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手机屏幕，看到信息后不自觉蜷缩了下。
目光落在屏幕上，林莺眼神微顿，黑眸中闪过丝丝诧异与茫然，片刻后，她才明白过来，在酒店里，裴予川留下的号码不是他助理的，是他自己的。
林莺犹豫两秒，还是点进了裴予川的微信主页，看到朋友圈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点了进去。
裴予川的朋友圈显示近半年可见，因此现在的页面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真的是裴予川的微信，甚至很有可能是他的私人微信。
林莺眨了下眼，心里涌现出莫名的复杂情绪。
她打开键盘，思考该怎么回复裴予川，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裴予川再次发来信息。
裴总助理：[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莺皮肤本来就白，现在她的脸上打着手机的亮光，更显冷白，映出的睫毛纤细，根根分明，像是洋娃娃。
林莺：[不到九点，毛毯我叠好了，就在沙发上，今天谢谢裴总。]
酒店里，裴予川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电脑，他正在看《星星暗语》的剧本，刚从梁和煦那边要来的。
裴氏近几年投资影视行业，参股的几部剧播的都不错，《星星暗语》这本小说网络知名度很高，不过他看中的不是这些。
投资已经商定，裴氏想要入局，需要费点周章，目前慢语传媒已经入股百分之四十，另外百分之六十在梁和煦公司那，没有多余股份让裴氏参与。
他在思索，怎么把慢语的股份给抢过来。
放在一边的手机静静躺在林莺叠好的毛毯旁边，裴予川拿起，看到林莺再次发来的感谢，无奈地蹙了下眉。
裴总助理：[林小姐这么客气？]
正在整理剧本的林莺看向手机，眉头皱了下，她很客气吗？
反正她没感觉出来，因为她对谁都是这样的，小楠曾经也说过她总是很客气疏离，感觉谁都走不到她身边走不到她心里似的。
林莺怂了下肩，回想起十八岁以前的她，那时候她还是很活泼开朗的，变故发生在她高考结束那天。
林莺：[您帮了我很多，我是真心感谢您的。]
别墅里依旧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客厅昏暗，手机荧光成为聚光灯，打在裴予川硬朗的脸庞上。
他眼眸微咪，看着林莺的消息轻轻扬了下眉。
裴总助理：[举手之劳，林小姐不必客气。]
裴总助理：[记得给我改备注。]
林莺看着第二条信息，嘴角没忍住笑了下，裴总看起来好像比报道里写得更有活人气一点，她刚刚翻找了几篇裴予川的采访，非常公事公办。
现在他说话的语气反差有点大，林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裴总。
林莺：[好的，裴总您忙，我要去背台词了。]
发完这条，林莺看了眼时间，已经深夜，她又点开键盘，发了第二条信息。
林莺：[晚安。]
半分钟时间，裴予川也发来一条‘晚安’。
退出聊天页面，林莺才发现她忘了给裴予川改备注，又重新进入，修改了裴予川的备注，但她只删掉了助理两个字，备注裴总。
-
翌日清晨醒来后，林莺早早洗漱好便出了门。
出了公寓，林莺在楼下吃了点早饭，收到了陈自明的电话。
林莺瞬间觉得手里的早饭没了胃口，她无奈接下电话，淡声开口：“陈哥？”
“别叫我陈哥！”陈自明的怒气顺着电话线传来，林莺拿开手机放在桌上，陈自明的咆哮声继续，“你两次逃席的事情公司已经知道，两个月后不会续约，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把握不住。”
林莺：“嗯。”
她早就料到会得到这个结果，虽然陈自明脾气不好，还总是对她阴阳怪气，但这三年，他对她的工作做得确实也还可以。
没有因为她没什么名气就不管她，也没有把强制她洗干净送到导演床上，甚至还会给她介绍资源和剧本。
相比于其他无德经纪人，陈自明还算有点良心。
“嗯什么嗯，快想想你以后该干什么吧，我可是救不了你了。”陈自明的语气中有点惋惜，可他也是听公司吩咐做事，“你手里还有部剧没杀青吧？好好拍，这是你在信威最后一部分成了。”
“知道了。”林莺没什么情绪的应下。
挂了电话，林莺继续将筷子上的小笼包往嘴里塞，一笼小笼包十个，但林莺只吃下五个，剩下五个她不想浪费，让老板给打包了。
从早餐店出来，林莺又来到隔壁超市，买了些水果和牛奶。
拎着一包东西出来，她准备去地铁站。
今天上午没事，去云城的飞机是下午，正好也到了去看望母亲的时间，林莺昨晚就计划好了去疗养院。
疗养院在南城郊区，坐地铁过去需要一个小时，林莺看了看时间，加快了脚步。
距离地铁口还有五百米的时候，林莺忽然听到身后有车鸣声，她很快反应过来，身侧的车是在喊她。
林莺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一辆很低调的商务版保时捷。
她疑惑的看着路边那辆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果然，副驾车窗落下，林莺看到了驾驶室的人，是裴予川。
“林小姐，又见面了。”
林莺惊讶两秒，踱步上前，她微微弯腰，看向车内的人：“裴总，您好。”
“好巧，林小姐这是去哪？”裴予川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将副驾的车窗全部降下，看向林莺。
林莺：“去南郊。”
“裴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裴予川喊她，林莺便快步走向地铁站。
她总觉得这几天和裴予川的相遇有点太巧了，每次都是恰好遇到，而且裴予川也总是帮她很多，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的目的。
可她就是个没钱没势的十八线小演员，裴予川图她什么？
林莺想不明白却也不想和裴予川过多纠缠，于是加快了脚步。
裴予川下车，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孩，眉头蹙了下，旋即阔步上前，三步并两步便跟上林莺：“我送你，这样快些。”
没料到裴予川这么快就走过来，林莺吓了跳，转身看向他，和声婉拒：“不了，裴总，我去的地方比较远，不劳烦您了。”
“没关系，我的会十一点开始，现在八点半，来得及。”裴予川略微复杂地解释了下自己的安排。
为什么跟她说这么说，林莺不理解，但依旧拒绝：“谢谢裴总，真不用了。”
“现在是通勤高峰，坐地铁你很可能没有位置，提着这么多东西，确定可以？”裴予川低头看了眼林莺手里的东西，非常客观地阐述事实。
林莺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上班族，她要坐的这条线又是通勤专线，待会能不能挤上去都不一定，更何况还带着东西。
她索性不再犹豫，歉声答应：“那就麻烦裴总。”
“嗯，不麻烦。”裴予川应下，带林莺上了车。
将东西放在了后排，林莺在副驾，身侧就是裴予川，她浑身不自在。
“去哪？”裴予川问。
林莺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她母亲的事情，所以大学两年以及拍戏期间看望母亲都是她自己去，也从不会麻烦王哥来接她去疗养院。
母亲是植物人的事情，除了大学室友，几乎没有人知道，包括信威和陈子明甚至是小楠。
“南郊动物园。”
顿了顿，林莺回答，南郊动物园与疗养院相隔很近，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待会在动物园下了车，她步行过去即可。
“好。”
车子启动，裴予川没说话，只专心开心，林莺也不敢出声，只好假装睡觉。
不知开了多久，路上有个减速带，将林莺震醒，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已经出市区，还有几公里就要到了。
裴予川：“醒了？”
林莺：“嗯，抱歉，我睡着了。”
“没关系。”裴予川声线富有磁性，虽然亲和，但仔细听其实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一大早去动物园干什么？”
林莺愣了下，许是没想到裴予川会问。
“资助了几个小动物，买点东西去看看它们。”林莺扯谎。
裴予川：“嗯。”
车内陷入沉默，好在动物园已经到了，裴予川将车慢慢停下，林莺提着东西下了车。
“谢谢裴总。”林莺提着东西，再次向裴予川道谢。
裴予川已经习惯了林莺顺口说谢谢，他颔首：“嗯。”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裴予川上了车。
林莺却没着急走，谨慎地目送裴予川的车开出动物园的区域范围，才转身走向疗养院的方向。
-
来到疗养院后，林莺进入病房，看到护工张姐正在给母亲擦身子。
林莺叫了声，张姐应声转身：“小林来啦。”
“张姐，辛苦您了。”林莺将水果和牛奶放在桌边，将这个月的护工费递给张姐，“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
“哎吆小林，你真是太准时了，还有两天才到工资日。”张姐照顾母亲有五年了，看着林莺越来越瘦，“小林呀，你也要注意身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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