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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户口簿

小说:

请告诉她

作者:

蘅喜

分类:

古典言情

齐宥和江渺相似的小习惯太多了。

血缘确实是件奇妙的事情,江渺小时候买到不喜欢吃的东西也总这样,吃不下又不舍得浪费,给别人又觉得良心不安,明明自己都知道不好吃还要给出去,那和把别人当垃圾桶有什么区别。

方凌萱每次都笑她,说吃个零食跟喝药一样,不想吃就直接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江渺鼓着腮帮子摇头,“不行,非洲的小孩连饭都没得吃,我不能浪费。”

小学英语老师放了一个非洲难民的纪录片,江渺一记就记了很多年,可她又做不到陈南屿那样,永远都不去尝试新鲜事物,零食店上新的速度太快了,江渺总想把每个都尝遍,越古怪的味道她越喜欢,十次有九次踩雷。

江渺在经历父母感情破裂,其实生活最大的烦恼也仅限于此,她的性格甚至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加天真烂漫,方凌萱和江新在分开后,依旧不遗余力地在爱她,物质从不短缺。

江渺说不清楚父母分开之后给她带来的转变,但青春期的怪异心作祟,她想维持这种轻飘飘的感觉,秉信只有生活在爱里的孩子才能如此天真。

你看,江渺在被爱着,她从未失去什么。

后来有了陈南屿,江渺唯一的烦恼也没有了,陈南屿的口味和她天差地别,江渺吃了两口不吃的零食,他会慢慢消化,在江渺怀疑时,他也会认真说,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江渺总觉得陈南屿在骗她,直到陈南屿对着苦瓜和生姜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她信了,世界上不会再有比生姜更难吃的东西。

在渝城那个普通的四线小城,必胜客是最有名的披萨餐厅,那时候很多家长还舍不得花这个钱,进去一趟两三百,吃个放了点火腿鸡肉的饼子就要七八十,还不如回家烙肉饼,方凌萱也常常这样说,但她很心疼陈南屿年纪小小就经历了那么多,每次都让江渺带去陈南屿一起吃。

有一回江渺把手□□丢了,打算直接去抓,陈南屿想起陈伯山的房间应该有,他有时候会在客厅里打药粉,常常备着这些,便让江渺等一下。

药店后面隔了两间房,以前陈伯山一个人都住在店里,但因那附近常有社会青年半夜炸街,陈伯山怕影响陈南屿晚上复习,都改成周末回来住。

江渺还是第一次来这,环视了圈盯着书桌上的水晶奖杯问:“你的奖杯怎么在这?”

奖杯下端刻了陈南屿的名字和班级,江渺发现他们竟然还是一个小学的。

陈南屿拉开几个抽屉没看见,回看了眼笑说:“因为那是小叔带我去参加的,好像是个足球亲子比赛,我们得了第一名。”

小学这种亲子活动基本都是陈伯山代劳,陈南屿记起,那还是他人生中第一座奖杯,陈伯山觉得意义非凡,这些年一直好好放着,时不时就拿出来擦一擦。

江渺看出陈南屿脸上的喜悦,知道这座奖杯对他同样重要,本来想去碰一碰的手也收了回去,怕给他碰坏了。

“找到了。”陈南屿找了好几个抽屉,终于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到。

江渺走过去,迫不及待戴上要回到餐桌,发现旁边还有个红色的薄本,“这是什么?”

她拿起来掀开,发现竟然是本老户口簿,里面只有陈伯山一人的常住人口登记卡,江渺看了眼无趣准备放下,突然扫到旁边曾用名一项。

徐山。

“你小叔怎么以前姓徐啊?”江渺不理解。

就算是改名,那也已经从前叫陈山而已,怎么连姓都改了。

陈南屿接过户口簿,心中充满和江渺一样的疑惑,小叔以前怎么会姓徐呢?

屋外的锁芯转动,两人来不及思考把东西塞了回去,江渺率先跑到了外边,看到方凌萱笑呵呵地放下包,旁边还有个白色的小纸袋,包挡住了一部分,她的注意力被陈伯山手上的蛋糕吸引。

“怎么还有蛋糕呀?”

方凌萱笑笑,又看桌上的披萨还没动,“怎么没吃啊,都要凉了。”

江渺这会也不差那点时间了,心里只想知道今天究竟谁过生日,陈南屿看到那个蛋糕也略有惊讶,随即转换成一种很柔软的情绪,惹得鼻子发酸。

披萨和烤鸡翅被陈伯山拿去热了热,重新摆到桌上,蛋糕摆在正中间,点了十五根蜡烛。

莹莹火光里,方凌萱温柔地让陈南屿许一个愿望,陈南屿透着烛光望向对面三张期盼祝愿的笑脸,险些要落泪,命运好像开始对他慷慨,愿意把幸福降临到陈南屿的手上。

江渺催道:“快许啊,要不然蜡烛都化了。”

陈南屿在即将落泪的瞬间,对着江渺闭上眼睛,十几秒后重新睁开,吹灭了蜡烛。

江渺跑去把灯打开,她很喜欢那个奶油蛋糕,但第一刀肯定是要让陈南屿切的,但再不吃,披萨肯定又要凉了,蛋糕还能再放会。

她吃了两口奶油蛋糕准备放下,方凌萱站起来,提起放在包旁边的那个小手提袋递给陈南屿。

“小屿,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江渺跟随视线兴奋起来,“陈南屿,我们可以用一样的手机了。”

她兴高采烈地等着陈南屿拆开,感觉比自己拿到手机的时候还兴奋。

这一年,水果手机已经出到4,暑假新款,一台手机的价格比陈南屿高中一年的学费还要高,智能机还未全面普及的时代,陈南屿只有一台很老的诺基亚,要不是禁摔,那晚陈伯海发疯就已经坏了。

陈南屿没法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把手机退了回去,说自己那个就够用了。

方凌萱对着江渺使眼色,江渺心领神会,拽着陈南屿的手又拉回去,从纸袋里把盒子拿出来拆开,塞到陈南屿手上:“看看嘛,买都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方凌萱给他买的黑色,内敛沉静,很适合陈南屿。

陈南屿还是坚决不肯要,方凌萱温柔道:“没事,本来你考上一中就该庆祝一番的,但你叔叔说你不喜欢这些,才拖到现在,就当是两个礼物合在一起?再说了,你把你那些笔记都送给了小渺,平时又处处照顾她,那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阿姨都没有好好谢谢你。”

暑假,陈南屿凭借全校第一,全市第三的成绩成功考入市一中,按照招生老师的话,这是冲顶级学府的好苗子。

江渺把自己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摆在一起,笑嘻嘻说,这是黑白配。

陈南屿还是觉得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方凌萱在他心里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江渺平时有好吃的好玩的从来不会忘了他,陈南屿知道,那是方凌萱在顾忌他少年人骄傲的自尊心,所以才通过江渺的手。

江渺拿着他的手机玩了会,已经开始畅想她的生日,他们的生日都在冬天,陈南屿和她只差了一月,但江渺过得是农历生日,要等到来年一月初才满十三岁。

方凌萱笑她,时间还有那么久,哪年忘了她的。

江渺心虚把手机放下,戴上手套去拿披萨,分成两部分,有馅的地方放到她的盘子,边缘的面饼则到了陈南屿那。

陈南屿顺手拿起,方凌萱蹙起明丽的眉头,“小渺,你怎么能让哥哥帮你吃剩下的。”

江渺抬起脸,理直气壮:“才不是呢,陈南屿说上面太咸了,他就喜欢吃那里。”

“哪有人会觉得那里咸,就算不吃,你也不能理所当然的给哥哥。”

江渺脸莫名烫起来,但陈南屿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她又不是那种知道不好吃就故意给出的人。

陈南屿怕她们因为自己争吵,忙说:“阿姨,是我让她给我的,我就喜欢吃这里。”

这种话也就糊弄糊弄江渺,方凌萱才不信,正色道:“小屿,你不要总是这样惯着她,她自己的东西让她自己吃。我不奉行他们那一套,什么哥哥要让着妹妹,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不用管她。”

眼看事态不妙,陈伯山出来圆场,“我吃我吃,我就喜欢吃这种有嚼劲的饼子。”

他碰碰方凌萱的胳膊,用唇语说了几个字,笑吟吟说:“你知道的,我平时看到这种东西都走不动。”

方凌萱拿他们没办法,胳膊杵回去,嗔怪:“你也惯着她。”

陈伯山笑着摸摸江渺的头,手从她后背落下去,“小渺这么乖,谁会不喜欢。”

虽是这么说,但明眼人看出来,最惯着江渺的就是方凌萱,尽管她每次都在强调第一名有多么重要,可是江渺没拿到的她也不会说重话,只会彻夜帮江渺做分析。换季还没正式到,江渺衣柜里就挂满了漂亮的新款,配套的发夹发饰更是买了一大堆。方凌萱一边说吃太多零食不好,但江渺的零花钱永远班上最多的,市区新开的餐厅,江渺都去尝过。在智能机还是稀罕物的年代,方凌萱就已经舍得托人从香港给她买最新款的水果手机。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得方凌萱。

那是陈南屿过过最温暖的生日,他的生活归于安宁祥和,阳光好似终于舍得拨开重重乌云,将光撒到他的身上。

原来,冬日的阳光,更加温暖。

“陈南屿,你踩到我了。”江渺突然叫起来,不满地嘟起嘴。

陈南屿回神愣了愣,他刚刚并没有动,但还是下意识地说了句对不起。

方凌萱:“好了,哥哥又不是故意的,还不快吃,披萨又要冷了。”

陈南屿纳闷地咬了口披萨,还是想跟江渺解释,他刚刚没有踩到她,一杯果汁放到他的面前,浓郁的酸甜气息萦在鼻尖。

他抬起头,对上陈伯山笑脸,一如既往地温和。

那天陈南屿还收到两份礼物,一条江渺自己编的红绳,她不知道陈南屿过生日,临时把自己手上那条取了下来,说下次送条更漂亮的给他,被方凌萱一顿批评又收了回去。

另一份,是陈伯山放在他枕头下的红包,整整一万。

陈南屿吓了一跳,他不知道陈伯海有没有帮他给生活费,可就算给了应该也不够,听说陈伯海被调到了行政岗,喝酒比以前更凶。

他拿着钱踟蹰敲响陈伯山的房门,里面传来让他等等的声音,陈南屿在门口等了会,门从里面被拉开,窗户大开,有一股浑浊的气息混着烟味,怪异的难闻。

陈伯山问他怎么了,陈南屿把钱递过去:“小叔,这个钱我不能要。”

陈伯山无声松了口气,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少年眼神柔了几分,“小屿,叔叔知道你有钱,还自己交了学费,可这个是给我们小屿过生日的,不一样。”

“再说了,我们小屿读书这么厉害,叔叔害怕以后吃亏吗?”

陈南屿抿抿唇,望着他身后那座水晶奖杯像是决定什么,承诺道:“小叔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和方阿姨,还有渺渺。”

陈伯山像是愣了一下,轻轻笑了声,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好。

陈南屿拿着钱回到房间,床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下,江渺怕他磨磨蹭蹭,直接把他手机卡拆了塞进去,用户ID都改好了。

刚换到手机,谁会给他发这么多短信,陈南屿点进去,里面只有江渺的名字,整整十五条彩信,看得出她选了很久。

最后两条短信蹦了出来。

江渺:陈南屿,生日快乐!!!

江渺:应该赶上了吧。

-

梁惜回到家里已经很晚,客厅的灯还没关,陈南屿站在冰箱前转过身。

“妈。”

梁惜望着他手上那杯冰水拧了下眉,“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做了个梦。”陈南屿声音如那杯冰水没什么温度,伸手将冰箱门关上。

“外婆睡了?”

“早睡下了,她包了饺子放在冰箱里。”陈南屿回答完准备回房。

梁惜叫住他:“要不然陪我吃点什么?”

陈南屿淡淡回头,感觉梁惜有话跟他说,应声了好。

梁以前很少在家里开火,医院食堂保证她的一日三餐,后来母亲来了,冰箱里才慢慢添置一些东西。

饺子晚上新包的,都还没冻实,水一热就浮起来,咕咕噜噜地在锅里翻滚,陈南屿盛出来,倒了两小碟子醋上桌。

母子俩安安静静地对坐着,梁惜偶尔问他几句,迟迟不肯走入正题,陈南屿也不多答,吃了几个坐在一旁。

梁惜问:“剩下的药都拿完了?”

陈南屿:“嗯,外婆的我也拿了,她最近总说头疼,晚上睡不着,要约个检查带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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