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勿怪,咪儿性子顽皮。今夜被这么一惊,便是我也难以把它制住。”
那太监眉心跳了跳,他甩甩拂尘,“公主,您何必费这功夫?今夜这狸奴犯了错,又不服管束,迟早是要走这一趟的……”
话音刚落,他只觉什么东西自身侧窜过,一转眼,那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已隐没在草丛里。
那太监眼底喷出火来,他冷笑了声,拨了拨拂尘的毛,幽幽抬起眼,“既如此,劳公主虽奴婢们走一趟吧。”
若桃面色微变,却见公主已移步同那些人去了。她和若桃跟在安玥身后。
慈元宫。
漆黑的夜幕下,两盏红灯挂在檐下,随风轻晃。朱红的门上折射出两点暗红的光晕。
大门打开,铺满而来的是冷风,掺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若桃和清栀要随公主进去,却被拦在外边。
入了大殿,头顶是一盏金凤衔珠灯,正中摆着一只软榻,扶手上雕缠枝莲纹,嵌着东珠玉石。脚下铺了毯,几名宫女端着茶盏退出殿,皆是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
她行万福礼,“儿臣安玥,恭请太后娘娘圣安。”
太后凝心捻佛珠的手一顿,睁眼。她目光在安玥那张脸上落了瞬,眼角勒出一抹极淡的鱼尾纹。她似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必多礼。”
“适才他们都同我说了。你母妃去世时,你也不过七岁。先帝在世时,总是忙于朝政,哀家也对你疏于管教,才将你养成了这么个顽皮的性子。你也不小了,若非先帝丧期未过,你也本该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这样下去,那家士族怕是看不上你。”她似是笑了声,“这倒也没什么,哀家今后细心教你便是了。只是咬人的狸奴留不得,还是尽早处理掉才是。”
安玥睫羽轻轻颤了下,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娘娘说的是。只是咪儿性子乖巧,平日鲜少挠人……”
“你的意思是,哀家故意同一只小小的畜生过不去?”
“娘娘误会了,安玥并非此意。”
她垂着头,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殿中更显瘦弱,如漂流的浮萍,轻轻一捻便沉入水底。
太后将佛珠放下,拨了拨杯口浮沫,“照你这般说,倒是哀家存心同你过不去?进来这么久,也未关心过哀家身子。先前哀家听下人说,你在宫门口出言不逊,百般阻挠哀家的人搜院。哀家是不信的,如今亲眼见到,方知你竟也是个有脾性的。”她顿了下,睨向她:“你今日能拦着哀家的人,来日就能以下犯上。你没有母妃,哀家若不能替先帝及时管教,来日还不知要歪成什么样。你便先去外边跪三个时辰,领十鞭磨一磨锐气,便算小惩大诫了。”
安玥料到今夜躲不过这一遭,应了声“是”,转身往殿外走去。
她裙摆轻轻扫过石阶,一步步往下。
太后侧身躺在软榻上,看着她背影,冷笑了声。当年那妖妃在时,便处处压她一头。好不容易熬到那妖妃死了,不想先帝表面冷淡,可后来仔细一回味,明里暗里仍是护着这小贱人。
老天有眼,那妖妃的女儿如今没了依仗,也不过是落人手里受磋磨的命罢了。
她抬手摇了摇扇子,不慎扯到伤口,眉心蹙了下,将扇子扔回桌上。
她声色不见喜怒,眼睛却是沉的,“那畜生抓到了吗?”
先前那太监弯着腰,不如之前那般颐指气使。他面上挂着小心讨好的笑:“回娘娘,还没,但在找了,一只畜生跑不远,想来天亮就能抓回来。”
“那帮太医也是没用的,一个小小的疤这么久了也没去掉。明日再让那帮人来一趟,若是治不好,便是不用心,命留着也没用了。”
她真是厌透了这宫里的一切。
那太监打了个哆嗦,谄媚应了声:“是。”
安玥跪在殿外。夜里不算冷,甚至有些闷。只是膝下的青石板不知被人坐了什么手脚,硌着膝盖,刺得生疼。
她掌心朝上,女官便拿着戒方站在她面前。那戒方用黄铜包边,刻着敬戒二字,一尺出头,却是加了宽度,紫光檀的材质,足有一斤多重。
那女官扬起戒方,重重往下一打,便听“啪”得一声闷声。安玥身子跟着一颤,她咬着下唇,双目紧闭,唇瓣渗出血来,硬是没喊一声。
原本白皙的掌心瞬间青紫了一块。不知是否伤到了骨头,她只觉得疼得要跳起来。她尚未来得及喘息,又是一鞭下来。她双手颤得厉害,几乎要抬不起。
她似乎能体会到曲靖溪当时是什么感受了。
若是十鞭下来,这手怕是不能要了。她未想到,这老太婆心这么狠。竟是一点表面功夫也省的做。
“公主!”
安玥哆哆嗦嗦要把手收回,转过头,本想借着和若桃搭话的功夫,缓上片刻,却不想一双手伸来,扯着她泛疼的手,将她手心抬起。又是一鞭下来,安玥尝到了齿间的铁锈味。
她面色苍白,只觉得双手痛极,骨头要裂开般,身体止不住发颤,后背已被汗水打湿。皮肉却是肿胀,又麻又辣。偏生还被人死死拽着。她已无暇顾及其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疼字。
若桃又惊又惧,要闯进去,被外边的侍卫拦住:“别打了!”
安玥脖子往后缩了缩,闭上眼,等着下一鞭落下来,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她只当那帮人是见她撑不住,想让她缓一缓。睁眼却见一名内侍在女官身侧小声说了什么,可她双耳嗡鸣,却是听不大清。隐隐只见那女官面色微微变了变,转身往殿内去了。
她隐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一抬眼,却见一道肥胖的身影站在身前。
胡禄拧眉,瞧清安玥的伤,面色僵住,脱口:“哎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语速快了些,“公主,陛下请您过去呢。”
安玥面上已做不出太多的表情,她尚未完全失了心智,听着这一声仍撑着些力气,哑声:“多谢公公。”
若桃和清栀摆脱桎梏,两支离弦的箭似的,奔来扶她。
胡禄最初对这位公主印象便不差,只是因姜婉之事心生警惕。经上回公主冒险拿刀指向国师,加之误会解开。他觉得公主实在是重情重义之人。
这会收到陛下示意赶过来,撞着这一幕,便是他平日里见惯了这些,心头仍是一揪。
“应该的。”
安玥一转身,方注意到脚边多出一块白色,是咪儿。她弯腰,想用手臂将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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