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江叙和的电话,谢明夷还有点儿高兴,因为自从去了陇州拍戏,阿叙就一直不怎么主动联系她。
电话那头,江叙和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教人听不太真切。
“ Linda送来的那些,是你安排的吗?”江叙和戴着蓝牙耳机,透过房车车窗玻璃,看着外面的餐车,餐车旁站着从省会五星级酒店请来的大厨,以及那些堆积成山、包装精美的甜点奶茶,嘴角微微勾起,“阵仗不小。”
谢明夷知道他是打电话过来道谢的,却故意装傻:“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可能是Linda自作主张吧。”
“好啦,别装傻。”江叙和说:“还是要谢谢你,剧组工作人员都很开心。”
就是搞得他的影迷们很困惑,纷纷跑到超话对账,想看看是哪位土豪粉丝的应援。
他一边和谢明夷通话,一边用小号围观粉丝们众说纷纭的猜测,抬手给一条说“用直升机空运食材和水果,有钱人真是拿钱不当钱啊”的评论点了个赞。
听到他道谢,谢明夷不自觉的弯起唇角:“以前不知道还有应援这回事,要是早知道,我这些年也该一直给你准备。”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一滞。
随即,江叙和极轻地笑了一声。
只一声,就让谢明夷收起了唇边的笑意,他意识到,自己能知道“应援”这个词,全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一阵难堪的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
最后还是江叙和先递了台阶,他语气温柔的就像在哄孩子:“明夷,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你是觉得我擅作主张了吗?”收敛好情绪,谢明夷声音低沉。
“不是,单纯是职业规划不太一样罢了。”江叙和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罕见的锐利,“我的定位和那些需要外物证明商业价值的流量小生不太一样。”
这样尖锐而骄傲江叙和很少见。
谢明夷握着手机,不能想象他说这话时微扬的下颌和明亮的眼睛,简直就像一只骄傲的小狐狸。他只觉得心脏痒痒地发软,就像被一片羽毛挠了一下,轻飘飘的,半天落不到实处。
他放软了语气:“是我自作主张了,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不怪你。”江叙和总是这么通情达理,“你只是不太了解这个圈子的生态。”
这话说得轻巧,却更加显得讽刺,毕竟他们在一起了整整七年,谢明夷却对他身处的圈子一无所知。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江叙和却用玩笑般的语气岔开,提起另一件事:“说到自作主张,你倒也不是初犯了。”
谢明夷其实不喜欢他这样,总是轻描淡写地回避问题,这让他觉得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壁障。
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层隔膜,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问:“是吗?我不知道我还有哪里犯了错?”
“‘J娱乐’的企划案,”江叙和的声音很轻,“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谢明夷笑了起来,和以前送给他那些珍贵的礼物时一模一样:“你觉得不好吗?拥有一家公司,以后你对作品也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江叙和手指抵在房车玻璃上,无意识地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圆:“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话语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但总没有自己当老板来的有保障,不是吗?”谢明夷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江叙和却突然笑了:“明夷,你这样做,总让我觉得你是想尽快把我这个包袱扔出去。”
“不是的。”谢明夷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当然愿意一直保护你,只是……”
只是我也懂得你的骄傲和坚强,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你遇到了什么委屈和难过的事情,恐怕是绝对不会来找我的。
所以,在别离到来之前,我必须给你准备好足够锋利的武器,让你能庇佑自己。
这些话梗在心口,他却一个字都不想说给江叙和听。
沉默,还是沉默。
好像这段日子,他们的交谈,总是以沉默居多。
最后还是江叙和主动打破了沉默:“谢谢你,明夷,真的谢谢你。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识好歹,但我确实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不到十分钟的对话,谢明夷已经听到了太多个谢谢,短短的两个字,本该毫无分量,这时候却像一块巨石,沉甸甸的盘亘在心口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想说点什么,却被江叙和温柔地打断了:“明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但我是一个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成年人,请你相信,我有不依靠任何人在这个圈子里立足的能力。”
“你给我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多到我用这辈子来报答你都不够,真的不需要你再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全了。”
毕竟我是一个不争气的家伙,如果你总是这么面面俱到,我怕有一天,自己会心软。
很多时候,江叙和感觉自己几乎成了分裂的两块,既做不到继续去爱,也无法纯粹地去恨。
欺骗是真的,背叛也是真的,但润物细无声的关心和照料也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人类,本就是这样一种过于复杂的生物。
*
江叙和刚放下手机,房车的车窗就被人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他看到是裴屿站在外面,便笑着按下开门键,将人请了进来。
“导演找我有事?”
裴屿还是第一次踏进他的房车,一进门就被车内堪比奢华酒店套房的配置震撼了一秒,真皮座椅、实木饰面、甚至还带了个功能齐全的小吧台。
“难怪组里都在传江老师实力雄厚,”裴屿环视了一圈,挑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一双经常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舒舒服服地伸直溜了,“我原来还在想,不就是两辆房车吗?再铺张,能铺张到哪儿去?没想到您这是低调的奢华啊,江老师。”
江叙和完全没有难为情的意思,光棍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接受安排。”
裴屿才切入正题,目光扫向窗外那排还没有撤走的餐车,意有所指地道:“就跟今天的'应援’一样?”
他刻意加重了应援两个字的发音,明显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江叙和听明白了他的敲打之意,立即保证:“这就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影响剧组的正常运转。”
裴屿也是个体面人,见好就收:“江老师的话,我当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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