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玳出了梨园,走在大道上,察觉身后有人,欲想绕路,刚转身,一只手将她拉进了角落,脖子上贴着一把冰凉的刀刃,一点点在她脆弱的脖子上轻轻摩擦。
一不小心,便会鲜血直流,血尽而亡。
“双刀,恨毒……还是小涯?”持匕首之人显然失了神,她白皙柔软的脖子见了红,双刀杀人不眨眼,下手又毒辣,哪怕他刻意收力,匕首落在她身上,血顺着流了下来。
染红了衣襟。
比起慌张,宋玳反而一笑,他的慌张正好印证了她的话,此人的真正身份。
“你调查我?”他恶狠狠道,“我帮你搜集顾家作恶的证据,可不是要你来对付我的,我这人没有心,顾家培养我多年,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颓败的结局,就毫不犹豫让他们做了我的垫脚石,你不要以为现在我能同和平站在一处,以后便能一直站在一处。”
宋玳道:“误会,只是无意得知罢了,你的身份罢了,至于你的野心,有时未必是一件坏事。”
她说的是实话,一回来东篱就传信告知:小涯的母亲当年与宗王私会,怀了身孕,等她告诉宗王时,对方冷冰冰说让她自己处理,这个处理自然就是堕胎了。
心中的恐惧与不舍,让这个孩子月份逐渐增大。
到生了,顾家人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偷偷生下了孩子。
他们想捏死这个野种,却被小涯的母亲以命相挟。
顾家只好将他送进自己的死士中,本想让他慢慢等死,却发现他在此有极高的天赋。
就留着做了棋子。
小涯的母亲也被嫁给了高门贵族,从当时的痛苦麻木到现在渐渐适应了庭院生活,小涯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她生下俩男一女,渐渐也适应了现在的日子。
“西北需要你,这也是你报复乌蛮的好机会。”
小涯与西北有一桩旧事。
她带着笑,偏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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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就胳膊抬上面一点。”宋玳将纱布缠了前半截,发现不好绑,谢寻欢听话得很,连忙将胳膊抬起。
她的手指无意间会碰到他的肌肤,微凉的指尖让谢寻欢皱眉,玩笑道:“宋姑娘,天冷不穿衣可不是好习惯,晚秋已经快走了,在过一段时间,雪下来,就彻底是冬天了。”
“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冷。”宋玳顺着窗外看落叶陆陆续续,树木的枝干露出光秃秃的,她才发觉,冬天快来了,“我都没有察觉冬天要来了。”
她轻轻说着。
谢寻欢道:“快要下雪了,等雪下下来,就离新年不远了。”
雪要下来啊,宋玳突然想到梧国第一场雪来临,宫中要选出一部分去大月山上举行祈福礼,庆祝和感激山神给梧国的百姓带来粮食,“从大月山回来,差不多学堂会放假,你可以提早收拾行李,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谢寻欢单手撑脸,眼里全是笑意,“我以为你会挽留我。”
宋玳一愣,“我留不住任何人。”
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别人留下,她有她要走的路。
韶华最为珍贵。
谢寻欢只好将棋盒推到宋玳面前,“那你在教我下棋吧,我以前不爱下棋的,我觉得他们讲得很无趣,棋就是棋,你说的不一样,好像是棋,又好像不是棋,有时候好像跟着你体会了一把真正的实战,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棋子一颗一颗落下,就像和着俩人的心跳,起伏皆不规律,就像走一条山路,时而陡峭时而平缓,宋玳将她能想到的走势一一说给他听,谢寻欢学得很快,趁宋玳不注意,赢了一局。
“这是我第一次赢你。”
谢寻欢觉得这个难得且值得让人回味的一天要用什么东西记载下来,人与人之间共同喜悦是难得的,就像故事里的人可以靠回忆坚持一生,因为片刻弥足珍贵。
宋玳坦诚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输。”
她从未败过。
她执棋数年,却从无败绩,她对谢寻欢能赢过她欣慰与赞赏。
谢寻欢则是提笔在纸上画俩个小人,中间画了一个简陋得不能在简陋的小桌子,上面横竖相交,相当于棋盘,点了几滴墨水就充当棋子,他在宋玳那个简笔画上加了俩朵花,在代表自己的那个小人脸上画了一个大笑。
他画了俩分,一份送给了宋玳。
“教你的老师呢,你没有输给他还是你根本没有老师。”
宋玳闪过一丝悲痛,“我有老师,亦师亦父,可爱可恨,他不曾与我对弈,我幼时下棋时,他会在一旁指导,却不会亲自上手与我对弈。”
谢寻欢静静望着她,久到一眨眼天上的日头已经落去。
她不得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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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的亲自过手喻樊这桩案子时,赵寻一五一十将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中在朝堂上公布于众,就连汀州与临安俩地官员如何勾结,说得仔仔细细,甚至还带有一系列的证据,涉及官员广泛,一时间省了三天。
其中顾家人之多。
顾澜语身为丞相,对族亲恶行选择包庇,帮亲不帮理,在事实败露的最后一刻选择包庇家人,杀人灭口。
顾家岌岌可危。
废后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飞及整个皇宫,自然也就传到了薛贵妃的耳朵里,她知晓此事后,私底下赏了不少珠宝给宫女们。
秦美人提醒她不要这么招摇,免得让别人说闲话。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当初我的玉安要去和亲,她身为东宫皇后,身为国母,玉安平日里也要叫她一声母后,她在这么危急关头称病闭宫,打的什么心思本宫能不知道,当这宫中的人眼瞎,当陛下的眼瞎,也该让她尝尝绝望痛心,夜不能寐的滋味了。”
王美人点头附和,左右现在皇后地位不保,“就是,依臣妾看,最好那个宋姑娘也和她断绝关系,本来就对人家不怎么样,到底不是亲娘,要是亲娘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天天闷闷的吗,我要是她娘,我肯定心疼死了。”
薛贵妃散了这群姐妹,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坤宁宫一片死寂,平日庄重威严的宫殿此事就像泄了气一般,稀少的几个宫人佝偻着身子,在夜晚颤抖。
顾皇后穿着一身白衣,青色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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