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顺因沈褚一事愁得焦头烂额,赶着翻找出昔日同僚卖好赠送的字画,在风雨欲来前堵上沈褚那缺口。
李郢湛把人给得罪了,到头来还得他收拾,这事儿虽有怨气,惶也不敢发泄,太子和沈长史谁权高位重,还是能拎清。
现而上了李郢湛那条贼船,这不干也得干。
就是这般到处讨好的性格,他连自己也埋怨。
可论京师谁能几头讨好,实属他张德顺一人。
清早黑着一张脸来府衙,手里拎着的都是素日都舍不得用的珍品,他担心沈褚有动作,无论如何,先服软道歉总归是好。
堪堪抬头便瞧见有人闷头蹲在衙门侧,蓬头垢面凌乱不堪,他当只是一个乞丐,连鸣鼓申冤的平民也算不上。
“乞讨怎么乞讨来这里,有辱府衙威风,给他几个包子碎银,赶走吧。”他背手交代守门的士兵。
眼不见地朝里走。
“大人,是我啊。”崔裴抬头,跪趴抓着他的衣角,眼角猩红。
沈褚吓一跳,断断没想到是崔裴,京师第一富商,从前是何等风光。
如今一看,物是人非,倒也可怜。
他叹息半刻,收起怜悯。
俗话说路不同不相为谋,他既是跟了东宫,崔裴得罪了李郢湛和沈褚,处处树敌,他不想淌这浑水。
假装没听闻,薄怒吆喝守卫士兵,“还愣着干嘛,不想混了?”
“张大人!”他企图唤起同情,今日来找张明府已是无奈之举,他得罪沈褚,商行好些生意被截胡,本来打开的官家之路,也全然闭了。
几日挤压损耗抵上半年,再这样下去,他彻底没活路,这才来求见张明府。
“大人昔日与我交情,难道风水一路,便抛弃湿了身之人?”任由士兵拖拉,他依旧紧拽不动。
“你,有话好好说!”张德顺这才低头瞥目,叱他闭嘴。
暗里交易乃见不得光的私事,要是衙门里的人知晓他为了一己私利利用职务之便,与崔裴合污,届时顶上的巫乌纱帽也保不住……
他不喜这番话,才从李郢湛那边吃了鳖,怎么人人都要提醒他一句。
没有交情值得让他斡旋其中。
这是唯一的理由。
“大人,那……”守卫问。
“下去吧。”
“是的大人。”
他厌烦地看了一眼崔裴,“你我之间往来账目清清楚楚,要真有冤屈,你便堂堂正正击鼓鸣冤,这样鬼祟,日后要我怎么在京师立足!”
他不羞于将话说绝。
沈杜若一死,沈褚不仅收回了崔裴钱财帮扶,口令一下,崔裴今后便只是个重利忘本的货郎,自此没人敢与他买卖。
即便走一道,也得想方设法避让。
现而明目张胆来找张德顺,这不明摆着二人还有腌臜往来。
旁人倒无关,要是沈褚知道他不仅默许李郢湛上门拿人,还帮崔裴与他作对。
届时朝廷帮派,还有几人帮扶?
这不结仇都难……
“走吧,进去坐会儿。”他无奈摇头。
“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崔裴暗下双眸,满眼恳求,“只有张大人能帮我了,替我传个话,于沈长史说说……”
他摇头,“这活儿我做不来。”
这是传话还是拉着他一起死,他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中间人。
况且他和沈处几乎没什么交涉,知是崔裴无路可走,但也不能随地找一根救命稻草就攀上去。
“可,只有张大人能帮在下了……”话中颤抖。
见张德顺矢口托辞,他也猜想到是这个后果。
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抽取地契,那是自己积攒了好几年,想年老避世而用,无论是卖出,还是自己建造,在京师脚下的绝好地皮,胜于黄金万两。
现在要双手托着赠予张德顺,为求的只有那一丝尚存希冀。
未踏大明宫,这辈子都将苦恨。
商贾终不如那红墙绿瓦,居人之上。
“这是我的一点点诚意,还,还请大人笑纳。”他弯腰双手递去,舌尖似洒了霜,竟听出来苦寒之意。
张德顺瞧他可怜十足,接下,翻看一看,才知那是世人争破头皮的京师地契。
卖官鬻爵者,这纸张,投其所好。
“怎么会在你手里?”张德顺诧异,拿起来上看下看,是真品没错。此等贵重之物,官商抢夺,崔裴一个货郎,断不可能会有。
崔裴苦笑,说出去旁人也只当笑话。
“我祖上官氏,此地契便是曾祖父所留。”
“这样……”
张德顺捏着下巴思忖,崔裴祖上几代从仕,大家都只当货郎入朝的借口,美其名曰水到渠成。
没想到是真的。
就算京师脚下经历过三朝兴亡的大臣后代,也只有听闻,从不知那地契在谁的手里。
看来祖上曾何等风光无两,且,无一不是股肱之臣。
关于前朝因何衰亡他知道不多。
张德顺内心敬重油然而生。
“我一介小官,无功无德,着实不敢受下。”他终于知道崔裴何故执着大明宫,承载着数代人所愿,确实该呕心沥血。
崔裴看到张德顺态度大变还是惊讶,可那已经与他无关了。
苦笑自嘲,“若现在不拿,来日抄家,也是落到他人手里,为何不能凭此求大人一个承诺。”
承诺一次说得太重,他张德顺背不起这份责任。
“实在是……”
“其实我这次求见,是为城南王而来。”他说出了心里话,张德顺听令与李郢湛,他早在月前查清。
他早怀疑京师商行有人无形操控。他所接手的普通买卖,只局限与商客之间,物售多利,物滞少利,如何都不足以囊括京师风向。
而这背后的手,就能左右风云。内里根本,钱财流入都出自同一个地方。
而那里,便是澧县,当朝最繁荣的地方。
虽不知那野子何来的本领,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能救自己。
张德顺疑惑的眼神瞥了瞥,李郢湛惊才绝艳他知道,但是崔裴怎么也知晓,且在这个节骨眼交涉……
他想了几遍,想不明白。
唯一的可能,东宫。
“城南王何故就入了您的眼?便是将此物放眼整个王朝,许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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