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的日子看似平静,却像初冬的薄冰,看似坚固,底下却暗藏湍流。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笼罩着这个小小的避风港。
杜仁绍穿着一身短打,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他的动作还有些迟缓,脸上也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眼神锐利,身姿挺拔,军人的凛然气势已悄然回归。
春儿站在他身前,小手握着一截削得光滑的木棍,模仿着杜仁绍的动作,一招一式地比划着。
杜仁绍教得极有耐心,每一个发力点都讲解得清晰无比。
他的声音温和,与战场上那个令敌人胆寒的将军判若两人。
“腰要稳,下盘要沉,力从地起……对,就是这样,春儿真棒。”
杜仁绍看着女儿专注练习,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都在提醒着他这条命是如何捡回来的。
李梵娘倚在门框边,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晨光给院中练武的父女勾勒出一圈金边。
杜仁绍……
药汁的热气氤氲着她的指尖,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娘亲!”
春儿收势,小脸红扑扑地跑过来,献宝似的展示自己刚学的姿势。
“嗯,春儿学得真好。”
李梵娘收回思绪,笑着将药碗递给杜仁绍,“该喝药了,将军大人。”
杜仁绍接过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将空碗递还,目光落在李梵娘脸上。
“这几日辛苦你了。”
“职责所在。”
李梵娘语气平静,接过碗,转身欲走。
“梵娘。”杜仁绍叫住她。
“那夜刺客留下的东西……赵虎和王猛清理战场时,可有什么发现?”
提到正事,李梵娘的神情立刻严肃。
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
“正要跟你说。刺客身上搜出了一些淬毒的暗器,制式很特别,不像普通江湖路数。另外,在一个刺客贴身衣物里,找到了一枚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令牌,非金非木,入手冰凉沉重,上面刻着一个繁复扭曲的图案,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透着一股邪气。
杜仁绍接过令牌,指腹摩挲着那冰冷的纹路。
“玄铁令……七皇子府豢养的‘幽焰’死士的标识。”
他声音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
“果然是他!看来河西府的账册,还有我这条命,都让他坐立难安了。”
李梵娘的心微微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确认是七皇子派来的,还是让她感到了压力。
对方在河西府失利,折了周显这枚重要棋子,又被九皇子拿到了通敌铁证,必然如困兽犹斗,反扑只会更加疯狂和不顾一切。
“九殿下那边可有消息?”
杜仁绍将令牌紧紧攥在掌心。
“昨日有密信传来。”李梵娘点头。
“殿下说周显在押解回京途中‘暴毙’,线索暂时断了。但他已经暗中调动人手,正在深挖周显在京城及各地的关系网,尤其是与七皇子府的勾连。”
“另外,他提醒我们,李珩近期动作频频,似乎在调动一些不在明面上的力量,让我们务必小心,静养期间切勿离开农庄范围,他会加派暗卫。”
“暴毙?”杜仁绍冷哼一声。
“好一个死无对证!李珩下手倒是够快够狠。不过,只要账册在九殿下手里,他迟早会露出马脚。”
他看向李梵娘,眼神带着歉意和凝重。
“只是……连累你和春儿,跟着我担惊受怕。”
“现在说这些无益。”李梵娘打断他。
“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伤。没有一副强健的身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还有,春儿很喜欢跟你学这些。但记住,你伤在肺腑,不可用力过猛,更不可牵动后背伤口。循序渐进,否则,我随时叫停。”
杜仁绍看着李梵娘眼中的关切,心中暖流涌动。
“我明白,听你的。”
就在这时,赵虎急匆匆地走进院子,脸色有些难看。
“将军,李大夫!庄外来了一队人,看着像是附近村子的里正和几个青壮,还有……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
杜仁绍和李梵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九皇子安排的这处农庄位置偏僻,与附近村落并无过多往来,村民突然集体来访,不正常。
“可有说明来意?”杜仁绍沉声问。
赵虎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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