冰凉的手,踢了脚费阳打发他去叫护士来拔针。
“卧槽,就知道使唤我。”费阳拍了下裤脚,骂骂咧咧地去了。他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伍乐和赵嘉羽还在。
“衡哥今天怎么怪怪的。”伍乐凑到赵嘉羽耳边说,他感觉周衡不太乐意搭理他们,明明早上送他上车的时候周衡还唠唠叨叨让他们帮忙看着点秋儿,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起开。”赵嘉羽推开他脑袋,看了眼周衡。
周衡比他们都大一岁,之所以和他们同级也是因为江知秋小时候身体不好,两家父母为了让他有个照应商量让周衡晚了一年升小学,两人平时就好得跟连体婴似的,早上江知秋没去送周衡他们都还在奇怪,现在看到周衡突然回来了又觉得正常。
感觉到他俩的视线,周衡看过去,但很快收回眼神,发现江知秋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对周围的所有人和事都漠不关心,身上的游离感很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憔悴的模样看起来比前世还要死气沉沉。
周衡心脏发闷,在弄清楚江知秋现在的情况之前不敢轻易坦白他重生的事,最后只是掖了掖他的被子。
费阳很快领着护士回来,周衡起身让护士给江知秋拔针。
伍乐终于忍不住问周衡,“你和秋儿闹矛盾了?”
周衡觉得奇怪,“你哪只眼看我和秋儿闹矛盾了?”
“那秋儿为什么不搭理你?”费阳也插话,“早上也没来送你。”
周衡摸摸鼻子,想起这回事。
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有点血气方刚,在他离开的前两天江知秋来找他,他刚好来了点兴致,结果被江知秋撞了个正着。
他和江知秋都是男的,关系又比亲兄弟还亲,周衡压根不介意被他撞到,还十分乐意给他看,但江知秋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就一直躲着他,不仅不准他去找他,他走的那天也没来送他,周衡原本以为他只是在伤心他离开,后来知道江知秋喜欢他之后才渐渐回过味。
“……”周衡看着病床上的江知秋,“真没闹矛盾,我俩关系好着呢。”
费阳和伍乐看着半信半疑。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赵嘉羽问。
“再说吧。”周衡神色淡淡,“学籍没转走,错过七中开学继续留在这上学也一样。”
赵嘉羽皱了下眉,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
输完液江知秋的体温就降下去了,但还是看着病恹恹的不太好,医生没让他出院,费阳三人在病房闲得没事干开了几把游戏,周衡嫌他们吵,把三个人一起撵走,自己留下来守着江知秋。
江知秋一直在睡,中途醒了几次看到周衡也没什么反应,没醒一会儿又睡了。
“秋儿还在睡?”晚上陈雪兰下班和江渡一起过来,“秋儿交给我就行,你回家吧,你妈在外面等你。”
周衡刚下车林冬月就跟周衡的亲妈林蕙兰通风报信,林蕙兰没空亲自来收拾他,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接,周衡最后看了眼江知秋,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江知秋突然睁开眼。
“醒了?”陈雪兰弯腰摸他的脸,让江渡把床头升起来,“睡这么久,头晕不晕?吃完饭去透透气?”
江知秋好一会儿才说,“不想动。”
“那可不行。”江渡笑着说,“你可睡了一天了儿子,听话。”
“好吧。”
周衡站在不远安静看了会儿,没打扰他们,悄无声息打开门准备离开,耳朵突然一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微微偏过头看见亲妈林蕙兰一脸怒容拎着他耳朵,“给我滚过来!”
病房里的一家三口闻声看过来,周衡下意识将亲妈挡在身后,顺手关上门,“滚滚滚我跟您滚,别拧耳朵,大庭广众之下给您儿子留点面子成么?”
“你还想要面子?!你老妈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有人忍着笑打趣,“哟林姐,又在教训儿子呢?”
“……”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远,江渡和陈雪兰对视一眼后忍俊不禁,“今天多亏了衡儿,你去劝劝林姐?”
“早说过了,林姐不让劝。”陈雪兰笑着摇头。
江知秋看了眼病房门口,眼底浮现淡淡的疑惑,又很快转回去看着爸妈。
以往他也生病,但从来没像这次蔫成这样,跟没了精神气似的,话也不爱说,就爱拿那双大眼睛看着爸妈,陈雪兰和江渡实在心疼儿子,一连在医院住了几天,结果病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人还是不爱动弹的状态,连费阳和伍乐、赵嘉羽来看他他也这样,像是完全封闭了自己,夫妻俩愁得不行。
眼看着马上步入三月,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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