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辞收到姜时愿的信号快马加鞭赶到天外天之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血腥凝重食糜的乌鸦凌空徘徊天外天中随处可见裹着残破血衣的尸骸、零落满地。
可怕的是这些尸骸应该也是武功高强的**可看这手法是惨死在同一人手里。
由此可想行凶者的武功究竟有什
么深不可测。
他伸手沾了点尸骸的血液摩挲在指尖。
尚未干涸还有温热说明死亡时间不久这么短的时间行凶者可能还没来得及全身而退。
顾辞自觉自己心脉澎湃忐忑难安是对前路凶险的恐惧但他又抑不住地兴奋因为他愈发要接近真相了。
来不及细想这些他又抬眼觑见廊下点点青绿这是荧光细粉黑暗中才会显眼。
这应也是姜时愿留下的记号。
每隔十步都有一处此类的记号顾辞沿着记号而行拾步越过横廊来到一处暗室石门前。普通的机关对他形同虚设他仅是扫了一眼便转开手旁的青花瓷石门缓缓移开。
同时倚在石门旁的尸身倒在顾辞的眼下成为了挡路石。
顾辞定睛一看竟是蒋县丞。
蒋县丞又为何而死?为何姜时愿的记号到此处就断了她的人又在何处?
顾辞蹙着眉头搜寻暗室内的蛛丝马迹推测信息最终停留在书桌上的**架后这里堆满了密密麻麻曾在天外天胜出猎宴的孩童卷轴档案。
这其中居然大半都是暗河有名的**。
顾辞瞬间就明白了天外天和暗河之中的交易。
这些年来天外天居然在帮暗河培养**那说不准四绝的卷轴档案也在此处找到。
顾辞提着手灯一个个翻阅起来却一无所获直至在书案的地下发现一处暗格他利用机关打开暗格果不其然格内呈着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魑魅魍魉四个卷轴。
他刻不容缓地先打开魉的卷轴之中一片空白。
接着又是魍的卷轴之上仍空空荡荡他的心如被一次次泼了凉水。
他犹豫不决再抖着手打开魅的依旧是一无所获。
顾辞的手开始发颤寄希望于最后的卷轴之上。
深深屏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魑的卷轴沿着书案缓缓摊开。
入目的先是一行短语:七号孩童生于圣德十一年间原罪奴出身临安人氏。资质不凡总数通过狩猎十次武功上乘后阁主赐名魑成为四绝之首。
而此画又作于圣德二十五年
顾辞肌肤微热握着卷轴片刻之后一展到底。
画卷之人
的捎带稚嫩的容颜慢慢展露出来,先是云履、玄衣、身型、脖颈、再是他的下颌、中庭....以及那双最熟悉不过的眉眼。
浮云拨日,一切疑云一扫而过。
顾辞痴痴地笑着,果然他的猜测从没错过。
他所认识的‘沈浔’并未真正的沈浔,他的**乃是四绝之一中的魑。
得到至关重要的线索,他的心情过激起来,恨不得赶紧赶到京中,回禀给魏国公。
他将画轴上薄薄的画纸小心翼翼地割下来,撰在掌心之中。
...
而另一头,姜时愿浑浑噩噩地揉开双眸,怔怔地盯着罗帐顶的芙蓉花纹出神。
须臾之后,她猛地翻身坐了起来,身上的被褥也堆叠在腰侧,素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无误后又恍然意识到,这是在哪?
她只记得,她被蒋县丞迷晕了,之后便不省人事。
身下躺着热乎的软塌还散发着余热,房间内藿香梅片的味道清冽好闻,萦绕鼻尖,能让头脑清醒不少。
可她也更应该意识到,这绝不是被挟持之人该有的待遇。
蒋县丞呢?魉呢?
她掀开帷幕,踩着绣鞋下榻,推开门扉,一股不同于房间内清雅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而后,一身淡薄的白衣影影绰绰混乱在庭中的狼藉之中。
刀光剑影的混战已然结束,她脚下无数不知名的**、执灯人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
就在此时,回廊之上的人两相相遇。
她的眼中彷徨无措,而离她三尺,对视相望的男子手持画轴,面色不复之前爽朗。
顾辞目光冰冷,低沉唤住她:“姜司使....
还没等顾辞说完,下一瞬,寒光银针从远处直射而来,又快又急,也几乎是在那一瞬寒光滑过女子的明眸。
她甚至比顾辞更先反应过来,不顾一切朝他的方向奔去,想推开顾辞。
姜时愿着急大喊:“顾处!小心!
可就在她即将碰触到顾辞的一瞬,银针刺穿了顾辞的脖颈,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斜插入青砖缝隙之尖。而顾辞颀长的身体也在她的眼前慢慢倒了下去,手中的薄纸也不小心被风吹飘。
姜时愿太过着急,几乎是滑跪在地上,冷硬的青砖磨破她腿膝的大片皮肤,磨出大片血红,可她不顾疼痛,而掏出绢帕,死死覆在顾辞的颈侧。
她神色焦急,看着绢帕被浸染红色。
她又忙不迭地撕下衣裙缎面,又加覆在手帕,可伤势过重,已不是外力加压能轻易止住的。
那个银针精准无虞刺破了顾辞的颈内动脉,此刻他
在急速地失血。
姜时愿着急:“顾处,顾处....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指缝处渗出来,如活泉一样溃不成堤,她的指尖是那样冰凉,甚至都能感觉到顾辞的血是那样灼人。
姜时愿慌不择言:“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怕顾辞睡过去,拍着他的脸,甚至不顾尊卑直呼她的名字:“顾辞,顾辞!你不能睡!
肉眼可见地,顾辞面色灰白,嘴唇毫无血色。
汨汨流出的鲜血从口角溢出来,他看见她的神色是那样焦急,半点做不得假。他嗤笑一声,洛州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如何能杀了她,并如何完美地嫁祸到暗河身上。
而如今,自己想杀的人却在不顾一切地救自己。
他心中头一次生出荒诞之感。
顾辞大口喘息,侧着头,极难去够落在旁边的画轴。
嘴唇一张一翕,话语囫囵淹没在满腔的鲜血之中。
姜时愿知道他有话要讲,耳朵紧凑在他的嘴边。
可那声音极其微弱、含糊到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画....,画......
鹅毛大雪,有萧瑟的凉风穿廊而过。
姜时愿俯身在前,遮去顾辞眼前大半的视线,可也正在这一半之景中,顾辞看见远处墙檐后,沈浔身披游离夜色,缓缓现身,他的眼神泠泠如月,黑暗之中掩饰着莫名的情绪。
他终于动手了,还是在姜时愿的面前。
顾辞猛地彻悟,沈浔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
除了自己,这世上没有一人会再知道真相,知道他的身份。
四目相触。
一人恨自己不能开口,而另一人又永困于谎言之中,无法救赎。
不,他绝对不能让沈浔如愿以偿。
顾辞眼神倏然发狠,倏然推开姜时愿,扣下她死压在自己的颈部的手,就这样果断而狠绝地断了自己的自己生机。取而代之的是,顾辞转身去够画纸,将皱皱巴巴的画纸不顾一切交到姜时愿的手中。
姜时愿心领神会,赶紧攥在手里。
而后看着顾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抬起手臂,指向远方。
姜时愿杏眸圆瞪,机敏地顺着顾辞所指的方向,转身,回眸。
却什么也没看见....
等她回神之时,顾辞已经静静地躺在长廊之上咽了气。
而顾辞用命交付的东西,她手中缓缓延展开的薄纸。
上面一片空白。
东方泛白,晨露熹微,在空中旋转不断的霜雪落在她的墨发间,稍纵化成了微凉的水雾。
她坐在顾辞的尸首旁,无数堆叠的尸骨中,静默良久,她已经没了力气去思
考。
去想,顾辞为什么要给她一张白纸?
去想,顾辞为何而死,被谁所杀?银针是魉的武器,所以是他杀的吗?
而她,她呢......她为什么活着?
因为她没能看透这一切,所以她才侥幸活了下来吗?
晨风吹过,拂过她略显疲惫的神色,一道金色曙光自天边亮起,忽然她的视线之内多了一正银甲层层叠叠,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闯入她的视线之内。
李奇邃急急忙忙跑到他的面前,将身上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姜姐姐,姜姐姐,你没事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