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红雾渐渐散去,滴答的水声不间断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滴落在地面的红色血洼中,溅起细碎的小水花,鲜红的液体在地面上静静地流淌,逐渐汇聚成一条蜿蜒水流缓缓地蔓延,顺着玫瑰花的地砖纹路将花瓣涂上色彩。
这里是血族的地盘。
大厅的中间,前往二楼的楼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半身画像,英俊的面容被血色溅上,粘稠的血液顺着光滑的玻璃面滚落,在画框处凝成一滴血珠,滴落在下方吸足了血水鲜艳如血的酒红色地毯上,放眼望去,大厅中,目光所及之处,大片大片的红色,全都被溅上了血,甚至悬吊在顶部的巨大水晶灯,水晶表面的血迹斑驳,地面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仆的断肢残骸拼也不拼起来,触目惊心。
璀璨的水晶灯下,一个金发男人仰面躺着,白色的蕾丝绸面衬衫被血水浸泡,血色弥漫的湛蓝色眼睛将上方璀璨的吊顶水晶灯倒映在其中,如平静的湖泊水面,透过湖面可以看到藏在其中幽深的狠戾与不甘心。
英俊的脸庞上溅上星点血迹,为他的金发蓝眼平添几分妖气,壮硕的胸膛急喘着气,腹部不断上下的起伏,气却不是从口鼻呼出,而是从血肉模糊的脖颈处,像被猛兽撕咬过般,他右侧的大动脉处破了好大一个洞,鲜血汩汩流出,可以清楚地看到森白的骨头藏在血肉之中。
男人的面容与墙壁上的巨幅画像极为相似,同样的金发,同样的五官轮廓,如刀削般俊秀高贵的脸,神情如出一辙的倨傲冷漠,唯一的差别是画像上的眼睛是金红色的。
画像的男人是血族的瓦伦丁·莫利斯亲王,躺在地上的男人是他唯一的纯血种子嗣,安德烈殿下。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血雾稀释淡薄到完全消失,一串脚步声响起,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尢为响亮。
湛蓝色的眼睛缓缓闭上又睁开,看向上方逼近的身影,黑色的低跟靴子停在他的身边,金红色的眼睛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明明拥有年轻人面貌的瓦伦丁亲王此时眼里的沧桑却像累计了几百上千年,如同他的年龄一般,迎上安德烈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看到儿子的惨状,亲王轻叹一声,单膝下跪,如同对待易碎品般,双手轻柔地覆盖上男人脖颈处的巨口,然而放了许久后,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安德烈在抗拒,很明显的抗拒,不然以他的能力,这个伤口应该早已自愈,但他固执地不肯治疗,他拖着抗拒着,倔强地任由鲜血流满地,像在惩罚自己的。
就连亲王也无法为他治疗。
亲王很无奈,抚摸爱子的金发,取出洁白的手帕温柔地擦拭掉他脸上的血渍,良久,他正准备站起身,安德烈却扯住了他的袖角,眼眶发红,仿佛受了很大的屈辱般,咬牙切齿地向父亲道歉,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父亲,对不起。”
“没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温柔地抓住安德烈的手放下,瓦伦丁眼里的慈爱褪去,冷意蒙上眼球,他沉声道,“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站起身,瓦伦丁的脸上已然恢复一贯的高贵冷傲,与往日的优雅与从容,高高在上,视一切为蝼蚁,眼角余光瞄向楼梯下的黑暗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他命令道:“出来,把大厅收拾一下。”
楼梯下的阴影处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响,不一会,几个魔物从下面爬了出来,害怕地跪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瓦伦丁。
“暂时不用管安德烈,让他躺着吧。”
说完,瓦伦丁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朝楼上走去,上楼的时候避开了被血溅到的地方。
血仆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干活,只有一个身影待在原地,靠在墙边好半响没回过神来,是南赫,跟着这几个血仆躲在楼梯下躲过一劫,亲眼目睹了城堡里发生的一切,此刻他还处于巨大的恐慌之中。
本来他刚从安德烈的房间里出来,突然一阵黑红色的血雾如深渊巨口迅速吞没了整座城堡,修长的身影在雾里若隐若现,骇人的威压席卷而来,紧接着一头狰狞的羊头巨兽从雾里钻出来,青色鳞甲,见头不见尾,无情地收割在场的生命,用血肉满足深不见底的欲望,血花四溅,尖叫声四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又过于恐惧。
南赫没看清不速之客的脸,但他知道是谁,那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魔物之一,昔日好友在他的提议下最后招惹的对象。
安德烈身为纯血种血族完全不是衪的对手,脖子被衪长满血口的手掐到就是一个血窟窿,毫无还架之力,如果不是瓦伦丁亲王及时出现,恐怕安德烈会直接被吃掉。
看着在血族里呼风唤雨,地位仅次于血族之皇的瓦化丁低下高昂的头颅,恳求对方放过安德烈时,南赫才意识到,当初撺缀亚修去勾引衪的行为究竟有多不明智。
这是南赫人生里最可怕的一天,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背脊发麻。
当初为了自保,他甚至还打算将亚修骗回来,然而亚修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压根就没有回来,导致后面还发生了贵族与领主间腥风血雨的大洗涤事件,与亚修有关的魔物无一幸免,迫使南赫不得不离开他经营多年的权贵场。
结果现在亚修告诉他,他确实蠢,确实在他的提议下回去偷传送阵了。
南赫不理解,难道亚修的狗屎运这么好,回去的时候没有遇到那个魔物吗?
不可能,南赫推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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