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灼灼,人声惶惶。
“成功了!”
赵林兴奋不已,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郑杭那厮突然变卦,提前发兵,但是还是社长更厉害!”
何起蛟看向到处起火的郑军营寨,听着夹杂在嘶吼惨叫声中的铳声,“没想到郑军这么简单便炸营了。”
“还不是那些为将的不把士卒当人看!”赵林满脸大仇得报的快意,“都是他们的报应!”
这时营寨方向跑出一个人,他在何起蛟面前喘着气道,“李船长,萧团长说郑军的中军虽乱,但尚不见溃势,他已杀了过去。”
何起蛟眼皮骤然一跳,“萧团长他……唉!”
他往后一看,“所有人跟我走,去助萧团长击溃郑军中军!”
赵林懵了,他很想说留在外面的仅十来个人,去了也无大用,但何起蛟已经带人冲了过去。
“该死!”
赵林犹豫一阵,眼看何起蛟已投身火光之中,一咬牙,拔腿跑了过去。
他险些跟丢,营寨里到处是发了疯的士卒。他们不是怕了溃了,是疯了,到处乱跑,甚至彼此残杀。
何起蛟等人都不敢与这些士卒交手,宁愿绕开。
郑军中军所在一片混乱。
许多士卒冲进了那里,哪怕中军奋力截杀,也不能阻止营啸向中心扩散。
萧游、何起蛟手下,有三十余甲兵和百余铳手,陆续赶来的郑军精锐没能结阵,便被铳手打得七零八落,随后是甲兵冲杀,几乎没有几个郑军能挡住。
但这毕竟是郑军的主场。
还是有些将领维持住了部分局势,营啸有所缓解,或者说精神崩溃的士卒更多地往营外散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卒发现了杀进来的大同社将士。
赵林大叫一声,举起捡来的盾牌,双手一震,一个尖锐的箭头扎穿了木板,他身子一颤。
“不行,不能放任官兵围过来。”
可他根本帮不了忙。
便是能帮忙,也是杯水车薪。
前方一阵哀嚎,赵林知道又有一小部郑军没撑住败了。
脑中灵光一闪,他用安南话喊了起来,“好多贼人打来了!看不到头的贼人打来了!快逃啊!”
何起蛟往后看了他一眼,他索性往前方看着没人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大声叫唤,这次补上了惊恐的情绪——
因为他确实很害怕,生怕黑暗里蹦出几个兵将他砍杀了,所以惟妙惟肖。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他唯一能帮的忙。
随着时间的推移,郑杭的中军组织起的反击规模越来越大,郑杭似乎正在恢复营寨的秩序。
而大同社的将士们已快弹尽。
何起蛟找准时机,带着几个甲兵逼退一二十个郑兵,对萧游说道,“该走了,铅弹、火药都快用完了。”
萧游不甘心,“还有甲兵……”
“萧团长!”何起蛟语气重了几分,“郑杭已经败了,没必要拿将士的性命去换郑杭的脑袋!”
“郑杭没败,”萧游咬牙道,“我们才杀了他几个中军?他花些时间便能恢复过来!”
“照你这么说,我们赢不了!”何起蛟怒道,“便是郑杭败了,还有郑梉!”
杀声再度逼近,何起蛟只能将精力放在杀敌上。
不远处的赵林嗓子已经喊哑了,他已经换了好些地方喊,但打来的郑军并未减少,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再喊一阵。他们连死都不怕,我还怕嗓子哑了不成?何况他们不走,我也逃不掉!”
他安慰着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
都已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了个临阵脱逃的名声,实在划不来!
混战的萧游、何起蛟等人与郑军再次分开,但郑军突然向后跑了。
萧游、何起蛟、赵林等人不免诧异,在原地休息了一会,竟再不见一个郑军士卒过来。
他们明白了什么。
赵林更是欢天喜地地叫嚷起来。
“逃了!郑杭逃了!”
“赢了!我们赢了!”
好些将士畅快大笑,萧游却忽地大喊一声,“说赢,还早了点!”
他面朝一众将士,情绪激昂,挥舞着一把大刀。
“追!我们追上去!我们打去安南国都,叫交趾人知晓,我大同社,他们惹不起!”
……
“贼人打来了东京!贼人竟然打来了东京!”郑梉暴躁不已,抽出刀来,朝着郑杭就要劈下去。
“王上,息怒,息怒!”
太监抱着郑梉的双脚,拼死阻拦。
“你滚,再不滚连你也砍了!”
郑梉一脚将太监踹走,堂中哀嚎声起,郑杭惊恐不已地瘫在地上,看着暴怒的兄长逼近,只能恐惧地磕头求饶。
郑榜、郑榴、阮启、阮潶等国老这时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跪在郑梉与郑杭之间。
“王上息怒!”阮启伏地,大声说道,“广郡公败绩,非战之罪!皆因贼女奸诈!”
“非战之罪?”郑梉冷冷地讥笑起来,“非战之罪!”
他扔了刀子,哐当声中众人悬着的心都沉了下去。
听见郑梉落座的声音,阮启恭敬地说道,“王上,贼女取胜无非是靠出其不意。只要我军收起轻蔑之心,堂堂正正打过去,绝无可能再败。
“贼女极善蛊惑人心,臣弟问过东京的华商,其能搅乱北朝两省,靠的便是惑民之术。王上,必须速发大军,将其剿灭,否则大越必将大乱!”
“阮公未免危言耸听了!”郑榜反驳道,“那贼女两三百人,在大越言语不通,随之作乱的逆民只在府县治所附近,她还动摇不了我大越国本!”
郑榜面向郑梉,“王兄,贼女胜了又能如何,打到东京也只能退回庯宪。可若是我们继续与贼女作对,贼女当真派来上万大军,才是大越真正的大祸!
“王兄,臣不是怕了贼女,可现下大越南北皆有强敌窥伺。我只怕我等与其相争,反让莫逆阮贼趁虚而入!到时国家倾覆,百姓流离,岂非我等大过!”
郑榴也在旁附和,“父王,十二叔所言甚是!贼女来信指责山南官员贪恶,又说八叔背信,显然是来向我们讨要好处了!
“贼女起初来山南便是为了贸易,攻占建昌、快州等府虽然不要钱粮,却大肆劫掠官署及民间的金银,足见她真实目的!”
“不妥,”阮启反对,“若因我军败了一场便向贼女低头,贼女定然狮子大开口。何况我朝连两三百贼都对付不了,莫逆阮贼定会因此轻视我们。”
“他们轻视岂非更好?”郑榜争辩道,“两贼一个躲在高平,一个龟缩在横山之南。他们若敢主动进攻,我等方能剿灭两贼。
“且大同社极擅百工,若能趁此机会与大同社互通有无,大越所需铳炮便又有了一个来处,我大越可不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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