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叡不太敢信,她觉得结婚这事儿不说多大,但也不是小事儿吧。就带个身份证,跟进网吧似的,把证件往那儿一拍,好,给你开一台,太儿戏了吧。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回家把户口本拿上了,顺便捯饬了一下,毕竟这照片要看那么多年。抽屉里的口红和眉笔不知道是哪年买的,反正只要能用那就不叫过期,多的她也不会了。对着镜子端详了片刻,邹叡自我肯定:可以,她一直都很上镜的。
本来以为去民政局领证的人挺多的,她寻思早点去拿个号排队,结果到那儿一点五十八,竟然一对儿都没有。工作人员打着哈欠走出来,“诶您等会儿,别急啊。”
邹叡想站起来解释:不急,我一点都不急。
而且她一个人急也没用,过了七八分钟,民政局终于开张了。来的两人有说有笑的,邹叡一看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挺好,我国现在的婚姻形势太严峻了,还得靠她们这些中年人挑大梁。她凑近了点儿,想了解了解流程,盯一半发现人家都结婚十年了,今天是来离婚的。
她本来对年纪没有实感,一直给自己定位在身强力壮的青年人,但是前两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橙说起自己相亲失败的事。
“总之,高学历的大龄剩女在相亲界是没有市场的,除非你答应马上跟他结婚生孩子,还有好多都是二婚了。”
给邹叡听得一咯噔,陈橙才三十岁就是大龄剩女了。“那我这个年纪去相亲,是不是只有匹配二婚带娃的了。”
王少侠拍拍她的肩膀:“三十六岁的年纪,这么说吧,在纯爱甜文里都走孩子番外篇了,总裁文里已经相爱五年失忆七年,想起来后又带球跑三圈回来了,打脸爽文里那也是发现丈夫出轨闺蜜,还把他俩孩子养大,该重来一世报仇的时候了。”
邹叡:这么一看,她过得还是不够精彩啊。
何凝:“我我我,护士长,那我这个年纪在小说里呢?”
王少侠:“我想想啊,你二十七岁,那差不多是身娇体软的金丝雀被大佬圈养几年后,悄悄离开寻找自由的时候了。”
身娇体软?何凝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嗯,是软软的。
旁边一个医生笑道:“这么多年了,女儿都多大了,你还爱看小说呢?”
“我还跟她看一本呢。”王少侠当年刚进医院时,值夜班全靠看小说打发时间。有一年医院电脑重装系统,她常用的那一台清出两个G的小说缓存,电脑小哥感慨,“阅读量真大啊您。”
“你还别说,我女儿现在已经是校园小说女主角的年纪了。真愁人啊,我连校园爱情都没谈过,直接当上主角妈了。”
邹叡比她还感慨,王少侠就比自己大两岁,孩子都十六了。等她再要个孩子,那得是两辈人了。
她在民政局坐了半个小时,结婚的一共就办了三对儿,怪不得产科那几位说现在生意太差了,他们医院都打算把产科和妇科合并到一起了。观察了这么久她也看腻了,忍不住打电话问问人到哪儿了。
电话没人接,她也不催,不急这一会儿了,于是靠在椅背上打盹儿。邹叡从小到大睡觉都特别香,尤其是当了医生后,学会了抓住一切碎片时间入睡,修养精气神。就这么会儿功夫,在这个婚姻的起步殿堂,她梦回了小时候。
八九岁的年纪,暑假去老赵家玩了两天,第三天中午吃了饭就吵着要回去,老赵只好把送她回来。摩托车刚停稳,邹叡就蹦下去了,小手一挥,“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
烈日当头,老赵心凉凉的,每次接她过去得三请四求,回来的时候毫不留恋,干脆得很。
邹叡迈着小步欢快地往家走,她住在江城航运集团家属楼,四单元四楼403,结果刚走到一栋旁边就见着两个人猫在灌木丛边儿上。现在室外得有三十七八度,人都躲在家里睡午觉,于是这种顶着大太阳晃荡的就显得特别可疑。亏得她人矮又东张西望,不然都看不着。
等那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后,邹叡一个闪现出来,“双双姐。”
林雁双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么一来被吓得捂住心口,“小叡,你不是去你爸家了吗?”
“我回来了呀。双双姐,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别瞎说,那是我同学,他来找我拿东西。”林雁双今年高二,住邹叡家楼上,她爸林大勇是航运公司的小领导,她妈高婵娟是桥头孤儿院的院长。
邹叡背着手,一脸天真地问道:“那你怎么跟你同学亲嘴儿啊?”
林雁双知道她是个鬼灵精,揪揪她腮帮子上的肉,“走,我请你吃雪糕,这事儿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我要吃苦咖啡,两支。”
苦咖啡是小卖部冰箱里最贵的雪糕,一块五一支,平常邹叡都吃五毛钱的大脚板。林雁双花了三块钱,还在叮嘱她。“吃了我的东西,就要保守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胸脯拍的啪啪响,“好滴,你放心吧。”
家属楼是正方形的筒子楼,一楼四户,每边上一户,中间是空心的天井,趴在五楼的栏杆能一直看到底楼的中间。邹叡担心雪糕化得快,一口气跑上去,先趴在403自家门口听了几秒,外婆和妈妈应该睡了,又趴在隔壁404大门口没听到动静,于是颇富节奏地轻叩旁边的窗户。
不出三秒,窗户就开了,一张小男孩欣喜的脸漏出来,“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呢。”
“干妈呢?”
“在睡觉。”
薛慈把窗户推到最边上,方便邹叡爬进来,他俩的身体已经不像更小时候那么进出自如了。邹叡把雪糕给他,两人飞快地撕开包装纸,雪糕上的巧克力脆皮轻轻磕开一个口子,就整张散架了,两人赶紧连嘴带手地接住,再快速舔一圈四周融化的牛奶糕体,这时候才顾得上说话。
“你知道吗?我刚才在楼下遇到双双姐了。”邹叡声音本来就很小,接着更是凑到薛慈耳朵边上用气音说话,“她和她男朋友在一栋楼下亲嘴儿呢,被我看见了,就给我买了两支雪糕,让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薛慈不是任何人,不过她还记得嘱咐他:“吃人嘴软,我们都吃她东西了,这是秘密,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知道了。”薛慈舔得起劲儿,他还以为是赵叔叔买的。“双双姐男朋友长什么样儿啊?”
“没看清,反正不像什么好人。”
“那你这几天好玩儿吗?”
邹叡撇嘴,“就那样吧,第一天玩我弟还有意思,但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着我。要是不和他玩儿,奶奶还要说我。你知道的,老跟小孩子玩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叫你和我一起去,你又不去。”
薛慈以前是喜欢跟着去的,赵叔叔每次来都买一堆东西,带他和邹叡出去吃饭,所以他心里亲近赵叔叔,也就羡慕邹叡,虽然爸妈离婚了,但好歹老赵是个好爸爸,不像自己对爸爸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为什么现在不爱去呢?
主要有三个原因,一个是他妈万立文每次都不想让他去,说你怎么好意思跟着去,但耐不住邹叡死缠烂打,放话薛慈不去我也不去,只能同意了。
二是自从俊俊出生以后,赵奶奶只要数落邹叡的时候,就会顺便炫耀俊俊是带把儿的。这时邹叡就会气呼呼地让他脱裤子,“哼,有什么稀奇的,薛慈也有啊。”吓得薛慈赶紧捂住□□,过后又被埋怨不讲义气。
三是直接导火索。赵奶奶有个搓麻将的爱好,这两年带着孩子机会不多,他俩一去就被要求看着俊俊,自己去楼下的麻将馆儿搓一下午。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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