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聚精会神,动作轻柔,帮她上药。
不知是药的缘故,还是别的,她全身如同浸泡在舒适的热水中。
太过安适,她反而不习惯,惴惴不安。
“殿下,霏儿和您商量。”她险些忘了正事。
“嗯,说。”黎淮景头也不抬,似乎给她上药,极为庄重。
“我...殿下,就那个圆房,我还没准备好。”她故作羞涩,下巴埋进衣衫里。
“无碍,也不是什么大事。”黎淮景微怔,嗓音低沉雄浑,如风过竹林般,淡定从容。
还以为要花费好一番工夫说服他,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也是,他本就在伪装,与她成亲,估计也有所图。
“多谢殿□□谅。”她弯腰,伸出手,“殿下,把药给我,以后我自己来,您这样屈尊降贵,不合适。”
如果不是她一番话,黎淮景还沉浸在一种异样情绪里,一种难言的心酸和疼惜。
可他的当务之急,并非这些儿女情长,而是找到杀害母妃的凶手。
“也好。”他将雪肌膏递给她,“霏儿记得每天要上药三次。”
“谢谢殿下关心。”谢允霏拿起药瓶,正要离开。
“霏儿,本王今日有要事处理,夜间早些睡,不必等。”
“好的,殿下。”
回到主院。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菊香迎上来。
阿苏也担忧问:“他有没有怀疑?”
“没有。”谢允霏用手背贴贴脸,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头古怪,“亭姑被安置在哪?”
“就在离咱们不远的清风苑。”菊香那叫一个急,“小姐,您就这么一直留她在府上?我看她,还打算带春生那个混球一起住!”
“暂时动不得她。”谢允霏心绪翻涌,“春生现在在做什么?”
阿苏:“我已去过天香楼,莺歌告知,亭姑儿子正在红袖楼醉生梦死。”
“他们母子也是令人佩服,一个死到临头也不忘威胁人,一个亡命天涯也不忘快活。”谢允霏盘算着,“我要的消息,莺歌那边可查到了?”
阿苏从天香楼的糕点盒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过来。
谢允霏看了眼内容,点燃蜡烛烧掉纸条。
袅袅升起的黑烟余烬中,她闭上眼叹息,“菊香、阿苏,事情变得复杂了。”
夜间,她睡在床内侧,侧身向里。
姿势舒适,思绪却仿若挣扎打闹的孩童,久久不能停歇。
约莫亥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屋内有人轻声走动。
须臾,蜡烛被吹灭,室内黝黑一片。
不多时,身侧有了动静。
被褥开合间,身后漏进一丝丝凉风。
转瞬间,取而代之的,是比被褥更温暖的热源。
他真暖和,胜过冬天的汤婆子。
一个念头,忽然钻入她脑海。
她摇摇头,努力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看着床帐出神。
若非假千金身份败露,她可能会自私地,占用谢府嫡女身份,过完一生。
当年在庄子的那些时日,她便透过亭姑的言行,隐隐猜测自己身份有异。
因而,从没想过嫁人。
另一侧,黎淮景上床后,特意倾身,帮睡在里侧的女子攒了攒被角。
他侧身而卧,面朝床沿,盯着床下那双绣花鞋出神。
今天凌晨,她伏在桌上熟睡,他将她抱上床时,绣花鞋红得刺眼,时刻提醒着,这是他的新娘。
若非事急从权,他从未想过娶妻。
特别是,来历不明的妻子。
两人同床异梦,两背相对,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
次日一早,谢允霏醒来时,黎淮景已然去上早朝。
她以购置回门礼为由,去往天香楼。
一路上,并未有人尾随。
天香楼。
“莺歌,你确定调查完亭姑所有亲人?”谢允霏摩挲手中茶杯光滑的外壁。
“是的,小姐。”莺歌颔首,“长水镇,本就位于我朝边陲,和姜国接壤,镇上人口不多,亭姑的亲人,很容易全部找到。”
“无一人,有识人不清的病症?”
“是的,小姐。”
“那就怪了。”谢允霏放下茶杯,眸色更深。
菊香着急忙慌,“小姐,怎么了?”
“不如,我去把他们母子干掉!”阿苏连忙追加。
“不行。”谢允霏经不住埋怨,“师兄,你不记得师父嘱咐过,让你可不能成天这么直来直往。”
阿苏:“那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允霏站起身,望着面前三人,半晌悠悠开口:“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有个隐疾。”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你们又可知,这类隐疾,一般由血脉中带来?”
莺歌猝地睁大美眸,“小姐,您是说......”
谢允霏点头,神情凝重,“亭姑不是我的生母。”
菊香大骇,“小姐,那怎么办,我们这不是变相引狼入室?”
“师兄,从今日起,你密切关注那对母子的动静。”
“嗯。”
“莺歌。”谢允霏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过去,“听说春生近来,频繁去红袖楼寻欢作乐。你把这些药,分批次,悄悄下给他。”
莺歌打开荷包,拿出其中的药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小姐,这是?”
“他喜欢快活,我们就让他快活到底。”谢允霏眼底毫无笑意。
阿苏插话:“允霏,上次我们去给康郡王治病,你也给过这个药丸。”
“给康郡王下的,只是小剂量,足够他再撑最后一段时日。”谢允霏握住莺歌的手,语气严肃,做出保证,“莺歌,你放心,欺负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小姐,莺歌没事的。”莺歌收好药丸,眸光闪烁,似有话要说。
“何事?”谢允霏问。
“小姐,二公子又来找我了。”莺歌面色有些为难。
“这个傻瓜蛋,秋闱落榜,又开始不学无术!”谢允霏恨铁不成钢,“这下,他到底上次帮了你,再来拜访,也不好明面上拒绝。”
“这药对人身体无害,只会让人多睡几个时辰罢了。”她从袖中又拿出一个药瓶递给莺歌,“下次那孽障再去找你,你若不情愿,直接药倒他。”
“这......”莺歌接过那瓶药,犹豫不决。
“药他几次,那傻瓜蛋,自己就能给自己吓跑!”
临走前,谢允霏再三嘱咐莺歌,“派人再去长水镇查探,看有没有人,和我病症相似。”
回到晋王府,她还有别的事做。
她找来府上一些老人,给了些银子,想了解府上的一些情况。
“殿下往年,多久回一次京城?”
其中一名老嬷嬷说:“回王妃,不常回,约莫三年左右一次。”
谢允霏满意地点点头。
甚好,她和黎淮景,能两地分居得很方便。
“当前府上的一些采买事宜,都是谁在管理?”
老管家回:“回王妃,是奴才。”
“府上原有多少个商铺、酒楼,诸如此类?”
老管家说:“王妃,总共有一百零九个。”
“其中具体经营状况如何?”
老管家犹犹豫豫,面露惭愧,“王爷常年在云州封地,老奴也没什么从商经验,京内这些铺子,十个有八个,都几近荒废。具体营收数目,寥寥无几。”
“无妨。”谢允霏拿出一个元宝,命菊香送过去,“管家,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老管家望着眼前的金元宝,不敢接过,“王妃,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您别这样,可折煞老奴。”
“管家,你是觉得,本王妃的赏赐,比不得殿下?”
“老奴不敢。”老管家一个劲摆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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