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闻昭松下力道,裙子脱离桎梏,安玥几乎跳离床榻,“多谢皇兄。”
她站定了,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好让人挑不出错。曲闻昭却站起身,他走近了,不经意将她被捏皱的裙子抚平。
本是极自然的一个动作,安玥却觉得窘迫极了。她目光不知放在何处,却听皇兄温声:“好了。”
安玥忘了道谢,转身离开。榻边,曲闻昭看她略显狼狈的背影,唇角微扯。
他看向帐深处,被褥被揉作一团,还残有余温。清冷的气息沾了股若隐若现的甜香。一只发钗遗落在枕下。
直至一只手将那只发钗拿起,指腹轻捻玉珠。
安玥出了宁兴宫,已有一顶轿辇在外边侯着。她生怕皇兄命人将自己拖到哪里“处理掉”,一路心惊胆战。
直到一座宫殿出现在灯火深明处。安玥跳下轿辇。她随身未带银两,好在若桃和清栀见着她,打着灯笼过来。清栀从袖中取了个荷包,倒出碎银分给那几个内侍。
若桃上前将安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公主您可好些了。”
安玥面色窘迫,“没事了。”
“究竟是谁……”她这厢话未说完,清栀分完银两,一扭头听见这半句话,忙上前来掐了一把若桃的手臂,将她剩下的话尽数堵在嘴里。
安玥身上出了汗,腿根黏腻,似在提醒着她什么,让人坐立不安。她想沐浴,也道:“回去再说吧。”
等安玥回去,褪了衣裳,方察觉头上少了只钗。她寻了阵也未找到,心下微惊,怕不是落在轿子里了?
这么晚,怕也不能差人去拿回来了。
她草草沐浴完,坐回杌櫈上,清栀从外边进来,“公主,奴婢今夜差人去查,今日只有五公主和何编修到过那。但与公主所上,并非同一艘花船。”
安玥眉心微蹙,“岁康?”
“会不会是何编修与五公主串通……”
安玥想了片刻,摇头,她想起什么,“我与何大人有约一事,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
“应当只有着手此事的几名宫女。可那倒茶的宫女咬死,她路上撞翻了茶水,等到时,只见着何编修一人。茶水是一早就放在那里的。”
这件事到底不光彩,不能搬到明面上来查查,如此难免束手束脚。
清栀话落,见公主拧着眉不说话,小声问:“公主在想什么?”
“我到时,茶水是凉的。我当时觉着天热,没想那么多。可仔细想想,那茶水或许已经在那许久了。会不会是我误食了茶水?”
清栀怔了怔:“是有这个可能。”
安玥恨不得一头撞死,她一张脸埋在手心,“出门没看黄历,实在倒霉。”
清栀宽慰道:“陛下若未计较,此事便翻篇了,公主本也不是有意,莫要太担心。”
“可谁这么大胆子,会往花船的茶水里下这种药?”
今日荷花宴鱼龙混杂,不乏有京中达官显贵,一早便把花船定好了。船上歌舞升平,有人心猿意马想在上边做些什么,倒也不是没可能。
“尚在查。”
安玥磨牙:“千万别让我抓住他。”
宁兴宫。
房门被叩响,“陛下。”
曲闻昭将手中花钗放下,眉心微蹙,“进来。”
门缝应声开了条缝,胡禄肥胖的身躯挤了进来。
“查清了?”
“咱们的人暗中去查,那茶水是一早便在那的。今日五公主曾邀何编修游湖,却非同一艘花船。”
曲闻昭轻轻抬眼:“或许是呢?”
“可那上面的字牌……”胡禄心下微惊,“陛下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今日十七公主与何编修之事,浑水摸鱼,调换了字牌?”
“是与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他起身,朝殿外走去。
至含彰殿前,身侧响起一声细弱的声音,不如平日那般强势,“皇兄。”
曲闻昭未分出一个眼神,朝殿内走去。岁康忙亦步亦趋跟上。直到走在身前的人停住脚步,他微微侧目,那双眼睛极冷。
将沉闷的夜风冻住。
岁康面色一白,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皇兄,是岁康错了。岁康不该……”
胡禄跟在曲闻昭身侧,“公主,有什么话进殿再说。”
岁康勉强扯了扯嘴角,“……好。”
与殿外的风不同,踏入殿内的瞬间,空荡的四周萦绕着一股瘆人的凉意。脚下是漆黑的金砖,花枝灯上的数盏烛光投落在地。
似有鬼火在烧。
岁康强压下心底不安。大不了被罚一顿,本也不算什么大事,皇兄总不会要她死。她是公主啊。
想到这里,岁康垂下的头扬起一些。
她至殿前站定,那只玄靴则拾级而上,缓缓绕到桌案后。
她耐着性子在殿上站了许久,可那头的人只是倒茶,批奏,仿佛已全然将她遗忘。半柱香过去,却又好似过了数年,她面上青白交错。哪怕过去父王在世,也断不会这般晾着她。
可如今她有什么办法?
岁康咬了咬牙,思考着要不要闹出点动静,可又祈祷,这般拖着久些,或许上头的人也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终于,毛笔搁在笔山上,“硌”得一声。这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殿内尤为清晰。岁康脊背不自觉僵直了几分,她抬起头,正撞见一双漆黑的眼睛。
她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否是习惯使然,她险些跪下,却硬着头皮顶住了,“皇兄。”
怕什么,她没错。
曲闻昭目光在她身上落了瞬,直接收回,他将书页翻开,“五皇妹可知,孤今夜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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