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茜爬到布鲁斯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幽幽道：“很明显，理查德希望你挽留他，让他晚上别回布鲁德海文。”
布鲁斯很疑惑：“但布鲁德海文需要他不是吗？如果他可以留下来没必要说要回布鲁德海文啊。”
“他有他的责任，我不能拿我们之间的情谊让他留下来。”布鲁斯很理智地说。
“这样吗？”凯茜歪头思索了一会，开朗道，“那应该是我理解错了。”
“但布鲁斯你下回可以直接告诉他，你很想念他，让他有空的时候多回来看看你，你不告诉他的话，他怎么知道你的想念呢？”
“迪克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我不能去干扰他。”布鲁斯肩膀上挂着凯茜，他一边控制着自己的重心慢慢往蝙蝠洞的方向走去，一边认真地向凯茜解释自己的想法。
他从来不会怠慢孩子们的疑问，只要他们想知道，他都会解释，只要他们想知道，而不是只想倾泻情绪。
“我会一直在这里，我永远停留在原地，我绝不会放弃哥谭，迪克想念我的话他只要回头就能找到我，我一直在这里，离开是他的选择，一向是他们的选择。”
布鲁斯目视前方，浅蓝的眼睛里没有聚焦，不知道落点在哪，他平静地这样说道。
“迪克认为我的保护欲和控制欲是他的枷锁，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离开我控制的一切，这当然很好，哥谭是一座泥沼，拉着所有人下坠，他能离开这里当然是件好事。”
“我有在尝试控制自己过分的保护欲，去相信迪克的判断和力量，只关注不干涉，相信迪克能处理好一切。”
“我也在努力地将夜翼视为独立的、需要尊重边界的义警同行，那么我便不能以导师或监护人的身份要求他放下自己的城市，他可以有自己的判断，我永远不会拒绝我的孩子，但我不能情感绑架他。”
“但是父亲想念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的孩子有空回来看看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凯茜小声反驳道，满脸认真地阐述自己的想法。
“daddy你跟理查德都把导师、监护人，学生、养子的身份混在一起了，这两种关系的情感需求是不一样的，混在一起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处，反而会把彼此伤得鲜血淋漓。”
“他作为孩子渴望来自父亲的关心，也天然地相信父亲能够保护自己，作为被蝙蝠侠训练的学生，又渴望得到来自导师的认可，希望证明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不需要庇护，他与你是平等的搭档，是可以相互帮助的战友。”
“但在两种身份视为一体的情况下，他的渴望是不可能同时得到实现的，布鲁斯你作为父亲想保护他，就不可避免地使他感觉到自己身为义警的身份得不到认可，觉得被控制被约束，认为你轻视他的实力，而当布鲁斯你将他视为同行者、视为一同为正义而战的战友时，他又会觉得你不够关心他，感觉不到你作为父亲对儿子的爱。”
布鲁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迪克总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那，要解除监护关系吗？
布鲁斯陷入思索，他们都不可能放弃义警身份，那要让关系单纯下来貌似也只能解除掉监护关系了，反正迪克也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daddy，你在想什么？”凯茜幽幽地问，“不会是在考虑跟理查德解除监护关系吧？理查德绝对会炸开的。”
“那小雪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想法还没成型就被否决的布鲁斯虚心求教。
“林茵说过，爱是最沉重的枷锁，令人远行千里依旧会被扯回原地，你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把彼此折磨得遍体鳞伤、满身疲惫，那及时将两种身份关系独立出来就可以了吧？”
凯茜提出自己的天才想法。
“布鲁斯·韦恩跟理查德·格雷森是父子关系，蝙蝠侠跟夜翼是同行战友关系，把两种身份独立出来，处于一种身份关系的时候，坚决不提起有关另一种身份关系的事情。”
听着凯茜的想法，布鲁斯逐渐陷入沉思，把韦恩独立出来吗？这倒也不是不行，但……
“我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父亲。”布鲁斯坦诚道，“我收养迪克和杰森就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约束他们合理使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不去做一些伤害无辜者的事情。”
“可是daddy明明做得很好呀。”凯茜在布鲁斯脸侧亲了一口，“父母不就是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教导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关心在外孩子的日常生活，在孩子心有迷茫的时候进行开导嘛，这就是很好很通情达理的父母了。”
“daddy都有在做不是嘛，就只是把蝙蝠侠的事情在做布鲁斯的时候排除出去。”凯茜歪歪头，想出来一个形容，“就相当于……daddy假设自己中魔法了，分裂成布鲁斯韦恩跟蝙蝠侠两部分。”
布鲁斯：“……”
“那我试一下？”他犹疑中带着跃跃欲试地说。
不知道能不能把克拉克糊弄过去（目移）。
凯茜兴致勃勃地给布鲁斯出谋划策，甚至编出来了一套合情合理的说法，来指认布鲁斯现在变成了布鲁斯韦恩跟蝙蝠侠双重人格共存态。
要说有多认真，那倒也没有，布鲁斯跟凯茜都是以一种玩乐的态度来搞这件事，被发现了也没事，不过把凯茜跟布鲁斯讨论的事情摊开来再跟迪克聊聊而已，当事人双方都达成一种默契或许才是最好的。
不过在此之前先玩一把，诶嘿。
阿尔弗雷德：“……”
“或许直接坦诚才是最好的办法。”阿尔弗雷德如是说道，但没办法，他向来对他的孩子是无条件支持的，哪怕他做的事他并不赞同。
不过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亲子活动。
第二天早上九点，凯茜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先是半坐起来醒了醒神，才慢慢把眼睛睁开打了个哈欠。
昨天凯茜说完自己的想法，跟布鲁斯规划好设定之后就进入了每日必做流程——蝙蝠侠的哥谭夜巡时光，等结束夜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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